第111章 第一三五章：前往
“她未被宠幸？”林固不用细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向薇醺：“她是否真的病重？”
“清音发誓，若有半句谎话，打入静幽庭暴室。”
林固反倒手足无措起来，双手纠结的搓着，不知如何是好。
“林总管，您认为殿下对她是否……”薇醺知道答案，还想在林固口中确认。
林固面对着薇醺，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这可如何是好？”薇醺犹豫了。
“我们赶紧回屋吧。”林固看到有人影过来了。
“好。”
薇醺跟在林固身后，两人穿过回廊，往暖阁走。
揪着一个无人的空，林固低声说道：“不许告诉殿下。”
林固往恭房走去，与薇醺分开。
“殿下的性格你我都清楚。”
薇醺一声轻叹，也不知林固听见没。
薇醺穿过双层暖帘，进到暖阁中，跪坐在苻屹身侧，苻屹身上酒气更浓，却不见醉意。
在珂地苻屹每日酒水不断，酒量渐长，田帼今日备的淡酒，更不易醉了。
看到薇醺回来，太后笑了：“雪舞今日留晋平宫中休息吧。”
“是，太后。”雪舞恭顺的应道。
“薇醺，你照顾屹儿回桂宫吧。”
“是，太后。”
薇醺知太后果是要给自己与珂王制造机会，却更像是老天爷为珂王与修仪留下的机会。
“母后，我与雪舞一同住在桂宫。”
“雪舞第一胎，母后我还要与她说说孕妇之间的事，你一个男人瞎掺和什么。”
田帼笑说着，苻屹看不懂，高兴于两人能相处好吧，想不出拒绝的必要性了。
“苻屹，我正好也想向太后请教呢，特别想听听你小时候的事。”
雪舞这样说了，苻屹只得同意，看着雪舞扶着田帼离开，轻叹了口气，喝掉了杯中酒，准备回桂宫。
软轿已在晋平宫前候着，苻屹与薇醺近前，苻屹跨步上轿，小宫女在薇醺耳边轻声说：“林总管先回桂宫了。”
薇醺点了下头，在小宫女搀扶下上了软轿。
软轿轻晃的行驶起来，车轮在砖地上有节奏的“嘎哒嘎哒”响着。
两人静静的坐在轿中，不一会，轿子停下了。
“桂宫到了。”外面小宫女轻声回报。
苻屹起身要下轿，薇醺一把扯住了苻屹的袖子，苻屹不明所以的看向薇醺。
薇醺跪起身靠近苻屹：“王爷，陈修仪病重。”
“她怎么样？”
苻屹第一反应的紧张是如此真切，薇醺看得明白。
“清音尚侍说凶多吉少。”
苻屹一把掀开轿帘，看向了紫台宫的方向。
“王爷……”
薇醺不方便多说，害怕他会跑走，紧紧扯着苻屹的胳膊，苻屹只是看着紫台宫的方向，并没有动。
“你们都下去。”林固走了过来，挥散了周围人等。
“刚才听薇醺说，她不在紫台宫。”林固双手捧着一套夜行斗篷。
“为何不在？”
“王爷，太后将修仪移宫竹雨轩了。”
“那皇兄怎么说？”
“皇上根本不知宫中有位陈修仪吧。”
“皇兄不是宠幸……”
薇醺摇了摇头。
“豆蔻，豆蔻……”苻屹跳下软轿。
“王爷，不要再让修仪受苦了，如想去见，我们来安排。”林固一把挡住了苻屹。
苻屹点了点头。
“我们先回桂宫，薇醺带王爷回寝宫休息。”
“是。”
寝宫中息灯后，从侧门穿过回廊，从桂宫后门出，林固与苻屹两道黑色身影在昏暗的绿荫中快速掠过。
***
竹雨轩中，清音在遣走了所有人，只余自己，不停的搓着豆蔻的手掌心，希望她能出汗。
灵犀丸涂在额上留上了黄色的水迹。
门环轻响，苻屹一人急急走入了竹雨轩中。
“王爷。”
清音赶紧上去跪倒请安，心中感激不尽，感激薇醺、感激苻屹、感激上苍。
清音轻轻的合上门出去了。
竹雨轩中三五座烛台，不甚明亮，清冷的烛光，满室生寒。
苻屹立在当场，无丝毫动弹，不敢看向床帏全掀开的床，心中更强烈的欲望是靠近她。
苻屹鼓足勇气走到了床边，高高的立在那，低头看着。
厚厚的被子盖着豆蔻，微微形成豆蔻笔挺躺着的身形，比印象中更瘦了；露在被外的一张小脸，紧闭双眼，神气枯槁，脸色灰沉，尖削瘦干，完全没有生气，几乎感觉不到被子的起伏。
苻屹垂然丧气，失去所有力气般的蹲在床边，伸出手，摸过豆蔻的鼻尖，颤抖的指尖好半晌才感受到那轻若羽毛、几近于无的呼吸。
“不，不是这样的，豆蔻，豆蔻……”
苻屹声泪俱下。
苻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缠紧扣，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畔，心痛的皱眉闭眼。
“你醒醒，你看我一眼，豆蔻……我能将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求你了，醒醒，看我一眼，求你了，豆蔻……只因宫中有你，我日夜兼程赶回……我想见到的是开心、快乐、想念我的你，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要的……豆蔻、豆蔻……”
苻屹低声的哀吟，声音低沉砂哑，压抑的哭泣更加痛彻心肺。
“豆蔻……豆蔻……豆蔻……”
希望这一声声从心底出来的呼喊能让她听到，能传至她在的地方，不论是天国而是幽冥。
豆蔻只觉得全身痛，陷在一片无尽旋转的黑暗中，越来深的往下坠，费力的睁开双眼，在眼前最高处，那亮光变成了一个小光圈，缓缓缩小……
好累、好痛，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豆蔻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任身体轻飘飘的下沉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一滴水滴落在了她的眉间，灼热烫心，豆蔻厌烦的抚去，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一层极淡的光晕，温暖着自己。
那温暖的感觉，如同拿回修仪流苏时那上下包合握着的手；若那抚过肩的手；若那握住双腕低头吻下时的双手……
只看到这双手，不记得手的主人是谁了，可是那份温暖的感动触动着每一个神经，泪水肆意流过毫无表情的惨白的脸。
“为什么我在哭？”豆蔻轻声的自言自语
“因为你爱的人在呼唤你。”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没有方向感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