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十七章:杂事
“本王私人拜访,来得唐突。”
“欢迎之至呢!只是……不知珂王突然来访,所谓所事呀?”
堂堂一国君主,身上有着一种商人的小奸滑,夹杂着一国之君的气度,明知故问得如此理所当然,不让人厌烦。
苻屹就是嫩了些,一说到雪舞就按耐不住,露出了羞涩的一笑:“此时,高王亲来,实则是晋国之执友之邦,苻屹铭记于心,深表感谢,此特亲来,表达诚意感谢。”
苻屹冠冕堂皇地说着,高王只是了然地微笑着,并没有搭话。
苻屹略作停顿,接着说道:“父王在时,我记得高王曾数次来晋国,听闻雪舞公主是第一次前来,我想略尽地主之谊,带雪舞公主了解一下晋国风土人情。”
“小女僻陋,没见过世面,不擅与人交往,怕唐突了珂王。”
“公主天资聪慧……”
扶余国君抬手止住了苻屹的话:“我国有常驻晋之使臣,珂王也说了,我也数次来晋,对周围颇为熟悉,自会照顾好自己的女儿的。”
“是,是,是……那可否请公主出来一见?”苻屹谨慎的问道。
扶余国君笑得如此自信,苻屹的反应太过稚嫩,全在他的预料之内,而一位晋国位份在他之上的亲王全在他的掌控中,让他心中暗爽。
“日夜兼程赶来,到晋国未作休整就直接入宫了,一路舟车劳顿,雪舞还在休息呢。”
“公主没事吧?”苻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回去我就让人送些滋补品过来。”
“珂王有心了。”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高王,小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看望高王与公主。”
“珂王慢走。”扶余国君笑着伸手,略人赶人之嫌。
苻屹大步离开,果敢洒脱,风微撩起衣袂。
“将首饰给公主送去。”
看着苻屹离开的背影,扶余国君大声吩咐道,故意让苻屹听到。
雪舞并未回后阁,立在院墙外,透过花窗格,穿过斜逸的几枝树梢间,看着苻屹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矛盾。
苻屹突然回头看向这道花窗格,吓得雪舞赶紧往窗格边躲。
苻屹觉得有眼光看自己,心中希望是雪舞,回头却只见花枝在乱颤,并无玉人。
苻屹大步的离开了;雪舞心中不解而又好奇想要探究。
太极殿中,苻峻正在田文的指导下批改着奏折。
苻峻又看到了一本关于江南水患的奏章,不禁想起了上次父王试练自己,用的也是江南水患之事,不觉已天人永隔,让人心中无限感慨,苻峻不禁失神,泪水溢出。
“陛下……”田文关切的问道,对奏折好奇。
苻峻强忍下泪水,抬笔欲批。
“陛下,这折子是……?”
田文不希望有自己没看过的奏折被朱批。
苻屹停住了笔,心中不太开心,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恭敬的将奏折递给。
田文一看,是浔阳吏提出提前修堤,以备水患的折子;大意为:每年春季,江南必将雨水淋漓,造成汛灾,仅是年份不同,水患大小不同而已,不若提前修堤,可保一方百姓平安,以防代赈。
“陛下,您的意思是……?”
“准奏。水患提前预防,总好过汛情时再作补救,伤民财还花同样的钱。”苻屹谦卑的说着,全是征求意见的语气。
田文很是受用苻屹的态度与语气,随手将奏折合拢扔在了边上不要的筐中。
“臣相你这是何意?”苻峻的不快在脸上一闪而过,马上恢复谦卑。
“江南面积半壁江山,每年必涨水,地处各不同,哪能提前准备?去年浔阳已遭水患,拔过款项巩固堤防了。”
苻峻心中仍压着气:“浔阳吏总是好心。”
“浔阳吏求就得,江南各处皆效仿,国库还不够防汛的。这才开年呢,我的陛下。”对于苻峻在朝政上的幼稚,田文的教训语气中还带着不耐:“长江沿岸批了,那黄河沿岸呢?淮河呢?其它的湖、河呢?是否应该一一提前布防。”
苻峻意识到田文所言有理,但教训的语气令他心中不快,不禁低声辩了一句:“总归是好事嘛。”
“利弊看长远!”田文的语气严厉起来:“去年浔阳才遭遇大水,天道轮回,今年也不至再引发灾害,何况去年已拔救灾款,不足一年……浔阳吏其心呀。如若今年浔阳再遇水患,那定要追究浔阳吏之责。”
苻峻快速调度自己的心态,起身诚心受教的向田文恭敬鞠躬:“谢臣相教诲。”
田文回礼:”陛下聪颖好学,一点就透,臣不敢居功。”田文语气温和许多:“浔阳吏任期将满,用国家钱谋自己名,能好好修堤,倒也没关系,怕是下次水患造成损失,浔阳吏已换人,如何追查。”
田帼已在侧厅门边站立一会了,看到两人的状况紧张而担心,看到此时流露出欣慰的笑,慢慢的踱进来。
“皇上和哥哥都在呀。”
“母后。”
“太后。”
双方相互见礼。
“太后没睡好吧,注意身体。”田文的关心自然而温暖
“谢哥哥关心。”田帼心中暖暖。
“母后,坐。”
“看到你们甥舅相处融洽,我真开心。都是一家人,我来呢,也是为了家事,和你们商量一下。”
苻峻了然的笑了。田帼主要是对自己的哥哥田文说。
“是关于屹儿的婚事,我想去向扶余国王为屹儿提亲。”
“莫不是高王带来的雪舞公主?”
“正是。”田帼开心的笑了。
“不可。”
“哥哥。”田帼带着太后的骄贵和妹妹的娇气,脸上明显不悦:“难道我大晋嫡亲王配不上扶余国侧妃生的公主?”
“太后。”田文比田帼长了有七八岁,说话很自然带着训教的口气:“高王前来,目的是为了与当今皇上和亲。皇上初登大宝,可借此巩固国家关系,我朝也可借此庆祝振作民众气势。更重要的在于边关,扶余在我晋国北关,一直交好,高王的面子不能驳,于边境安危不利。”
新皇登基,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田帼与苻峻陷入了沉思,两人交换了眼神。
田帼骄傲于自己的哥哥能如此才能,定能保自己的家族能稳定如斯。
大殿中一片寂静。
“此事再作商议吧。”田帼缓和了一下气氛。
“不用商议,就是不行,于国不利。”
田文的态度一而再的刺痛了新皇苻峻,苻峻沉默不语,走到边上看奏折。
田文考虑全面而正确,却为自己埋下了嫌隙和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