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幸中的万幸
随着金克丝的消失，奥里之源也正式宣告落入了祖安人的手中。
它将被如何利用？
起码到现在，还没人能得知。
作为奥里之源的拥有者兼发明者，里奥首当其冲成为了执法官们的侦讯对象。
毕竟截止到目前为止，只有他最了解奥里之源的威力和使用方法。
“很抱歉里奥，让你遭受了惊吓还要接受审讯。”
杰斯的语气充满歉意。
脸色惨白的里奥硬挤出了一个微笑，并劝慰杰斯放宽心。
“我理解你杰斯，会发生这种事情，事前谁都不能预料。”
杰斯朝他点了点头，他很庆幸里奥不是个胡搅蛮缠，而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
他派了几个贴身的执法官以保护之名将他带到了楼里，实际也是为了侧面了解一下关于奥里之源的事，好为后面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做出预案和处理。
这是杰斯从梅尔那学到的，“如何当好一个合格议员”的第一步。
对于杰斯和凯特琳这两个正统皮尔特沃夫人来讲，无条件维护皮尔特沃夫的利益，是他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所在。
为此，他们义不容辞，使命感十足。
而蔚呢？
说到底她只是个祖安的外来人，以她目前的角色讲，勉强称得上是凯特琳请来的皮城雇佣兵。
她想保护自己的妹妹，想维护祖安，甚至想改善皮城人与祖安人之间，微妙而尴尬的关系。
作为这个地方真正意义上的原住民，祖安人受到那些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心龌龊的，该死的资本家们的尊重，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非要说，她和杰斯和凯特琳之间有什么共同目标……
那就是让平民免遭伤害。
无论是祖安还是皮尔特沃夫，无辜的普通人，显然是不应被两座城市之间的冲突矛盾所波及的。
“蔚，你还好吗？”
凯特琳从一个没人的角落发现了蔚。
以蔚的性格，能够在这里找到她凯特琳一点都不奇怪。
“我还好，只是……”
话已经到了嘴边，蔚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憋了回去。
她摘下了阿特拉斯拳套，靠在墙边眉头紧锁，再三思考后，还是决定要问。
“你们……会派人去抓爆爆吗？”
凯特琳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确定。
“我不知道……”
“这恐怕……还要看上面的意思。”
凯特琳当然知道后果会是怎样，她只是不想让这有些残忍的真相，最终出于自己之口罢了。
但凡不是皮城的三岁小孩，怎么也会知道金克丝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逮捕归案，关进大牢，这是轻的。
“上面？”
“呵……”
“他不就是你的上面吗？”
蔚冷笑一声后，眼神瞥向了不远处的杰斯。
她当然很清楚，自己的亲生妹妹刚刚对这座进步之城做了什么，她的罪责，甚至都有足够的资格被写入皮城的暴力犯罪典型案例，被后世之人警惕传颂。
“蔚……”
“你要理解我……”
一脸为难像的凯特琳此时被夹在两方势力之间有些透不过气。
她背后站着的是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万千皮城百姓，面前站着的，又是她迄今为止，遇见的少有的可以交心的知己好友。
这两边，她谁也不想对不起。
“好了凯特琳，我不怪你。”
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她并不是那种只顾个人私情而不顾大局的自私鬼，更何况，这问题也不在凯特琳能解决的范围之内。
因此，她又怎会强人所难呢。
“那太好了！”
“好了好了”
在场的人当中，杰斯算得上是那个唯一说话权威的人，他的决定，执法官们肯定是要无理由的执行的。
“报告长官！”
金克丝走后杰斯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确定这次意外事件中，人群的伤亡情况。
当他与蔚和凯特琳赶到案发现场上，肉眼所及已经没有能直立行走的执法官了。
每个人都是那么安详，尽管他们的脸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同伴的鲜血。
还有泥……
“伤亡情况如何？”
杰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迎接他走马上任之后，遭遇的头一遭也是有史以来，皮城遇到过的最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
与眼神飘忽，看起来神色十分憔悴的杰斯不同，从这名负责汇报的执法官眼神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个人情感的掺杂。
于他而言，这好像只是一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例行的工作汇报而已。
抛开职业问题和敬业精神不谈，杰斯当真瞧不上这个年轻人。
他难道是冷血动物？
即使现场还谈不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程度，那也是的的确确倒下了数十名皮城的同胞啊!
他真的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吗？
年轻的执法官一丝不苟地从胸前的制服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翻页式笔记本，默默地开始了他的工作汇报发言。
“报告长官！”
“除了埃里克森警长与他的副官杰克逊警司因公殉职外，其余的群众和执法官都只是受了皮外伤，被爆破弹震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杰斯听后不由得一惊，这真是他倒霉的一天里，目前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谢天谢地！
杰斯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感激着上天还没让她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和里奥先生一起的那个女孩呢？”
“有没有她的情况？”
杰斯冷静了一下继续追问道。
“这……”
谈到拉莎，年轻执法官又有些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
“好的……长官。”
“长官，真的有拉莎小姐这个人的存在吗？”
“或者说，她已经……”
他是想说，拉莎在爆炸中尸骨无存。
“有什么新情况？”
杰斯问道。
“长官，我们仔细搜索过了初次爆炸和二次爆炸发生的现场，也拿着拉莎小姐的人像画与现场伤者们进行了一一比对。”
“最后我们确定，伤亡者当中，都没有找到这名拉莎小姐的身影。”
杰斯今天听到见到的离谱的事已经太多了，他已经有些见怪不怪，甚至说已经麻木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杰斯很在乎自己是否能在公众视野前，给人留下一个自己体恤下属的好印象。
他也因此正努力这么做着。
“职责所在，长官。”
说罢，年轻的执法官朝杰斯行了个注目礼，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你叫什么。”
杰斯问。
“艾克，长官。”
“艾克？”
“这名字不错。”
杰斯记下了这个名字后，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不远处，蔚发现这个正在与杰斯交谈的年轻执法官十分眼熟，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凯特琳，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
蔚指了指艾克，又看了看凯特琳。
“不认识……”
凯特琳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好吧……
蔚随后也没多想，只当自己是有些太敏感了。
……
这天傍晚，针对这次突发情况，梅尔召开了一次紧急议会会议。
会议伊始，杰斯提出应当以皮城最高规格的利益，厚葬两位因公殉职的善良执法官。
并且还宣布，他将以以个人的名义，为两名执法官家庭资助一笔款项，以激励其他执法官学习他们这种舍私为公的无畏精神。
具体的钱，来自于他个人的发明专利费，以及皮城每年支付给他，海克斯科技使用权的使用费。
这笔钱于现在的他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对于这两个家庭而言，不仅可以满足他们日后在皮城的任何开销，甚至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
毫无意外，这一议题博得了满堂彩、开门红。
全票通过。
“下一个话题。”
梅尔敲了敲桌子。
“这是一个有关皮尔特沃夫接下来生死存亡的严肃性问题。”
“各位认为，我们该如何处理金克丝？”
早在会议召开之前，杰斯和梅尔两人就商量决定，不会将里奥和奥里之源的事公诸于众，因为这样做除了会增添紧张气氛外，不会对现在的局面有丝毫的帮助。
只要皮城不出大乱子，只要事件不触及他们个人的切身利益，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面上议会不只有杰斯梅尔两个人议员，通过议会决议要通过举手表决，可大部分情况下，其他人的表现会是：在一通堂而皇之且富有感情的陈词，表达自己对这座城市多么有感情、对这里的人民多么爱护之后，没有任何异议的举手赞同。
“梅尔议员，我们想听听您的意见。”
“附议！”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