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紧急议会
对于处理眼前的现象，梅尔的处理已经成熟到见怪不怪了。
梅尔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双手用力地在用以绪塔尔上等红木所制地会议圆桌上一拍后，奋声说道：
“我们无论如何都应该守护皮尔特沃夫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名人民！”
梅尔的激情发言，瞬间收到了了广泛的欢迎好评。
议会厅内，响起了经久不衰的雷鸣般的掌声。
“这次只是万幸，牺牲掉的是我们的执法人员。”
“可下次呢？”
“下下次呢？”
“我们不能纵容金克丝这样下去，否则的话，早晚有一天，死掉的会是我们的无辜百姓。”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忍，不过转瞬之间便被滔天的坚韧所吞噬。
梅尔的发言之所以感染力十足，是因为它足够贴合实际，足够发人深省。
梅尔所言，的确是他们眼下最危急的情况。
“梅尔议员，听了您的陈述，我斗胆提议。”
“发动对祖安的军事制裁行动！”
其中一位地中海发型、浓眉大眼的短髯胡须男提议道。
“没错！”
“没错！”
“早该给这些卑贱的下城人一点教训了！”
看得出，议员之中，赞成这位议员意见的不在少数。
“各位，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
“我们真的有必要以暴制暴，为了制裁区区一个金克丝，而迁怒整个祖安街区吗！”
突然站出来的新晋议员杰斯，提出了和他完全相悖的意见。
“我认为，目前我们双方最大的矛盾，就是如何处理金克丝。”
“比起发动全面战争，我认为逮捕金克丝，将她缉拿归案可以将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杰斯发言毕，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我同意杰斯议员的提议，如果真的处理祖安，那我们的生活废水和垃圾以后派向何处？”
“没错，我也赞成！”
“战争的损耗太大了，这对国库是一个考验，我们应该用和平方式处理祖安！”
不知不觉间，会议正朝着两个极端的方向分化发展。
主战派和议和派一时纷争不下，谁也没法说服谁。
……
“辛苦二位了。”
从下午爆炸案发生到现在，里奥一直待在自己招待处的房间内，回答着执法官们各式各样的问题。
“里奥先生，我们会二十四小时保护您的安全。”
“有什么事您直接叫我们。”
“好的。”
里奥礼貌地回答说。
“告辞了。”
今天的危险经历搞得他身心俱疲，直到现在里奥还历历在目，回想起来仍然胆战心惊。
他将身体摆成大字型后，直挺挺地拍在了床上。
比起奥里之源的丢失，他更在意为什么瓦罗兰意志没有出手救他。
“你该在了吧？”
在床上一通翻来覆去的折腾后，里奥坐了起来。
“我在。”
终于，熟悉而久违的声音再度响起。
里奥气不打一处来，想都没想，直接开启了连珠炮式的发难责备。
“你为什么不出手？”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掉？”
“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结果你却见死不救？”
“你冷静点。”
面对不止不休控诉的里奥，瓦罗兰意志只好拿出哄小孩的耐心来对待他。
“里奥你听着，我之所以没有像之前那样，没和你商量就夺去你身体的控制权是有原因的。”
“原因？”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呵，我能不知道你有原因吗？
里奥冷笑一声，心里对它进行着千刀万剖式的埋怨。
亏你还自诩是早期大陆的伴生产物，你现在已经不光是岁数老，我看你脑子也已经老到无可救药的愚蠢地步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
你不过是想快速敷衍了事，好接下来继续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罢了！
“听着里奥，我当时之所以没出手，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如果没有杰斯他们，恐怕此刻我也不会在这里与你争论不休了！”
里奥强势反驳着。
“里奥，我的职责是，在瓦罗兰还命不该绝的时候，将一切看似不可控的影响因素掐死在摇篮之中，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请你理解。”
“那我呢？”
“我是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不可控因素’？”
瓦罗兰意志被里奥问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当时就在我身边……”
“就在我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上一秒还好端端的跟我说她羡慕祖安没有勾心斗角，下一秒就因为救我，而成了爆炸的牺牲品，直到现在，她的尸体都还没被找到！”
“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怎么完成你的出厂设置的，难道你只会机械的执行指令，一点不懂人情冷暖吗！”
这一刻，里奥将自己所有不满的情绪全都毫无保留地宣泄了出来。
可他想错了，彻底想错了……
早在被创造之初，瓦罗兰大陆的结局早已是注定好了的，谁都无法改变。
在意志的眼里，帮助大陆最终走向属于它的终点，是它存在的意义。
瓦罗兰意志虽然有极强的分析和模仿能力，但可悲的是，它从未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思考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从没有人告诉过它，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宣泄过后，里奥沉下了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瓦罗兰意志感觉，在自己选中过、合作过的这众多使命者之中，里奥是问题最多，也是最难指挥的一个。
两人目前仍处在相互适应的过程之中，但瓦罗兰大陆显然是需要付出更多的那一个。
“呃……”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人情冷暖’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是你们那边的语言还是……”
……
它又一次耐着性子的提问，又一次把里奥整无语了。
“好吧里奥，或许我该直接告诉你。”
“那个叫拉莎的女孩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显然，比起刚才为自己辩白的那一堆废话，瓦罗兰意志的这话更能引起里奥的注意。
里奥猛地抬起了头，随后急忙追问：“你说什么？”
“她没死？”
瓦罗兰意志十分肯定地回答：“没错，是这样的。”
里奥有些不敢相信。
“这……这不可能。”
“当时我明明记得她把我推了出去，然后自己……”
“然后呢？”
瓦罗兰意志想帮助他继续回忆。
“然后……”
“然后我就记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扔了出去，而她还在原地……”
“没错，当时你的确是被扔了出去。”
瓦罗兰意志打断了他。
“而当时的那股力量，就是来自那个名叫拉莎的女孩儿。”
“她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瓦斯塔亚人。”
瓦罗兰意志的话又让里奥吃了一惊。
“瓦斯塔亚人？”
“那是什么？”
……
议会那边，七名议员分成两派，三名支持武力解决金克斯问题，三名支持以代价最小化解决金克斯问题。
大家都在等着梅尔的最后拍板，就像从前他们一直做的那样。
“梅尔议员，这个提议最初是您提出的。”
“还是请您来给大伙指条明路吧。”
“我们该怎么做？”
梅尔身边最近的位置，杰斯正用一种渴望的目光看着她。
他相信，梅尔最后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出于任何关系的考虑。
“各位，毫无疑问的是，我们的皮城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金克丝的麻烦，就像一根扎在皮城身上的刺，让我们困扰不已。”
“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做一个了结了。”
梅尔回避了杰斯的眼神，说罢，她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眼前的梅尔让杰斯产生了有了一丝陌生，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道白光倏地从她身上照射下来，映在了她紧紧握拳的左手上。
她将手轻轻放在了桌上，不紧不慢地开口：“从小我的母亲就告诉过我，谈判的时候，往往把拳头摆在桌面上，更有助于让人们静下心来，倾听你的嘴巴里正在说些什么。”
“梅尔！”
杰斯愤然起身，他以为梅尔是站在了主战派的一方。
“杰斯，听我把话说完。”
虽然气愤，但他也还是攥着拳头，再次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但我母亲还教过我，没必要因为一个盲人欺骗了自己，就把所有的盲人当作坏人。”
“我赞成塔利斯议员的提案，捉拿罪魁祸首，金克丝！”
说罢，梅尔紧握的拳头缓缓张开，然后举了起来。
她投出了支持杰斯的第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