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炼金男爵？”

“那是什么东西？”里奥开口问道。

那几个祖安路人挠了挠头，看起来一眼为难的样子。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愿向他们袒露有关炼金男爵的事，实际上他们也受炼金男爵们压迫已久，恨不得有人能站出来替他们出一口恶气，可转念一想，他们日后毕竟还是要生活在炼金男爵的管辖之下，倘若自己做出出卖他们的事，那后果……

他们不敢接着往下想。

“这……”

这几个祖安人说话变得吞吞吐吐，他们彼此挤眉弄眼，表情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看样子，从他们口中应该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凭借多年与人犯打交道的经验，奥特莱斯很轻易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实际上，炼金男爵里也有好坏之分，他们虽然都靠着见不得光的手段赚钱发财，但钱到他们手中后的用途可是完全不同。

有的炼金男爵会把赚来的钱用来购置走私材料，进而加工成武器或者药物，好用来加强自己对于区域的控制力。

而有的炼金男爵，则会把赚来的钱用来修缮居民的房屋，甚至是帮助他们治病看医生，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甚至是教育问题。

至于眼前这几个祖安人的头儿是个什么货色，光看他们的反应就不难判断，那人多半不是个善茬。

这时，团队中唯一真实身份是祖安人的艾克，又一次站了出来答疑解惑。

“简单来说，他们就像是一群黑帮组织的头目，各自控制着一片区域的治安。”

所有人听了艾克的解释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唯独凯特琳冷笑一声后，反问他：“这也是你在来之前就做的功课吗？”

艾克也是很自然的承认：“既然是做功课，那当然就要做到面面俱到。”

凯特琳没好气儿地叹了口气，她真的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肤色黝黑，又总是有些高傲自大的家伙了。

这个艾克为什么会对祖安的事情这么清楚？

难道说，他和祖安之间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关联吗？

联想起了在福根酒馆时，艾克假借上洗手间之名，偷偷跑去后面见什么人的事，里奥越来越怀疑，这个艾克绝对不是个执法官的身份那么简单。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要不要趁现在当面戳穿他呢？

虽然直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过伤害自己和杰斯他们的事，相反，他还在酒馆的乱斗时救了自己一命。

里奥想了想，自己毕竟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如果真冤枉了他那就不好了，索性就再等等看，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坏心眼，里奥相信他早晚会自己漏出马脚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望着天边的那一抹鲜红之色，杰斯显得忧心忡忡。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我们还是赶过去看看的好。”众人点了点头，对杰斯的提议纷纷表示赞成。

祖安虽然没有政府，可却有着不少有权有势的类似地头蛇的人物，这里的人通常称呼他们为炼金男爵。

每个炼金男爵手下又养着无数的暴徒混混，虽然在外人听起来可能很难以置信，但祖安的治安的的确确是由这些个暴徒具体参与维护的。

在这里，每个炼金男爵都会有一片单独属于自己管辖的区域，也就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他们会负责维持自己管辖区域的治安以及民生问题，同时也会保护他们自己地盘上的祖安居民，不会受到外来人员的侵犯和伤害。

祖安有权有势的炼金男爵之间为了相互便利，组建了一个看似牢固，实则漏洞百出的松散联盟，联盟中有明确规定，每位联盟成员必须要尊重其他炼金男爵的权利和地位。

而里奥他们现在所在的祖安街区，恰恰就是金克丝的养父，希尔科曾经负责管辖的领地区域。

由于这里曾经是祖安有名的穷人窟，因此这片区域也有一个灰暗的名字，黑巷。

通过字面不难理解它背后的含义，这是要片很难见到外面光明的黑暗领地。

六亲不认对发起疯来的金克丝来说，简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一件事，当初希尔科因为动了同情心收养了她，他本以为凭借自己这些年在她身上的付出，金克丝会理所应当地为他效命，替他做事。

两人有相似度极高的命运，就像当年希尔科被自己视为兄长的范德尔抛弃那样，金克丝被蔚称作灾星、祸患。

金克丝怎么也忘不了，那次事故爆炸过后现场留下的熊熊烈火，那火焰的温度理应炽热，可当蔚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自己的脸上，并说出那句：“你就是个祸患”时，她感觉到的却是一阵刺骨的冰冷。

浓烟越来越明显，渐渐的，街道上的祖安人好像全都注意到了远处发生的火情。

熊熊燃烧的烈火如一头红色的凶猛巨兽，它就要将这座工厂整个吞下，支撑的墙体耐不住高温已经开始融化坍塌，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是一片黑色的废墟。

火焰持续不断的灼烧着，即将烧尽建筑的同时，也将烧干金克丝头脑里最后一丝温暖的回忆。

“再见了……”

金克丝站在一处远处的山坡上静静地注视着一切，对于蔚的死，她好像并没有感到很愧疚，起码现在还没有。

每当她刚要心软，念起蔚昔日对自己的好，脑海里出现的她和那个皮城来的执法官的画面，就会让她的心再次坚硬起来。

她把蔚当作是自己生命中的唯一，可她却并没有以同样多的程度来回报自己。

她真的心寒了。

或许金克丝认为，只有用这种方式，她才可以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吧！

此时，金克丝正抱着膝盖，望着自己亲手制造的一切坐在山坡上发呆。

印象里，令金克丝痛苦不堪的场景几乎都与这火焰有关。

首先是幼年时，金克丝与蔚亲眼目睹那场旷日持久却两败俱伤的大战，在那座本意是连接起两座城市的友谊桥梁上，双方由于不可调和的矛盾，终于还是大打出手。

在这场战斗里，由祖安青年领袖范德尔率领的祖安起义军，与手持热兵器的皮城执法官们大打出手，蔚和金克丝的父母也都参与其中，并在最终，不幸成为了这场战斗的牺牲者。

战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当金克丝与蔚赶到时，祖安这边，就只剩下独在站在火光之中的范德尔一人而已，后者也因此明白了，战争和冲突，除了能让无数无辜的人丧失生命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从战场下来以后，范德尔收养了不少因为战争而产生的遗孤，蔚和金克丝便是其中的一员。

值得一提的是，那场大战过后的五天里，桥面上的血迹仍未被打扫干净。

而第二次，则发生在范德尔丧命的当天。

那是金克丝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制造了如此大场面的爆炸。

因为金克丝的无心之举，导致爆炸意外发生，当天现场烈火燎原，像是个高温的大熔炉，一视同仁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事物，包括生命。

留在火场，意味着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自从范德尔下落不明，希尔科凭借自己的一己私愿，将这里悄悄改成了自己的制药工厂，如果不是有一次在替他执行任务时偶然发现，金克丝根本认不出这里是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它的变化太大了。

不得不说，希尔科真的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正是因为他害怕金克丝会发现这一切，从而记起往日的那些回忆，所以他才令人专门把那块地改造成厂房，然后把所有能暴露它原本面貌的线索，全都隐藏了起来……

燃烧产生的缕缕黑烟渐渐升入半空，它甚至不介意与祖安上空的浑浊气体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反正，它们从来也没受过人们的欢迎……

前方不远处就是起火点的位置，越靠近那里，周围的环境愈是给人一种黑森森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甚至慢慢还能混淆人的视线。

好在有那团火在，让杰斯他们即使在浓雾笼罩的情况下，仍然能不丧失方向。

“有人在里面吗！”

仅仅是靠近厂房最边缘的部分，连这里的温度几乎都能将人的肌肤烤熟，更别提里面的情况会是让人怎样煎熬。

热浪肆意翻滚，空气中的水分似乎都要被这里的温度蒸发殆尽了。

“大家快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身为优秀枪手的凯特琳，她出色的视力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众人顺着凯特琳说的方向看去，发现在那一片红色的海洋里，闪烁着两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光芒。

由于火势实在是太大，滚滚黑色烟幕形成了一堵墙，挡在了众人与进入厂房的必经之处中间。

里奥快速搜索着自己脑海中的每一处记忆，想找到有哪些东西，是会凭借自身发出蓝色光彩的。

“应该是海克斯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