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剧本

宋然僵硬地躺着, 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时之间他竟然无法决定，底是狠狠一脚把对方踹下沙发, 还是把自己当成一条咸鱼，继续闭眼装睡。

或许因为太过投入, 对方并没有发现他细微的紧绷状态, 甚至还弄出了一些声音, 听着那些暧昧细碎的水声，受着对方柔软濡湿的唇舌和细的尖牙，宋然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简直不敢相信发了什么，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堕入了另一个梦境，那个乖巧懂事，偶尔有点任『性』粘人的兔崽子，居然趁自己睡着了, 肆无忌惮地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可是那些清晰的声音, 还有那种真实的触，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是正在发的事实，不是什么蚊子之类的梦境。

渐渐地，宋然想起了许多过去的片段，翠竹沟的那个早晨，对方从身后搂着自己的尴尬反应；兔崽子十八岁日，两人在ktv里“争夺糖果”的那个湿吻；更不用说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搂搂抱抱，还有那些每次都被打断的约会……

这有的一切，底是凑巧，还是刻意为之？

过去, 自己总觉得林飞羽还不二十岁，正是懵懂『迷』茫的年纪，一心想着怎么引导对方，让对方不要长歪，可是，可是如今这情况……根本就已经完全长歪了！不仅喜欢男人，还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情！

不管怎么，也不能趁别人睡着的时候……

很快，宋然就无法继续思考了，因为对方的作愈发过分，甚至已经试探着『摸』上了他的睡袍腰带。

妈的。

宋然乎用尽了上辈子当总裁时的全部克制力，才勉强沉住气，而后他『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往沙发里侧翻了个身。

林飞羽吓了一大跳，果然停止了作。

……哥哥醒了？林飞羽望着宋然背对自己的单薄背脊，只觉得心脏“砰砰砰”直跳，乎要蹦出嗓子眼儿，片刻之后，宋然并没有什么静，林飞羽这才觉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险险。

他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心翼翼地拉了张『毛』毯给宋然盖上，而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慢慢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长长松了口气。

刚才给哥哥吹头发的时候，哥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那张颜『色』浅淡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出浅浅的温热气息，仿佛邀请一般。

自己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哥哥的嘴，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可是哥哥真的漂亮秀气，肤『色』略微苍白，肩膀也很单薄，一想哥哥那么努力地健身，却根本长不出肌肉的沮丧子，还有看着自己越长越高的嫉妒子，就觉得很可爱。

哥哥那么疼自己，如果愿意给自己就了……

林飞羽靠着浴室墙壁，闭上眼睛，幻想着宋然心甘情愿的子，如果是在刚才那张沙发上的话，哥哥可能会害羞，还会求自己关了落地灯，可是自己根本不会听他的，哥哥拿自己没办法，只能一边细细发抖，一边啜泣着哀求自己：“羽……”

是啊，就应该这，哥哥只能给自己，也必须给自己，这是理当然的事情，不然的话，他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捡回来？既然捡回来了，就要对自己负责一辈子，从时候不让自己冻着饿着，长大后每天和自己做那种事情，全都是哥哥应该担负的责任。

只是哥哥还没有意识这一点，还把自己当成孩儿，而且按照哥哥的『性』子，也不能来硬的，只能哄着他，让他被骗了还帮自己数钞票，心甘情愿被自己……那。

林飞羽阴暗地琢磨着一切，而后仅仅靠着幻想，就解决了两次。

他慢慢睁眼睛，望着面前洁白冰冷的瓷砖墙壁，缓缓吁出一口气，自己已经十九了，虚岁就是二十了，已经足够大了，而且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了。

之前自己就仔细思考过，怎么才能让哥哥意识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孩儿，为此还专门接了《猎物》这个片子，如果按照计划进行的话，自己的演技再加上哥哥的歉疚，事情应该很顺利……

他拧热水阀，一边冲澡，一边琢磨着计划，洗完澡之后，他拧了条湿『毛』巾，打算给宋然稍微冷敷一下，绝不能让哥哥发现自己做了这种事情，不然后面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宋然躺在沙发上，瞪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林飞羽去了浴室，很久之后是哗哗的水声，鬼都知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水声停了之后，便是浴室门打的声音，宋然赶紧闭上眼睛，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飞羽在沙发前停了下来，而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胸口有种微冷湿润的觉……宋然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在给自己冷敷。

林飞羽坐在沙发上，用湿『毛』巾仔细敷了一会儿，低声嘟哝：“怎么还有点肿？我刚才已经很轻了啊……”

废话，你他妈刚才做了些什么？犬牙都用上了，能不肿吗？宋然心里破口大骂，乎无法维持平静的装睡姿态，他知林飞羽十分细心，怕自己『露』馅儿，只能竭力控制着呼吸，装作睡得不安稳的子，翻身面向沙发靠背。

林飞羽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敢再惊扰他，只轻轻给他掖了掖毯子，然后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离了。

宋然瞪着沙发背，脑子里简直一片『乱』七八糟，除了林飞羽厚颜无耻的行为之外，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那种极其熟练的子，甚至事后还记得冷敷消肿……自己睡觉一向很沉，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对了，上次住酒店的时候，起床后就觉得嘴唇有点痒，上个月还在睡裤后面发现过黏黏的东西，后来还丢过底裤……打住，打住，别再想了。

他妈的，他都遇些什么破事儿啊，上辈子伤心，这辈子糟心，天爷你就不能换个人折腾吗？！

在脑海里胡『乱』咒骂了一会儿之后，宋然渐渐冷静下来，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自己必须搞清楚一件事情——林飞羽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方便亲近的发泄对象，还是对自己有了朦胧的异情？

还有，林飞羽如今打算做些什么？为什么接那部《猎物》？事如今，宋然可不觉得林飞羽忽然接一部同志片，是为了什么艺术追求。

他想着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晨，林飞羽依然起了个大早，煮了米粥，做了蛋饼，而后招呼：“哥哥，洗完脸了吗？吃早饭了！”

宋然一边拿着『毛』巾擦脸，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子：“怎么是粥和蛋饼？下楼去买两根油条吧。”

林飞羽给他夹了个金灿灿的蛋饼，笑：“外面的油条不健康，哥哥要是想吃的话，我明天给你炸。”

宋然忍不住暗暗嘀咕，这子昨晚做了那种事情，今天居然一点儿异的表情都没有！他眯了眯眼睛，故意：“最近是不是有蚊子？我昨天躺沙发上像被咬了。”

林飞羽夹蛋饼的手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笑：“哎，糟了，我昨晚像忘了关纱窗。”

兔崽子，你就装吧。宋然心里暗暗冷笑，嘴上却淡淡：“下次注意点儿。”

林飞羽乖巧：“嗯，以后不会忘了，哥哥你赶紧吃蛋饼吧，凉了就腥了。”

两人各怀鬼胎，一顿早饭居然吃得其乐融融。

早饭吃完之后，林飞羽一出门，宋然就打了个电话，跟陈胖子要了《猎物》的剧本。

《猎物》是一部众的同志艺片，人公叫阿猎，是个边远山区的孩子，他青春期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对同『性』的身体很兴趣，这让他有些不知措。

而且山区十分保守，村子里还有个疯了的“二椅子”，喜欢扎大红花，喜欢穿花棉袄，村民们提起他都要吐一口唾沫，甚至有人把那个二椅子扒了个精光，让他光着身子处『乱』跑。

在这的环境里，阿猎自然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取向，因为这是不正常的，是变态的。

阿猎十六岁的时候，终于跟着两个堂哥走出了山村，去了繁华的沿海城市打工，然后被一个工头诱/『奸』了。他不敢对别人说，患上了抑郁症，然后被人骗去会做了“鸭”，只要客人给钱，零也做，一也做，就这么混着。

会洗手间的最后一个隔间有个窗子，有一天，阿猎从那个窗子往外望去，发现街对面是一栋洋房，洋房里住着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银行行长，母亲是律师，儿子苏白正在上大一，和阿猎一十九岁，长得非常精致，还有个同校的女朋友。

从那以后，阿猎每天都会在洗手间隔间里呆上两个时，愣愣望着对面苏白的卧室窗户，看着苏白写作业、看着苏白看书、看着苏白和女朋友玩闹……

但是这有的一切，苏白都不知，他甚至没有见过阿猎。

直有一天晚上，苏白的女朋友去找苏白，却遇了一群混混，要把她往面包车里拖，阿猎从洗手间窗户跳下去帮忙，被某个混混捅了一刀，死了。

宋然看完了剧本，蹙了半天眉头，最后得出一个结：“什么玩意儿？”

宋然『性』格比较粗枝大叶，一向不太爱看艺电影，也很讨厌悲剧结局，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俗人，只喜欢大团圆结局。

按照宋然的想法，阿猎应该努力脱离那种糟糕的环境，然后去体检一下，看看有没有病，有病治病，没病自考，再找一份靠谱的工作，攒点钱买个房子，有合适的对象就谈谈恋爱，没有合适的对象就单着，反正中国两亿单身狗。

宋然把阿猎的人规划了一番之后，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惑』，林飞羽接这个片子底是什么意思？想暗示自己他的『性』取向？还是想暗示自己，他像阿猎一可怜？

去他妈的，阿猎可是个实人，并没有趁别人睡着的时候做那种事情的习惯。

接下来的日子，林飞羽似乎稍微收敛了些，过了一段日子，《猎物》正式拍了。

林飞羽进组之后，宋然也没闲着，他一边研究《青少年心理》，一边惦记着什么时候偷偷去宋家宅，只觉得这辈子也没比上辈子轻松。

这天上午，他看了一会儿《青少年心理》，始研究宋家宅附近的地图，手机忽然响了。

林飞羽在电话那边急：“哥哥，我有份材料忘在家里了，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送来片场？”

“什么材料？”

“就是那本蓝『色』封皮的台词本，在我床头柜上。”

“行，我下午给你送过去吧。”

“嗯嗯，谢谢哥哥。”

宋然挂了电话，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把台词本忘在家里了？林飞羽这子非常细心，从来不会丢三落四，他这是故意把东西落在家里，想让自己去片场呢。

吧，他倒要去看看，这子底在搞什么鬼？

《猎物》要场景都是棚拍，片场在影视城的一个角落里，宋然了之后，并没有去找林飞羽，而是在四处转了转。

路过妆室外面的时候，他忽然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kevin，你说林飞羽接这部片子，底是为了什么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为了和你对戏啊。”

“可是，我们两个没有什么激情戏，大部分戏份都是隔着一条街，他呆呆望着我读书什么的，有什么意思啊……真是便宜了那个有激情戏的龙套。”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像很遗憾。

“安啦，听说都是远景和借位啦。”

“哦，那还。”

宋然暗暗嘀咕，难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就是饰演苏白的演员？他叫什么来着？像叫……叫余城，是个三线，长得蛮不错的。

这时，妆室的门了，余城和妆师kevin走了出来，余城看见宋然，不由得微微一愣：“你是谁？”

和电视上比起来，余城除了精致讲究之外，还有一点嗲嗲的妩媚气质，一看就是个零。

宋然坦然：“我是林飞羽的经纪人，宋然。”

余城眼珠一转，赶紧从桌上拿起一杯咖啡，笑眯眯：“然啊，麻烦你帮我把这杯咖啡带给飞羽，就说是我专门买给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