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颗奶团子你叫我声哥哥,我就
阮眠是真的被这样的薄砚吓了, 他一时间都顾不得现在是凌晨点半，可能整层楼的同学都在睡觉，没有控制好音量, 大喊了一声：“薄砚，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 阮眠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薄砚身边。
像是没想他会突然出现，薄砚抬眸看过来, 那张总是淡然的厌世脸上，难得显出两分讶然。
顿了两秒，他眉头展开, 长眸微弯了弯，轻声说：“没事。”
只是说了个字而已，阮眠却觉这已经消耗掉了薄砚很大的力气, 连声线都在发颤。
阮眠心尖蓦地蹿起一股无火气，他凶巴巴冲薄砚吼：“你放p！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被他吼了薄砚也不生气，长眸还微弯着, 轻声安抚：“真的没事，就是老『毛』病犯了。”
这句话稍长一点，薄砚的呼吸就都不是很稳了。
阮眠这下更急了, 小炮-弹似的：“什么老『毛』病？你底是哪不舒服？！”
他这句话完，才终于后后觉注意，薄砚的一只手，从始至终都按在胃部。
“是不是胃疼？”阮眠急忙，“这不行, 跟你去医院！”
边说，他就伸手扶住了薄砚的一边手臂，想要把他扶起来。
“不用去医院, ”薄砚嗓音还是轻轻的，“都习惯了，也吃过『药』了，熬过这阵就没事了。”
简单一句话，竟一下把阮眠听得鼻头一酸。
这人究竟是有过多少次类似的经历，才会这么轻飘飘讲出一句“习惯”？
“不行，”阮眠丝毫没被他说动，还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必须跟去医院！”
薄砚抬头看了阮眠两秒，最后无奈妥协：“好，去，不过现在没什么力气，要麻烦你扶一下。”
醉酒后的记忆渐渐回拢，阮眠犹豫一瞬，突然在薄砚面前蹲了下来，语气不太耐烦，耳朵尖却红了，“不用扶，...背你。”
薄砚愣了一下，嗓音里染上很淡的笑意，“不用，还没这么虚。”
可阮眠却还维持着半蹲在薄砚面前的动作，一动不动，催：“快上来，少废话！”
薄砚是真的拗不过阮眠，无法，还是趴了他背上，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不过薄砚比阮眠高不少，两只脚还是踩在地上的，这样不会给阮眠施加太多重量。
然而下一秒，阮眠就忽然伸手，托起了薄砚的腿弯！
十八年来第一次被人背，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背，薄砚心里就止不住发软，可他还是怕阮眠累，忍不住又开口：“慢慢走，不急，坚持不住就放下来。”
“坚持不住？”阮眠的酷哥包袱又出来了，他背着薄砚慢慢往楼梯口走，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小瞧？你放心，绝对能把你稳稳背楼下，不会把你摔了！”
见阮眠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薄砚扯了扯唇，却没解释，只是应：“没不放心，相信你。”
阮眠“切”了一声，没再说话，专心脚下。
背薄砚下四层楼确实不算容易，毕竟薄砚虽然瘦，但太高了，骨架的重量就摆在那，不是能轻轻松松就背下去的。
但阮眠没想放弃。
他低头仔细看着每一级台阶，每一步走得虽然不快，但都很稳。
就这样一步步，阮眠终于成功把薄砚背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有坐的位置，阮眠直接把他放在了一个座椅上，自己没坐，喘了口气就『摸』出手机来叫车。
“校医院还得走至少十分钟，”阮眠没抬头，边叫车边和薄砚讲话，“这么晚了也不一定还有医生，不如直接打车去六院。”
六院是离他们学校最近的立医院，打车过去也就是十分钟，车还能直接宿舍楼下接他们。
“好，”薄砚轻应了一声，很好说话似的，“都听你的。”
阮眠叫上了车，发现离他们不远，2分钟就能楼下，便准备再把薄砚背起来。
可他刚把手机揣回口袋抬起头，眼前就递来一张餐巾纸。
“擦一擦，”薄砚轻笑了一下，“额头出汗了。”
阮眠愣了两秒，才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额头。
他是真没想，薄砚都疼得快要站不起来了，还能惦记这个。
阮眠把纸巾丢在垃圾桶，就又要在薄砚面前蹲下。
可这次薄砚伸手拦住了他，“多谢，不过真不用背了，就这么一小段路，能走。”
阮眠不听他的，还要往下蹲，薄砚就又补上一句：“省一省力气，等下了医院，还要麻烦你照顾。”
这话管用，阮眠没再坚持，而是扶着薄砚站起来，慢慢把他扶了宿舍楼外。
刚刚站定，面前就停下一辆白『色』的车。
阮眠确认了车牌号，就拉开后座的车门，先扶着薄砚坐好，又替他关上车门，才从另一侧上了车。
司机师傅和他们确认了一遍目的地，“六院，急诊？”
阮眠点头，又忍不住：“对，麻烦师傅您稍开快一点。”
司机应了一声，“好嘞！”
就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一路上，阮眠的视线根本不敢离开薄砚。
其实他现在脑袋很『乱』，他想薄砚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胃病，今天又为什么会突然犯了。
但现在很显然，并不是这些的好时机。
最后，阮眠只是：“还疼得厉害吗？有没有比刚才好一点？”
触他眼底满满的担忧，薄砚不着痕迹轻吸了口气，安抚：“没刚才疼得厉害了。”
阮眠其实不太相信，但也没再继续下去，只是时刻观察着薄砚的情况。
好在医院不远，这么晚了路上也不堵车，不十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六院急诊楼门口。
司机还很热心地也下了车，帮着阮眠把薄砚扶下了车。
阮眠和他了声谢，扶着薄砚进了急诊楼。
医院二十四小时都忙碌，一看挂号竟然还要排队，阮眠眼睛飞快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还剩一个空座，就眼疾手快扶着薄砚过去坐下了，“你等一下，身份证给，去挂号。”
薄砚“嗯”了一声，从手机壳后面取出身份证递给阮眠，又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背，“不急。”
可阮眠急了，他捏着薄砚的身份证，转身就像小旋风似的冲向了挂号的地方。
还好急诊部效率很高，没过两分钟，就排了阮眠。
阮眠利落给薄砚挂了急诊内科，离得很近，也不需要上楼。
给薄砚看诊的是个老医生，头发花白，戴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很慈祥。
“小伙子，”老医生看了看薄砚，温声，“是哪不舒服？”
薄砚答得很简单：“胃炎犯了。”
“你有胃炎？”老医生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严厉了两分，“是吃辛辣了还是喝酒了？”
薄砚顿了一下，下意识偏头看了等在一旁的阮眠一眼，才言简意赅：“喝酒了，就一小杯。”
“一小杯就能犯病，”老医生忍不住教训，“那说明你的情况很严重！你自己不自己什么身体？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总想仗着年轻就作！你不胃炎喝酒后果很严重的？你但凡再多喝两杯，不是胃溃疡就是胃出血，还能坐在这跟说话？”
薄砚没多解释，点头应下，“下次一定注意。”
老医生表情这才稍好看了两分，他龙飞凤舞在病历上写下两行字，又开了一张单子递给薄砚，又叮嘱：“旁边就是输『液』室，挂瓶水就好了，下次千万别作了，平时饮食也要注意，忌辛辣忌油腻忌冷饮！”
薄砚接过来，点头了谢，才站起身。
阮眠快步走过来，又看向老医生，不太放心了一句：“医生，挂瓶水就没事了吗？”
“对，挂瓶水就能好，”老医生看了他一眼，，“你是他弟弟还是同学？”
阮眠顿了一下，诚实回答：“室友。”
“那你俩每天都住一起，”老医生又忍不住教训阮眠，“你能这么晚陪他来医院，平时就不能多盯着他一下，劝他不要喝酒？”
这事情阮眠确实觉得自己理亏，他垂下脑袋，脚尖在地面上蹭了两下，乖乖应：“...了，以后会盯着他不让他喝酒！”
老医生这才摆摆手，“行了，快去挂水去。”
阮眠扶着薄砚出了诊室，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又很快就垂下了头。
薄砚大概猜他想说什么了，故意逗他：“以后都盯着，不让喝酒？”
阮眠肩膀绷了绷，又抬头看了薄砚一眼，半晌，他还是开了口，语气很认真，也很诚恳，“那个，薄砚，对不起。”
阮眠现在已经完全醒酒了，虽然他酒量很差一杯就倒，但还不至于一杯喝下去就断片，前的记忆现在已经完全回拢。
他自己醉了后发消息，本来想发给温棠，但可能一不留神就发给薄砚了。
他记得当时要玩国王游戏，他第一轮就输了，要亲那个红头发的男生，他不愿意亲，薄砚就出现了。
他还记得自己在一片醉意里逻辑彻底跑偏，竟然凑上去要亲薄砚，但最后被薄砚拦住了，薄砚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阮眠完全没想过自己喝醉竟然会是这么个德行，竟然会主动亲一个男生，这男生还是薄砚！
更没想过最后会被薄砚亲。
可在时刻，这都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薄砚平时是不喝酒的。
而这一次破例，是为了他。
是为了给他打点关系，是为了让他以后在电竞社不会难做。
而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他一时恼怒，喝下了那杯酒。
薄砚哑然，片刻后，轻声：“怎么还上歉了？”
他这句话刚完，两人就走进了输『液』室。
阮眠只好暂时闭嘴，扶着薄砚坐下来，又看他把输『液』单交给护士，护士去配『药』了，阮眠才开口：“如果不喝酒，就没有后来那一系列麻烦，你也不需要替赔人情喝那杯酒，那样，那样你就不会犯胃病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脑袋就垂得越低，最后都快要埋进胸里了，看着就让人不忍责怪。
更何况薄砚本就不可能责怪阮眠。
微顿一下，薄砚还是抬起手，在阮眠发顶轻『揉』了两下，语气放得又低又缓，“那能告诉，为什么要喝酒吗？”
如果放在平时，薄砚这样『摸』阮眠的头，阮眠肯定早都炸了，可现在，他却动都没动，只是顿了顿，就坦诚说了，自己就是被赵群一句话激怒了，想跟他争口气，其实也是不想落了自己的酷哥面子。
前的猜想得验证，薄砚叹了口气，语气不由重了两分，甚至隐约带上了两分说教意味：“你这次确实做的不对，你在明自己，自己酒量不够好的情况下，还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的一句话，就去喝那么烈的酒，实在很不理智。”
阮眠忍不住抬头，飞快看了薄砚一眼。
自从认识薄砚以来，阮眠还是第一次听薄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讲话，严肃的，带有管教意味的，听起来不甚舒服的。
可阮眠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也不能反驳。
他想薄砚这一次一定是真的生气了，毕竟反过来，换作是他大概也会生气，何况现在胃病犯了，痛不行的人是薄砚，不是他。
“...”
阮眠想说“了”，可他才刚起了个头，薄砚就打断了他，又继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你消息没发错，没有来，而如果恰巧温棠也没有及时收你的消息，或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没能及时赶，你要怎么办？”
阮眠一怔，还是实话实说：“...前确实没想过这些。”
他喝那杯酒的时候完全是怒气上头，又怎么可能想得后果？
如果，如果薄砚没有去，温棠也没有及时去，那以当时那个情况，他最后不是没可能被那个红『毛』强吻。
也很可能还会被继续灌酒，灌最后会怎么样，阮眠真的不敢细想。
护士来给薄砚挂好了吊瓶，嘱咐了一句：“注意点滴流量。”
阮眠回过神来，下意识又看向薄砚。
“是真的生气了，”薄砚他对视，眼底却是温柔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但不是气要替你喝酒，喝犯胃病都不在意，是气你太意气用事，不能好好保护自己。”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都是不服管教的，尤其是不服被同龄人管教。
那像阮眠这样的酷哥，就更不服管教了。
可是这一次，他却一个字的反驳都没有讲，而是乖乖点了点头，认真：“错了，下次一定不这样了，薄砚，你...你别生气了。”
阮眠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满眼的真挚诚恳。
看起来实在乖得要命，也软得要命。
薄砚积压在心底的最后那一分怒气，亦或后怕，瞬间就散了干净。
他骨头里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祟，舌尖抵上后槽牙，却故意没出声。
阮眠等了两秒钟，没等薄砚回答，手指攥住了t恤下摆，忍不住又开了口，小声：“薄砚，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了？”
薄砚轻“啧”一声，故意说：“不敢说，说了你肯定也不愿意做，还是算了，自己再气一气也就过了。”
阮眠急了，“你说都没说，怎么就不愿意！”
“那说了？”薄砚挑了挑眉。
阮眠催他，“快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薄砚舌尖又顶了顶脸颊，故意沉『吟』一声，才说，“你叫声哥哥，就不生气了。”
阮眠：“......”
这人确定不是在趁机占他便宜？？
哥个p哦！
见他不出声了，薄砚幽幽叹口气，语气竟莫染了两分委屈，“你看就说，你肯定不愿意，可都为了你在这挂水了，想听你叫声哥哥，这也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