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独发
看来不关玉姐的事,唐悉只能拖延,一边给老板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
生意好了的第二个星期,老板便从还老杜的那些钱里拿了两千,给唐悉买了个手机。
老板说马上回来,让他们先把人稳住了。
开饭店的,做的再好都会遇到事。
上次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吃完飞快的冲出了门,唐悉追了一条街都没追到那一百块。还有一次有个客人酒品不好,和别桌的打起来了,唐悉上去劝架,挨了一拳……
生意越是好,麻烦事越多。
有说菜份量不够,有说菜不新鲜,有说菜不够嫩,有说回锅肉怎么肥肉这么多……到最后直接说厨师不怎么样。
唐悉有时听了只能干生气。干服务行业的就是这样,人人都是他老子。
新来的配菜工叫小王,出事前一直在旁边坐着,也上去理论道:“老板,你们都是经常喝酒的,会不知道青岛纯生的价格?”
对方脸一扬,“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
“在你们进店时。”小王指着男人身后的那人,一个有着酒糟鼻的男人,道:“您的这位朋友问过我们老板青岛的价格,我们老板拿了两种酒给他看,也说了价格的,五块的十块,我记得清清楚楚。”
被质问的酒糟鼻男人赶紧摇头,“不管我的事,我不知道啊!”
小王气不打一处,忽然看向吧台道:“行,咱们看监控。”
说着小王走过去,打开监控,调出两人来时的记录,指着老板拿着酒瓶给两人看的画面道:“您来看,我们老板说了的。”
酒糟鼻过来,瞥了一眼,道:“他当时是和我们说过这两种价格,可他说的是纯生五块,冰醇十块,我就说你拿便宜的吧!”
“你胡说。”玉姐也凑了过来,“你明明叫我拿的纯生,你要说便宜的,我会给你冰醇。”
“诶,我这不是以为纯生便宜,才叫你拿纯生的。你们这又没个酒单,我哪知道你哪种酒贵?哪种便宜啊?”
小王和玉姐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箱零十瓶纯生,五块一瓶的卖不但赚不到钱,还会亏本。而且还要损失那本该得到的170块。
小王是真的被气急了,拿出手机,道:“你们这才是敲诈,我要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说完便打了110。
很快来了两位巡警,还真巧,是上次舒明抓人碰到的那两个!
不过后来舒明出了事,他们也来了。
由于有小香小夏作证,此事不管北站小店的事,是她们自己的错,才会害了老师,所以警察也没有再来骚扰唐悉他们。
两边人都很气愤,各自和一名巡警说了情况。
最后两位警察交涉,又纷纷给双方做工作。
直到老板回来,双方都没达成一致。
老板把事情向警察说了,过程和玉姐说的差不多,明显的是这两人想赖账。
可惜监控只拍到录像,没有声音,无法证实当时他们的对话是什么内容。
最后老板接受调解,一人让一步,酒按进价七块钱一瓶的算,菜照原样。
对方把帐结了,哥两好的搂着一个警察往外走。
而那个和唐悉见过几次面的巡警也走了过来道:“这个还真是说不清,不过他们继续闹下去,只怕你们会损失更多。”
唐悉看了眼别的桌,虽埋头吃,却不知道下回还敢不敢来。
“况且也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知道这个酒的价格。你们这卖酒,还是弄个酒价表比较好。到时再出这样的事,我们也好拿出态度。”
这警察虽然没维护到唐悉他们,但是也没有做坏事,话也说的圆滑。况且终究是唐悉他们功夫没做到家,怪不得别人,唐悉便点点头,这事就这样了。
小王抽出烟递给巡警,被对方拒绝了。
老板道,“我出去送送他们。”
巡警是开着车来的,出了北城小店前面的空地,便沿着阶梯往下走。而不远处,沿着公园边的道路上,那两个喝得有点上脸的人,高兴的说着什么。
老板看了巡警那边一眼,便朝两人的方向跟了过去。
“呵呵,怎么样?我说能吃着吧!”其中个儿高的欢天喜地道。
酒糟鼻点点头,“那群傻逼,就知道鼓着眼睛瞪我们,有本事去告我们啊!”
“喂!前面的两位,你们有东西掉了。”
高个儿先回头看了一眼,一下傻眼了,身后站着一个美丽得就像电影明星般的人。男人一乐,“美女,什么事啊?”
酒糟鼻也愣愣的回头,双眼定晴一看,可不是个漂亮美人么。皮肤白的和那雪似得,眉目精雕细琢,特别是那双柔媚的眼睛,像要勾人一样,微微一眨,他魂儿都要跟过去了。
“你们来我这。”美人儿招招手,接着朝公园走去。
两人立马昏呼呼的跟了上去。
酒糟鼻打了个酒嗝,额,不对,这美女的声音怎么是这样的?好像男人。
三人来到公园树木茂密处,跟在后面的两个男人露出猥琐的笑,个儿高的道:“美女,你带我们来这地方,是想干什么啊?”
美人红唇轻启,“来,来,你过来听我说。”
男人赶紧走了过去。
待他走近,原本站着的纤细人儿,却突然飞起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
两人喝了两个多小时的酒,可想而知肚子里都是些什么。男人立马一口秽物吐了出来,接着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呻-吟起来。
见状,酒糟鼻转身就要跑,却一回头时,那个美人已经在他对面,正浅笑盈盈的望着他。
这边店里,小王等还在不平。
“留着那些钱买棺材去吧!”玉姐愤愤道。
小王:“他们分明就是吃诈。老大,你说是不是?”
唐悉摇摇头,拧了拧眉心。没有回答。
看见老板回来,小王连忙问老板。
老板摆摆手,阻止几人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吃一堑长一智,明天我就去打张酒价表,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最郁闷的还是唐悉,这少赚一百块的是小事,对方明显是来占便宜,转他们空子,他们却无能为力。
原以为报了警,可也是没用。
不过好在七块钱也没亏本,就当是白给那两人带了三箱酒,要不真没法活了。
老板走到唐悉身边道:“你也别气了,这事情已经发生了。”转而又对几人道:“以后我们都精灵点,现在不比从前,有人看我们生意好,也会故意来闹。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几人纷纷点头。
晚上忙完时,已经九点多,唐悉实在心里不爽,沈颖来取汤,他便跟沈颖一起去了医院。
好在现在已经暑假,要不兼顾学业和宁匀新,她非得累死。
“宁老师怎么样了?”最近实在太忙,唐悉已有半个月没去探望了。
沈颖苦笑了下,“还不是那样。上次做了皮肤移植术,伤口倒是愈合了,我看过一次,全是疤痕,跟蜘蛛网似的。他怕见人,还是整天的缠着绷带。下周便要做整形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修补好。”
唐悉想起上次一个客人提的,道:“是用屁股上的肉移植过去?”
沈颖点点头。
唐悉想想都疼。
说到绝望,唐悉是过来人。
所以他了解宁匀新现在的感受,也想宁匀新能像他一样,从绝望中解脱出来。
也许当时的生活让你感到的都是痛苦,可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就像他现在,曾经想要的一切,不都快有了吗?
唐悉和沈颖到时,宁匀新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他现在话很少,脸上虽裹的厚厚的,但让人知道他不大给人好脸色看,完全没了先前乐观温和的老师形象。
唐悉走过去,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给宁匀新吃,可喊了好几声,宁匀新依旧那么坐着。
唐悉让沈颖去护士站玩会儿,自己有话和宁匀新说。
沈颖基本和那些护士混熟,一来是为了宁匀新有个照应,二来这沉闷的看护日子,也需要东西排解。
听见关门声,唐悉才走了过去,站在窗边,同宁匀新一起看着外面。
楼层够高,外面的景物一览无余,川流不息的车辆,霓虹的路灯,吵闹的声音,让夜晚的x市呈现出另一番景色。
唐悉道:“知道吗?我曾经也自杀过!”说着撩起袖子。
说来已经八月中旬,一年最热的时候,也亏唐悉长袖不离身。
袖子下是一道长长的疤痕,横在唐悉纤细的手腕上。
唐悉道:“事情发生的其实不久,不到三个月。当时我也和你一样绝望,也曾经爬上楼顶,想跳下去死了算了。可是当我站在上面感受着那些刮着脸发疼的风时,忽然觉得我就这么死了,很不甘。我的梦想,我的未来,以及那些人给予我的耻辱,我要死了,就没办法去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