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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插图)

    那一日阳光尤其的好,天空碧蓝碧蓝的,映的树影中的光也染了一层蓝色的晕华,风中带着一丝清香,轻轻吹过便让人不禁沉醉。

    步怀远一身白金色华服,恬淡地坐在院子的里饮茶,一旁树荫下,穆祈蓝色长衫,挺着高高的肚子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休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偶尔步怀远会温柔地望向穆祈,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穆祈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却会在步怀远不经意间深深地看过去,眼神里是深不见底地爱意,气氛十分温馨。

    在穆祈晒太阳晒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下人进了院子,冲着两人行了个礼,恭声说道,“侯爷,相爷,丞相府有来信。”说话的下人正是前些日子步怀远派到丞相府的,收到信以后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丞相府?哪里来的信?”穆祈听到丞相府三字就醒了,撑起身子,疑惑地问道。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安国侯府,与他认识的人应该都知道,怎么会有信到丞相府?

    步怀远也微微皱眉看去,那下人忙弯腰有些惶恐地说道,“奴才不知,这信……是一只白鸟飞入丞相府传来的,待奴才们取下信之后,那鸟就飞走了,因事出突然未来及捉住那只鸟,而信筒之上只有相爷的名字……”

    这人说到后面更有些慌乱,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白鸟带来了一封信之后又不知飞哪儿去了,这事实在过于蹊跷,但隐瞒不报也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揣着信过来了。

    穆奇闻言也挑了挑眉,“信拿来我看看。”

    “等等,事有蹊跷……”步怀远出声阻止,来历不明的书信他有些不放心。

    “无妨,我会小心。”穆祈坐起,接过下人递过的信筒,不在意地说道。

    穆祈拔开信筒塞子,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暗格,只有一张卷起来的信纸,因为捆在信筒里还有皱皱巴巴的,穆祈倒出信纸摊开看去,只看了一会儿就脸色大变,立刻转过头对那名下人问道,“那只鸟儿向哪飞了?”

    “回相爷,向东飞去了。”

    “你先下去吧。”穆祈点了点头,表情已经恢复平常,淡淡说道。

    那下人闻言恭敬地退下了,此时步怀远已经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穆祈身边,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信里写了什么?”

    穆祈猛的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步怀远,“你娘是不是失踪了二十年?”

    “怎么突然问这个?”步怀远皱眉。

    “如果信中不假,你娘当年是去寻救治你的方法,现在已经找到了,来信便是让我们过去!”穆祈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这封信简直是最后的救命良药,如若是真的,那么步怀远的命就有救了。

    “小祈。”步怀远冷静许多,他从穆祈那里接过信看了一遍,皱着眉凝声打断了穆祈的激动,“这封信不知真假,太过蹊跷,莫要轻信。”

    “不管真假,总要一试!”穆祈坚决地说道。

    “疑点太多。”步怀远摇了摇头,不赞同地说,“如果真是我娘来信,为何不是送到安国侯府,却是送到丞相府?何况信中所说的无音岛闻所未闻,东海之东更是太过遥远,根本是虚无缥缈。”

    “可这字迹就是娘的字迹,你看不出来吗?!”穆祈夺过信纸,揪着眉叫道,这些日子他曾在步怀远的书房里看过一些武功秘籍,都是当年步怀远的娘当年所手写的,与这张纸上字迹几乎一样。

    “字迹模仿并非难事。”

    “外人如何能模仿到娘的字迹!?”除了安国侯府里那几本武功秘籍,步怀远的娘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书字留下,更不用说流传在外了。

    “难说,无论如何,还是让人先去查探一番。”步怀远想了想还是劝道,他坐回石凳端起杯子,目光温和地看向穆祈,冷静而又温柔地说道,“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单凭一封信在这种时候让你外出我不会放心,何况当时伤你的人还未找到,也许这是那些伤你的人的伎俩;我先派影煞卫的人到信中所指东海之东去看看,若真有其岛我们再想办法。”

    “等他们回来时间就来不及了!”穆祈一把将信纸拍在桌上,狠狠说道,表情愤怒且担心还有一丝痛苦,“你要瞒到我什么时候,我看到你那日偷偷收起来的帕子了!”那条染了血的帕子,即使再不知道情况,他也懂呕血不是什么好现象。本来他所有希望都在云墨之身上,步怀远要隐瞒,他也不想戳破,只等着云墨之回来,可现在明明有新的希望,他自然不能放弃。

    步怀远闻言手中茶杯微颤,却仍是面色不变,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滑过腰间香囊,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小祈,我知道你是为我,但若为了一封如此来历不明的信就要冒这么大的险,我不能赞成。”

    “你!”穆祈气急,双手猛的一拍石桌,竟使石桌出现一丝裂缝,他怒视步怀远,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不管有多大风险,还是有人故意设局,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应该去看看,你明明之前答应我不会放弃的!”

    步怀远一怔,看着穆祈坚决的神色,突然陷入思索:这封信确实疑点重重,但字迹是他娘的没错,甚至穆祈不知道的是,尾款的落印也是他娘的贴身刻印,如若字迹能够模仿,但这个印记也无法模仿,除非他娘被人抓走,否则这封信就是他娘寄来的。可已经消失快十年的人突然寄了一封信怎能让人不怀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穆祈的情况也许两月不到就要生产,如若外出,变数实在太大,可他最近也确实开始呕血,按照当初严素所说,三到六月必亡,这封信如果是真的,也许就是最大的转机,究竟……

    “我的身体很好,孩子在哪里出生都是一样,你若担心,我们便带着大夫一同前去,路上也有个照应。”见步怀远有所松动,穆祈立刻再接再厉劝道。“而且你是要孩子一出生就少一个父亲吗?!”

    “……”步怀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已复清明,无奈地看着穆祈,叹道“让李乐跟着,我再安排一些人,一路必须小心,如果到东海找不到那座岛我们就离开。”

    “好。”穆祈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

    “小祈……”步怀远宠溺地看着,也跟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么接下来的安排必然非常重要,担心路上安全,步怀远抽调了一队影煞卫的人随行,除了李乐以外另外安排了两名产夫随行,以确保路上的特殊情况;而针对信中所言的在东海之东的无音岛,步怀远也寻了许多地图来参考,但都并未发现有标注过这个岛,对岛上情况更是毫无所知,一切也只能等到了东海以后再做打算了。

    东海不在昭国境内,如果前去,稳妥的办法是从水路绕行直达东海,但若想快,便是一路向东,经安国而穿,至东海沿岸,步怀远与穆祈两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节省时间,从陆路走,如此一来两人身份必然需要隐瞒,好在安国国风开放,两人扮作商户经过,倒也没什么。

    此一去少则数月,多则一年,自然不能撒手就走,步怀远特意进宫向容楚华禀明了此事,容楚华因为知道步怀远身体之事,自然是同意了,还嘱咐了两人一路小心;而穆祈则去了趟将军府,向白一道别,虽然只认识了几个月,但对没有什么朋友的穆祈来说,白一也算是值得道别的人了。

    本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但严素得知两人要带李乐出京后却是坚决反对,甚至表示如果两人是需要医生随行,他可以陪同随行,却不让李乐跟随。对步怀远和穆祈来说来说,自然医术更好的严素跟着一起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但严素毕竟是御医院医座,擅自离京影响不小,就在步怀远还在考虑是不是带严素前去的时候,李乐却先一步发了火,冲回了御医院和严素大吵了一架,最后包袱款款跑到了步怀远面前,称严素已经同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虽然不知道李乐究竟是怎么说服严素的,但既然已经成功,他们已经没有再耽搁,众人最后休息整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离开向东而去。

    因为伪装商户,一行人驾了四辆马车而行,一辆是步怀远穆祈休息的,一辆给了李乐和那些不会武功的产公,一辆是平时照顾的下人,还有一辆则是装了一路所需的药材和一些其他药材,剩余的会武功的侍从和影煞卫的人都是快马轻骑随行在队伍左右。

    步怀远和穆祈就扮成了出门经商的夫夫,做的是医药生意,剩下的人则都是家里的下人护卫,李乐则依然是大夫,负责检验药品之类的,虽然队伍人数不少,但一路低调而行,也还是较为顺利的。

    作者有话要说:插图奉上,非常之美!

    图为苦记绘制,原创版权所有,切勿盗图,谢谢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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