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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七章 刺激

    这是繁忙的一周,我们全家总动员。

    公司销往越南的那批货由于临交货时才发现衣服型号出了一点问题,为了挽救公司多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良好口碑,同样为把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所以在推迟交货时间的同时父亲决定亲自运送这批货到越南。

    在工厂工人们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下终于在最短时间内把货全部赶了出来,所以,我亲爱的父亲大人现在正在咱中国的友好邦交国越南和订货商交流感情,期望这次的失误不会影响双方接下来的合作。

    母亲回了老家,天天带着奶奶进进出出医院的各个科室,不过就算母亲再忙每天她也都会抽出几分钟时间夺命call我一下,在电话里了解一下我和以隽在学校的情况,把某些老生常谈的吃饱穿暖问题通过电波反反复复在我耳朵边念叨几遍,以把我的耳朵念出老茧为最终目的,只有这样她才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元旦文艺汇演迫在眉睫,在原有的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之后需要排练一小时的基础上,连晚自习后以隽都被该死的文艺委员剥夺了自由支配时间,直到熄灯前夕才被放回宿舍。

    我必然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不过由于崴了脚还没好透彻我也不敢“跳”得太高,也就动动嘴皮子在以隽耳边婆妈地念叨几遍“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这样子。

    而我?每天的必修课就是晚自习后乖乖待宿舍里等待以隽排练归来,耐心一点一点被消磨,好几次我主动提出要去现场观摩主演们排练,结果被以隽无情地拒绝,理由很可笑但又让我无法反驳,我行动不便,而排练室在学校最偏僻的一栋老房子里,无谓再麻烦人家杜涵矞拖着我爬那五层楼。

    只是崴到脚又不是摔断了腿,而且我已经慢慢可以用左脚走路了,以隽过分紧张我的伤势虽然让我心里为之一暖,但却治不了我有愈演愈烈趋势的心病,独占以隽的心病。

    文艺汇演前一天,作为男n号的我也参与了最后一次排练,正好我吊足了半个月的胳膊也解脱了,脚也已经完全消肿,正常走路没问题了,只要远离剧烈运动个把月我就可以彻底对脱臼say goodbye了。

    整场剧排练下来我总算是明白我这个男n号的用处究竟在哪儿了,出场时间只有倒数第二幕王宫舞会时少得可怜的几分钟,还站在很靠后很靠后很靠后的位置,因为前面要留出很大一块地儿给主角们跳舞,手里惺惺作态地端一杯用红墨水兑成的假红酒,和旁边一些男n号女n号假装很高兴地举杯交谈。说白了就是舞台后面太空了,我们是来填空的,免得整个场面看起来太过冷清。

    就算是排练,以隽也一直都认真演着,我的窘迫他是一点都没看在眼里,尤其是和卫蔓霖共舞那段,演得别提有多逼真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王子公主呢。

    闷闷不乐地度过了难熬的一晚,迎来正式演出,还好我这个男n号也有戏服,一套纯黑色的燕尾服,宽肩窄腰很衬我的体型,唯一的缺点就是……呃……衣袖稍微有点儿短,我打底的白衬衣都露出了好长一截,黑白相间的视觉效果很有冲击力。

    以隽的是一套纯白色的燕尾服,不管是从裁剪还是做工方面都很精细,以隽穿上之后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浑身都散发出贵族般的气质,顿时就吸引了周围很多候场准备演出的女孩子异样的眼光,傻以隽却浑然不觉。

    我不着痕迹的用高大的身躯替以隽遮挡住那些无聊的眼光,却唤醒了以隽反过来保护我的**,长长的眼睫毛“扑簌扑簌”的扇了几下,以隽踮起脚尖凑我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紧张?”

    我心想我就是一背景而且又没台词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其实我……”正准备开口的话被突然冒出来的场务打断,于是只好作罢。

    “《灰姑娘cinderel》剧组的同学们请做好准备了,台上这个节目表演完之后就是你们了,请大家不要再到处走动了,都统一到后台集合。”一鸭舌帽男拿着一张类似节目单的东西穿梭在候场的人群中,扯着嗓子吼道。

    我暗地里翻了两个白眼,身子往后靠墙上放松着,以隽也学着我的样子斜倚在墙上,嘴里低声说着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很快就轮到我上场了,我赶紧在后台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假红酒里面挑了一杯看着比较顺眼的拿在手里,出来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台下,舞台下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头,灯光也暗,完全看不清楚谁是谁,我老老实实地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站好,和身边几个配角只动嘴不出声佯装交谈着。

    舒缓优美的华尔兹音乐声慢慢响起,舞池中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对两对三对……精心打扮过的男女主角压轴出现在舞池正中央,以隽很敬业的把华尔兹的要领都做到了,左手和卫蔓霖的右手十指紧扣在一起,右手恰到好处的放在卫蔓霖纤细的腰上,两人步调一致地挪动着缓慢的舞步很快就引起了舞池中其他人的注意。

    王子跳舞谁敢挡道?按照剧本的要求,扮演王公大臣和贵族名媛的几对舞者很有默契的都停了下来,优雅地退到一边给两人留出足够大的空间供他们翩翩起舞。

    我默默站在后排,凭借着身高上的优势把舞池中央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毫不自觉的左手端着酒杯,用力紧握着,恨不能一下捏碎它,耳边似乎能听到高脚杯脸上挂着两行眼泪在向我强烈抗议的声音。

    “它在哭泣呢。”卿筱曦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盯着我握杯的左手看。

    我这才回过神来,迅速调整脸部肌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不是演的女二号灰姑娘的大姐嘛,怎么有空过来和我这个男n号搭讪?”

    “现在舞台交给你舅舅和蔓霖,你看他们跳得可真好,不仅配合得很有默契,连样貌身高各方面都很搭。”卿筱曦海拔也不低,比之一般的男生都不遑多让,再加上今天演出又穿了让人望而生畏的高跟鞋,所以她也毫不费力的就可以俯视舞池中央的全景。

    我轻扯左边嘴角,笑得有点不屑:“很配吗?我怎么一点点都没有看出来?”

    “如果你不是以一个主观的角度而是从一个客观的角度来欣赏他们的表演的话,我相信你也肯定会得出和我一样的答案。”卿筱曦并没觉得我不屑的笑让她感觉尴尬,反而对我自信地一笑,那犀利的眼神好像笃定我是在睁眼说瞎话一样。

    我讨厌被人用这种自以为可以看穿所有人内心的眼神注视着,不管是谁,我都一视同仁地选择拂袖而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没打招呼就端着被我蹂躏得七荤八素的高脚杯潇洒转身下场,功成身退。

    2012—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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