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8
清晨朝阳洒下万道金光,悠悠山坳里,一间小木屋外,青衣男子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老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满头银发的老头拿酒葫芦“铛”扔在许彦身上“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
许彦揉揉肩膀“老头,你还打,再打骨折了,看谁给你买酒喝。”
“哼,没出息的东西,为了那么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居然敢跟我造反?”
许彦:“谁说他满肚子坏水的,师傅你不能听天下人讹传,锦年并非那么坏,若说坏,我倒觉得,当今右相司徒策倒是祸国殃民些。”
“哼,一路货色,小子你别被李锦年的外表迷惑了,他吃人可不吐骨头,师傅不是危言耸听,但年卢州刺史姜玉才以私运兵器这一项重罪就可治李锦于死地,可后来李锦年不但没有被皇上问罪,反是姜玉才被抓住把柄,满门抄斩。”
“师傅你给我讲讲,他究竟抓住姜玉才什么把柄了?皇上居然能把他满门抄斩。”许彦来了兴趣,跳到老头身边,一脸谄笑。
老头白了他一眼“——那把柄是卖国通敌,也不知李锦年那小子用了什么把柄,居然人证物证皆在,就连姜玉才自己都没有否认,就算皇上再相信他,究竟还是处死了他一家。”
“师傅,那姜玉才真的卖国通敌了?”
老头摇摇头道:“姜玉才本是甲子年的状元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为人正直,官场上又是有名父母官。奈何他有一爱好,爱琴如痴。当年他与匈奴的拓蓝琴乃是至交,虽说光谈音律不谈政事,但那拓蓝琴本是匈奴单于的三子,母氏虽是汉族人,但骨子里毕竟流着匈奴人的血,所以皇上让他说出拓蓝琴的下落时姜玉才拒绝了,后来……都是当年的往事,不提了。”
许彦“因为他不肯说出蓝琴的下落,被满门抄斩?而李锦年的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对吧?”
老头点点头,目光一暗“小子,别以为你多了解那个人,那人是师傅都不敢小觑的,更何况你?你可知当日就算你不救他,为师也杀不了他。”
许彦惊愕“怎么会?他被你点了穴,况且不会武功,师傅你怎么会杀不了他?”。
“哼,他身边至少藏了三个或者更多高手,那些高手岂是你这种学艺不精的人能感觉到的?”
许彦愣愣的坐在旁边石头上,这么说,这路上都是假的?……既然他身边有人保护他,那他为什么会叫上自己跟他一同上路?还有那些故事难道也是编给自己听的?!
“师傅……”
老头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他那种怕死怕到骨子里的人,若是身边没人保护,我才会惊讶呢。”说完转身进屋,只留下许彦自己呆呆的坐在地上,揉着胸口,师傅不说内伤都好了么,怎么还这么疼。
“喂!老头,你既然知道有人保护他为什么不告诉!害的我……像个傻子……似的。”
屋内传来老头的闷哼声“活该你傻……那种人就不是你该接触的!”
许彦:“喂,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让我给你打探什么钥匙的,反过来又说我!”
“咣”酒葫芦飞了出来,砸在许彦头上“混账东西,我让你打探钥匙下落,谁让你对那小子动情了?!”
许彦:“谁,谁动情了!……我……我才没有对……他动情……。”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脑袋里浮现出李锦年的一颦一笑。许彦揉着眉心心里暗叹到,这家伙一定是给我下了毒,不然不会满脑子都是他。
李锦年睡醒时已经过了晌午,胃里空的厉害,浑浑噩噩的刚穿好衣服就听见管家跑来说皇上召见。皱皱眉,脑袋清醒了一半,这时候皇上召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赶到皇宫时,宫中已经来了不少大臣,一个个面露喜色。李锦年有些疑惑,走上前去,李锦年:“章大人,不知皇上叫我们来所谓何事?”
章丘梁见李锦年忙作揖,面色冷淡的说“淑贵妃有喜了,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皇上自然高兴召见了文武百官前来庆贺。”
李锦年了然,皇上继位这么些年,一直都未曾有子嗣,这孩子要是个男孩,将来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淑贵妃是当朝太傅曹溪之女,李锦年在宫宴中见过几次,是个极为妩媚的女子,不仅能歌善舞,还吟的一首好诗。皇上对她甚是喜爱。加上她父亲对皇上一直也算忠心耿耿,自然受到的隆恩比旁的多些。
过了一会,皇上从后宫匆匆回来,面带喜色。“此次淑贵妃为朕怀了龙胎,朕甚是欢喜,今日在宫中设宴,大家都留下,另曹太傅,朕要封你为靖国公,世代袭爵。”
“老臣谢主隆恩。”曹溪巍巍跪下,满脸春风得意。
宫廷设宴,虽说能吃的不少,却常常吃不饱。李锦年夹着菜,百无聊赖的看着歌舞,今天皇上似乎格外高兴,连喝了好几杯酒一直不肯离开,下面的大臣自然也不肯放肆。拘拘谨谨的无聊透顶。
过了一会一个小太监来传,淑贵妃想与皇上共同进餐,皇上欢欢喜喜的离开了,下面的大臣才开始敞开肚子,该吃吃,该喝喝,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有人春风得意,那边自然有人闷闷不乐。李锦年端了酒杯走了过到司徒策身边,旁边的大人一见这两座瘟神,吓得连忙退到旁边。
李锦年轻笑一声坐了下来。
司徒策抬头撇了他一眼“王爷好兴致,家里的美人伺候的你开心了?”
李锦年挑眉,“司徒大人兴致也不浅么,皇上终于有子嗣可以传宗接代了,我想司徒大人一定非常高兴吧。”
整个宴厅诡异的静了一瞬,马上又热闹的人声鼎沸起来,不过这帮大臣们偶尔瞧瞧两人,忙地头装作吃东西的样子。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这两人坐在一起就像两座冰山一样,脸上虽都带着笑,却不达眼底,搅的四周方圆几里的人身上都冒着凉气。
司徒策自斟自饮,喝了几杯酒后贴着李锦年附耳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李锦年递过酒杯,司徒策看了他一眼把酒杯斟满。“他有了子嗣你应该高兴,至少有人继他的位置,虽说你不是女人,到底皇上在意你比其他多一些。”
司徒策手一抖,酒流到了桌子上,溅了两人一身。“李锦年,不用激我,既然他希望有个孩子,我自然会如他所愿,更不会伤害他的子嗣,而你……永远都不敢对他张开嘴说出那句话,只能用一个替身,看着他结婚生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李锦年目光一暗“司徒大人好气量,倒是本王狭隘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对着冷笑一声,各自离开。
钟烨因为要筹办婚礼,并没有参加宴席,李锦年回府时顺路去了将军府看了一下。将军府原是四王李榕青的宅院。自从四王夜被斩就一直空闲着,如今赐给钟烨也算是皆大欢喜。整个王府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原来的牌匾换成如今的将军府,连大门都是原来的朱漆。
李锦年摒退了小厮,自己走了进去。将军府中不少下人都是原先四王爷府上的老人,见过裕亲王,如今一见都连忙磕头问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依旧如先前那般,一丛丛鹭鸶草长满了假山,浅白色的小花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鹭鸶,看似娇弱无比却又顽强的盛开着。李锦年蹲下轻抚着花,小时记得四哥最喜欢用鹭鸶花遍成花串系在腰间,每次最漂亮的一定留给三哥,那时自己不懂,总以为三哥是太子,四哥才会如此待他……如今却明白,那是多么绝望的爱,得不到,摸不着,只有静静的守候。
“王爷来了?屋里坐,府上杂乱还未修缮好,王爷见笑了。”钟烨听闻小厮通传裕亲王来了,赶忙从内屋出来,只见那人半蹲在假山旁,望着假山上的花出神。
钟烨“这些杂草本想着让小厮们拔干净的,他们可能忘了。”
李锦年:“杂草?……这是鹭鸶草,王爷若是不喜欢的话,便遣人将此花移种到我府中吧。”
钟烨哑然,自己常年在边关打仗,对这些花花草草还真不甚了解。“既然王爷喜欢,那就移走吧,我一个粗人,既不懂赏花,也不懂养花,多好的花放在我府上也是浪费。”
李锦年叹息,绝望的爱,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跟着钟烨进了府里,厅堂上的摆设已经换了大部分,四哥曾经最喜欢的空山新雨图换成万马奔腾图,四哥曾摆着李锦晏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哪怕只是一件不值钱的玩意,都视如珍宝,如今早已被皇上付之一炬了。李锦年感觉胸口闷的有点透不过气,那种无力感让他绝望,扶着门框平复了下心情道:“将军,本王先回去了,提前祝你新婚快乐。”说完转身离开。
钟烨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杂乱。
作者有话要说:
鹭鸶草花语——连梦中也想你着你
真的很心疼小四,他这么痴痴的爱着皇上,明知道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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