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chapter81那是生命的搏动

炭治郎是被脸颊旁冰凉的触弄醒的。

他睁开, 柔软的脸颊陷入温热的被窝。鬼的体温向偏低，或许是被热蒸腾，炭治郎的脸上微微泛起片薄红。

“悟君？”炭治郎『迷』『迷』糊糊偏。

鬼本来不需要睡眠，毕竟本就是夜间活动的生物。

可或许是因为人类的体温暖化了柔软的被窝, 不知不觉间, 炭治郎也陷入沉眠。

他落入片钴蓝『色』的海洋。

“醒了吗？”见着人『迷』『迷』瞪瞪转醒, 五条悟收回了手。

他的指尖还沾染着晶莹的水珠，有滴还顺着炭治郎的脸侧往下滑，滑落进被褥里。

看就知道, 刚刚某人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

“醒来了就快起来吧。”炭治郎刚醒还有些『迷』茫。

没有人会不贪恋被褥温暖的热度, 然而五条悟二话不, 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带着点点甜味的息萦绕鼻尖，炭治郎吸了吸鼻子，总算是慢慢恢复了清醒。

殷红的鬼瞳停留白发男人背后, 炭治郎『摸』了『摸』方有冰凉触的皮肤，忽然间有些坐立难安。

‘悟君他……还生吗？’

可是对方身上的味却又好像和平常样。

“炭治郎先我下吧。”

似乎是察觉到鬼少年的实现，五条悟手上的动作顿，也没回，对着炭治郎。

六的视野范围不存所谓的死角, 就算是五条悟没有回，他也毫无疑问正注视着炭治郎。

“会儿我们就出去。”

“诶？”

这下子轮到炭治郎到疑『惑』。

“我们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

他的视线微微偏，布置干净整洁的餐桌上簇脆嫩的青『色』忽然闯入底。

是迦具土之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五条悟找了个花瓶，注水后把青『色』彼岸花放了进去。

‘可能是怕枯萎吧。’

炭治郎这样想。

可是本质其实是咒物的迦具土之心，真的会枯萎吗？

“不，冥冥的消息还没来，目前应该还没有什么我们要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白发咒术师孤岛些什么, 炭治郎听到他会儿把衣柜门打开又关上。

“但是炭治郎今天有别的任务哦？”

五条悟的音隔着房门，带上了点沉闷。

嗯？

不知道最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发男人好像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图，炭治郎只好乖乖原，有搭没搭观察阳光下漂浮空中的细小颗粒。

起来，自从昨天以后，悟君的态度就很奇怪……

炭治郎的视线又控制不住落旁的迦具土之心上。

迦具土之心的花瓣边缘还沾着滴水珠，要落不落垂挂其上，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浅淡的七彩光芒。

虽然外表像是花，但是迦具土之心并没有普通花朵那样浓郁的香味，只有点不上来的，反而更像是青草般的味悠悠扩散，弥漫空中，浅薄得乎要消失不见。

炭治郎伸出手，想要触碰即将坠落的水珠。

“炭治郎？”五条悟恰好这时候了出来。

“你干什么？”

听到音，炭治郎猛下缩回手，回过看着五条悟。

然后他瞬间呆住，好半天回过神来。

原因无他，五条悟穿得这身实是太靓丽了。

最强咒术师本来就长相极好，摘下罩当街就要被星探追着跑。他今天又特没有带罩，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副金边墨镜，根本就挡不住那双璀璨的苍蓝瞳。

五条悟也没穿往常那身黑漆漆的制服，反而是穿了身西装——应该是这样吧，炭治郎不太确定，袖口和领带上都别着明显造价不菲的装饰。

“悟君？”炭治郎好会儿从五条悟乎浑身闪闪发亮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

如是要做什么任务，这样穿起来未免有点太不合适了。

“嗯？”不过五条悟故意卖了他个关子。

“我这样是和今天给炭治郎的任务有关。”

“炭治郎。”

“今天陪我出去约会吧。”

“嗯？好。”炭治郎下意识点。

片刻后，他被五条悟拉出门好久，鬼少年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炭治郎：？

炭治郎：！！

*

五条悟先带他去了片花田。

可能是这种方偏僻，又或者是某位最强提前包了场，他们两人进去的时候，整片花田中没有其他游客。

“好漂亮！”

炭治郎睁大，满目望去都是绚丽的『色』彩，层层叠叠，像是海浪般闯入他的底。

虽然现并不是繁花盛开的季节，不过也仍有相当部分花朵竞相开放，堆堆嚷嚷将两人簇拥其中。

“很漂亮吧？”

落后炭治郎两步，白发男人低，看着前面小心翼翼触碰花朵的鬼。

炭治郎似乎很小心，尽管只是轻轻的触碰也小心翼翼收着指甲，生怕鬼尖锐的利爪不小心就伤害到娇嫩的花瓣。

他凑得极近，馥郁的花香争先恐后闯进脑海。并不难闻，只是这么多花朵簇拥起，他都快要分不清每朵花的香。

红的、白的、紫的……各『色』的花朵倒映进鬼宝石般晶莹的瞳中，最后都融化那样耀的嫣红之中，也分不出原本的颜『色』。

“炭治郎。”五条悟忽然喊了。

炭治郎下意识半偏过，然而迎面对上他的，是白发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来的相机。

“诶？！”鬼少年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五条悟像是早有准备，他抬的瞬间按下快门。

相机忠实保存下此刻的场景。

炭治郎脸上的惊讶神『色』还没有消退，映满了繁花『色』彩的鬼瞳睁大，眨不眨盯着镜。

鬼的身影乎要被花海淹没，炭治郎深红『色』的发乎要与身后同样红『色』的话融合起。鬼的皮肤比之人类要更显苍白，然而花『色』的映衬下也染上分『色』。

“哈哈哈哈。”

炭治郎显然还不是很适应被拍照的觉。

察觉到镜的瞬间，他浑身紧绷，直到耳边传来白发最强的笑反应过来想要去抢夺相机。

“别害羞嘛。”五条悟抬高手，这下子炭治郎就完没办碰到相机了。

“我拍得还是很好看的哦？”

他明明知道炭治郎是为什么来抢夺，却还是要故意逗少年玩。

“悟君！”被这样故意吊着，即便是炭治郎也有些着急起来。

可当他抬起，落进那双偶尔从墨镜后泄『露』出的钴蓝『色』瞳中后，手上的动作顿，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殷红的鬼瞳中映入点苍蓝，六之中如水般微微『荡』漾的柔光也并落入炭治郎底。

炭治郎听到五条悟的音，也如同温润沁凉的水，顺着耳廓，慢慢淌进他的血『液』，流进心底。

“让我留下这张照片吧，炭治郎。”察觉到鬼少年短暂的犹疑，五条悟缓。

他仔仔细细注视着炭治郎，钴蓝的睛像星空，像海洋。

“就当做是——给我留下个纪念。”

*

五条悟显然下午还有别的打算。

从花田离开后，五条悟又带着炭治郎去了水族馆。

实话，炭治郎其实稍稍松了口——

他忽然被白发最强又拉上车的时候，还以为五条悟又会带他去什么不得了的方。

只是……

为什么会是水族馆？

“炭治郎其实并没有好好来过这里吧？”

牵着身边恶鬼的手，五条悟慢悠悠跟着人流前进。

顶的灯光被水流打散，晃晃悠悠透过层层水面，带着点朦胧莹蓝的光洒落周。

那不甚明亮的虚幻灯光绕进六，炭治郎时间看『迷』了，分不清到底是水光映照六更加澄澈透蓝，还是苍蓝的瞳将灯光染上了『迷』幻的灿蓝。

“诶、不是。”鬼少年半天反应过来男人了什么。

“我以前不是和悟君来过吗？冲绳……”

“我知道。”

五条悟指了指对面，示意炭治郎往另个方向看。

“不过，那种姿态下和现看到的东西是不样的吧。”

炭治郎偏。

水族馆里有什么呢？

另边，如不是黑漆漆的墙壁，也应该就是数不清种类的鱼慢悠悠水里游动，水草随着水流晃动。

恶鬼微微睁大。

——但是，除了玻璃之后仿佛与世无争悠悠游动的鱼类以外，炭治郎还玻璃上看到了。

不甚明显、却又清晰可见的，他自己的倒影。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的手。

恶鬼不知不觉间站了水族箱前，他无知无觉抬手，轻轻印玻璃箱上，那层浅薄的倒影也与他手掌相贴。

海水微凉的温度透过玻璃，点点从手心传达到心底。

炭治郎紧紧注视着箱中的游鱼。

和十年前幽魂样的他观察到的不样，鬼的睛能够让他看清更多的东西。

他能够毫无阻碍看清每条鱼鳃微微张合时细密的水流涌进涌出；他能够看到游鱼每次摆尾鱼鳍水里舒展开的、像是丝绸般透明美丽的模样。

他能够看清灯光鱼鳞上反『射』出来的彩虹般的光辉，还没能透出就被水流打散；他能够看清游鱼每次波动海水泛起的微小水流，水流混起，『揉』散了柔和的灯光。

炭治郎的掌心紧紧贴着水箱。

他好像能够受到水流撞击玻璃上带起的轻微震颤。

那是生命的搏动。

“我记得星浆体事件的时候，炭治郎你和我过的。”

五条悟站炭治郎身后，忽然间开口。

“你那时候跟我，你天内理子身上闻到了非常非常微小的味。”

“那个味让你知道，天内理子不想死。”

炭治郎回过，默然抬看着五条悟。

“那么你呢？”

五条悟问。

“你闻到自己身上，也有那种不想死的味了吗？”

“……”

炭治郎神微动，想要阻止五条悟继续下去。

但是五条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虽然没有像炭治郎那样灵敏的嗅觉……”

“但是六却能够看出来。”

白发男人伸出手，虚虚盖恶鬼殷红的尖锐鬼瞳上。

心求死之人的中，是不会有这种如同永不熄灭的火光般，耀又震撼人心的亮光。

“我们还有别的办，不是吗？”

最强低。

炭治郎没有回应他。

被手心覆盖的皮下，恶鬼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像是振翅的蝴蝶轻柔扫过掌心。

人类的温度和味传入脑海，炭治郎甚至能受到那只手掌下血『液』奔涌流过时的奇异搏动。

“但是，悟君。”

良久，炭治郎伸出手，拿下男人覆盖上的手。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了。”

他看着五条悟。

“更何况，悟君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尽管这样的情况，也不是要五条悟亲手将他祓除。

炭治郎当然明白五条悟口中的另个选择，午夜梦回突然惊醒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犹豫过。

可是，谁都没有办保证未来会不会还有人把主意打到鬼血上，谁都没有办遇见未来的变数。

炭治郎的选择，是劳永逸，更是以绝后患。

“而且，悟君还记得我过的吗，鬼杀队的信念。”

炭治郎单手握拳横胸前，里满溢着绚烂夺目的明光。

“‘纵使我神形俱灭，也定将恶鬼灭除’！”

这是他从未忘却的信念。

*

隔日，炭治郎坐桌前，静静看着面前依旧青翠鲜嫩的迦具土之心。

五条悟收到了冥冥的消息，大早就赶出门，直击羂索的藏身之处。

空中似乎还残留着丝白发最强身上独有的甜香，和迦具土之心的奇特花香混杂起，组合种炭治郎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五条悟得匆忙，以防羂索发现异常度溜。

鬼的眷族似乎是猜到了炭治郎想要做什么，恐慌、祈求、畏惧……这些情绪顺着神经末梢密密麻麻脑海，像是蚂蚁般血管里啮咬。

即便大多数的眷族可能都已经丧失了理智，却依旧有求生的本能不断挣扎。

‘抱歉。’

炭治郎敛下眸，愧疚的情绪悄然传入眷族心底。

恶鬼抬起手，轻轻抚住胸口。

‘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无辜受此牵连。’

鬼王的音，顺着血『液』流向眷族。

这些被转化的眷族，有些尚未伤人，有些却早已吞食人肉。

‘我无洗清鬼身上的罪孽，也没有资格请求无辜的人原谅。’

‘我唯能做的，唯有带着你们、和我的罪恶，同从此世消散。’

随后，恶鬼站起身，猛下将迦具土之心吞食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