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91. 初窥结局

    “你！……”小刀毫不掩饰他根本看不起沈玄武功的想法,这让沈玄简直要气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难道不是吗？这难道还是个秘密？”小刀环视着周围,继续说道，“我看这些铁链你也挣脱不开,这个石室里又是全封闭的，那你到底吃的什么,喝的又是什么？”

    “哼！我的武功绝世，自然可以不吃不喝,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人一样吗？”沈玄得意地大笑。

    “我看不见得。”小刀仍在继续观察,他直觉镇南王的话里隐瞒了很多讯息,也许他弄明白这点，就能彻底弄清镇南王说的话是真是假。

    镇南王说的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但是小刀总觉他隐瞒了最关键的事情没有说清,比如他瑞王沈离为何要囚禁自己的授业恩师,何况这个师父还是他的嫡亲叔叔。

    镇南王还在哼哼唧唧，无非就是在吹嘘自己的武功多么高强，小刀又有多么弱小，得到他的青睐简直如同雪地里遇到牡丹一样的难得好运。

    小刀毫不理会，只是沿着整个石室仔细又走了一遍，他忽然发觉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沈玄身上的锁链接在墙壁上的地方，都避开了那条隐约的腾龙的图案，只除了一个地方例外。

    一根比旁边的铁链子要纤细得多的铁管从沈玄的身上连过来，直直地插进了那条狰狞的腾龙的硕大的嘴里，看起来就仿佛龙嘴里叼了根棍子一般，怪异无比。

    小刀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那根铁管的确是连到沈玄的身上，可是光线昏暗，在石壁边看不清楚，他用手摸了摸铁管，忽然觉得不对，又用手掂了掂，这根铁管很轻，太轻了！

    这根管子是中空的！

    沈玄也发现了小刀在看什么，似乎激动了一下，全身挣动带得身上的铁链也铛铛作响。

    小刀忽然回头一笑，用手扶着那条纤细的铁管慢慢地走回沈玄的身旁。沈玄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刀。

    小刀走到沈玄的脚下，铁管贴着沈玄的脚踝向上，没入了他的大腿中。小刀的手抚到铁管没入的地方顿住了。

    “这根管子……竟然是插进你身体里的？”

    “不错！怕了？小子。”沈玄被毛发和胡须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明显平静了许多，再没有那种忽而得意忽而装傻的疯癫之感。

    “这么多年，它都几乎已经长在你的身体里了。难道……困你在此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这条龙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越朝的龙脉，哈哈，越朝的龙脉在魏国境内，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小刀的话说得越来越涩，说到后面仿佛自己也不相信一般干笑了几声。

    “小刀！”沈玄一改之前装疯卖傻的怪异，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沈离的儿子，是不是我越朝皇家子弟？”

    “我不知道，世上亲人我只有一个哥哥。你说的什么沈离，我从未见过。”

    “你居然还有一个哥哥？沈离难道有两个儿子？”沈玄自言自语地低声嘀咕了几句，声音含糊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听清，然后大声说道，“我有办法可以证明你是不是我越朝皇家子弟。如果你是，我就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

    小刀权衡了片刻，回答：“好！你要如何证明？”

    “你滴一滴血到龙嘴里！”

    小刀诧异地回头看了看黑黝黝的龙嘴，又回头看见沈玄眼中的坚持，抽出匕首走了过去。

    一滴血的量很少，但要准确滴进嵌在墙上的龙嘴里，难度却不小。小刀最后还是用内力凝注成团弹进了墙上的龙嘴里。

    血液入墙之后，很快消失不见，小刀等了等发觉没有丝毫异常的变化，回头看向沈玄。沈玄似乎也有点失望，但却并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紧紧盯着这条龙。

    小刀只得转过头去，也继续等着看这道墙滴了他的血，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就在小刀等得几乎不耐烦的时候，龙眼里忽然冒出了微弱的红光。小刀吓了一跳，急忙凑上前仔细查看，才发现这红光并不是墙上发出的，而是墙上龙眼的位置出现了红色的一团，光线映射上去反射出了微弱的红光。

    还未等小刀研究完，红色的一团中忽然抽出了几缕红丝，沿着墙上嵌着的龙身图案飞快地延伸下去。小刀急忙跟上，却发觉红丝的延伸速度飞快，而且毫无规律，很快整面墙上就布满了蛛丝一般密密麻麻的极细的红丝，只是红丝的颜色越来越淡，只延续了半面墙就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看来，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身上有我越朝皇家血脉，那是不会错的了。”沈玄的声音里带了些奇怪的颤抖，似乎是喜悦，又似乎带了点诡异的压抑。

    小刀慢慢地踱回来，事实上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种奇景也许真的说明了他是身份，如果他和哥哥的身上真的有越朝皇家血脉的话……

    小刀想起了小时候汤凌冰各种奇怪的举动，还有沈离找到沈宅那天汤凌冰那副又是恐惧又是喜悦还带了点解脱的深情，忽然历历在目。这样看来，沈离想必就是他与哥哥的亲生父亲！

    不行！不知道哥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他知道还好，如果沈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沈离对上，甚至杀死了沈离……小刀可以想见一向以来极其重视亲情的沈岩会如何懊恼自责痛不欲生。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早点赶到天玄宫！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你可以说了。所有的！我要知道全部！”小刀极力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地图已经缺了一块，到天玄宫的路径恐怕已经走错了，现在从这里如何去往天玄宫，看来必须要从眼前的原天玄宫主人沈玄下手了。

    沈玄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绪，小刀尽管心里焦急如焚，却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猜的没错，这里就是我越朝的龙脉所在。当年是父皇发现了这处已然破损的龙脉，并想出了办法来修复。父皇一直觉得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能顺应天命，顺利一统中原，建立了越朝。”沈玄压低了嘶哑的声音，把一个王朝的隐秘缓缓道来，倒让人有了一种历史尘埃的厚重感觉。

    “只不过，因为这处龙脉是破损的，父皇虽然想了个办法，但总担心这个办法不能一直奏效，于是他请了几个据说很灵验的游方道士来给越朝算命。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好几个道士不约而同算出，不出百年，越朝的皇帝就将会被江湖草莽取而代之。这不得不令父皇心忧如焚。所以才有了我在江湖创建天玄宫一事。天玄宫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尽量把整个江湖掌控在手中，免得出了什么不可控的人物，利用江湖势力胡作非为，威胁到越朝的统治。”

    小刀对这个说法呲之以鼻，冷笑着说道：“没想到越朝的开国皇帝居然是这么一个迷信之人，连自己的力量都不相信，却相信什么方外之人的胡言乱语。”

    “他是你的先祖，你怎可如此不敬！”沈玄勃然大怒，看来这个父皇在他的心底分量很重，连丝毫反对之言都听不进去。

    “我除了哥哥再无其余亲人！”小刀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罢了罢了，反正我如今已成这样，你恐怕也与皇位无缘，随你怎么说吧，至少我相信你不会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王朝。”沈玄大吼了一声，忽然语气又低沉下来，黯然地说道。

    小刀点点头：“那我自是不会，不管如何，我总还是越朝的子民，怎么地也不会帮着魏国人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龙脉的修复与你有什么关系了吧？难道你被锁在这里，就是为了修复龙脉？”

    “你很聪明！”沈玄缓缓点头，细微的动作却也带得他身上的锁链一阵叮当乱响，“这处龙脉是玉脉，血能养玉，玉脉的破损只能靠血脉来养。”沈玄说道这里顿了顿，忽然问道，“你上山之前是否看见山脚有个小镇子？”

    “不错，那个镇子的居民看起来对我们不太友善。”小刀点点头。

    “那个镇子上的人与父皇是从同一个族谱传下来的，父皇也正是靠了他们才找到这处龙脉的。龙脉完好自是能护一国水土，反之，龙脉一旦破损则就是为祸一方，地震山洪连绵不绝，首当其冲就是住在这山脚下的人。父皇发现他们的时候，镇子上的人已经被连绵不绝的天灾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了。所以父皇发现了他们与自己相同的血脉之后，利用了他们惧怕天灾的心理，让他们每隔三年就杀一人，把这个人的全部血肉来养这处龙脉。这龙脉一直靠他们养着，直到我被……那个王八蛋困在这里！”沈玄说得平静，可小刀却似乎从那平静的述说中问道了层叠的血腥气，饶是他杀人从不手下留情，却也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颤，难道这间石室曾经堆满了森森白骨和鲜红血肉……

    “那为什么你不用死？”

    “我是天子后人，纯正血统，岂是那些混杂了一点血统的贱民可比，我的血只要几滴，就能滋养龙脉很长一段时间！”沈玄仰头得意地说道。

    “我明白了，所以埋在你腿上的那根管子里其实有倒刺吧，你只要定时自己挣扎，就能刺破皮肤，血液顺着铁管就能流进龙嘴里。甚至这伤口也许从来就没有愈合。”小刀点点头，却不禁为设计出这样一套装置人的心肠之歹毒感到心惊。这完全是利用了沈玄维护龙脉的责任感，逼得他不得不心甘情愿被困在这里。

    沈玄的脸上肌肉开始扭曲，隔着厚厚的毛发都能看见脸部肌肉的狰狞抖动，想必是恨到了极点。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靠什么活着的？别告诉我你真的成仙了，不吃不喝活上十几年。”小刀看得心惊，也不知这怪人到底武功还在不在，生怕引得他发狂，急忙转移了话题。

    “嘿嘿，这个嘛……自然是有个好东西。”沈玄的恨意来得快去得也快，马上就嘿嘿地笑起来，“你朝上看，我的头顶正上方，那里可是有个好东西，隔一段时间就会滴下来一滴。就靠这东西，不但可以不吃不喝，而且内力飞速增长，练功事半功倍，全身洗筋换髓，好处可是了不得啊。如何，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猥琐雨爱吃肉】gn连投的三个地雷

    嘤嘤嘤，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