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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心期犹误有人走进来,蹲在小狐狸身边

魔族地域广阔, 这几位王子都有各自的封地和宫殿,每个人的宫殿风格也都不同。

叠辉那里是华丽典雅为主,而洛宵的宫殿整体『色』调偏于淡雅沉静, 珍宝的装饰较少, 草木却很繁茂。

当初舒令嘉第来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有几分熟,但有深想, 此时才意识到, 这里的风格同洛宵在凌霄派居住的院子其是十分相似的。

如果说个人非常厌恶自己的过去, 那么离开旧地之后, 定也会有意识地摒弃切熟悉的东西, 可洛宵却保留了习惯, 这最起码证明了,他对于魔族并有什么恨意,大概更多的是抱负有得到施展的遗憾。

宫殿从洛宵离开的那天起就被下了禁制,也无人进去过,只有金红『色』的大门之外, 落花寂寂, 铺满了地面上的青苔。

要将这道禁制强行破界,对于景非桐和舒令嘉来说都不是难事,只是这样动静大, 如果宫殿里面真的有人藏着, 未免会打草惊蛇。

舒令嘉观察着周围的地势, 中动, 转身冲着景非桐笑道:“我有个法子,不过只能我进,不能你进……”

他说到这里, 忽然听见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传来阵“喀喀”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开裂样。

舒令嘉猛然转头向那个向去,与此同时,景非桐也已经瞬身移到了他的身边,把拽住舒令嘉的胳膊,低声道:“小,像是从地下传来的动静。”

他话音刚落,两人面前的地面已经哗啦声,陷下去了大块。

景非桐拉着舒令嘉后退几步,抬起袖子挡在了他的脸前。

罡风夹杂着股带着血味的腥气,灰土和碎石都被掀了起来,漫天烟尘当中,他们同时感觉到了之前『潮』机所说的恶念。

与此同时,道黑影从地陷处冒了出来,紧接着极快的速度向着西的上空飞去。

景非桐拽着舒令嘉放开,另只拍剑鞘,低喝道:“出鞘!”

他的长剑应声而出,急如流光,向着那道黑影飞去,华光闪,已经将这东西拦腰斩断。

剑光照亮黑影的那个瞬间,景非桐和舒令嘉都依稀瞧着这东西像是个人形,断成两截之后向下坠,还能见胡『乱』舞动的胳膊和腿。

但坠落的趋势只不过是个瞬间,舒令嘉忽道:“师兄,你!”

景非桐面『色』也是陡然凝。

两人都分明见到,那两截身体之间仿佛存在着什么吸力般,竟然下子又合为了体,重新向上飞出。

这次,的速度更快了。

景非桐的剑名叫青鸾,平日里很少有出来显事的机会,自从景非桐认识舒令嘉之后,更是天天见威猛剑很威猛地殴打敌人,里也非常羡慕。

这不容易立了次功,青鸾来正在快快乐乐地往下飞,打算到主人的怀抱邀赏,结果想到转身发现那下竟然就这样白砍了。

青鸾大失颜面,顿时震怒,长鸣声,重新折返,奋起直追。

舒令嘉的威猛也在剑匣当中不断颤动,舒令嘉拍了拍道:“你也想出出风头么?要不要起上?”

从刚才开始,魔域中的地气就异常躁动,天上还出现了少见的异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恶念漫溢,显然在他们不知道的地,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就算这些事不定是洛宵所做的,但可说不准和阎禹是不是会有什么关系。

景非桐拦住舒令嘉,匆匆说道:“等等,现在情况不明,还需谨慎。”

舒令嘉道:“正是因为情况不明才得个究竟,说不定会有线索呢!”

景非桐不愿意让他涉险,果断道:“那就我去,你去找你大师兄。”

他说话之间,半空中的云层后面又传出了阵剑鸣之声,景非桐也发出声清啸,捏了下舒令嘉的肩膀,柔声道:“关系,我去去就,你自己万万小,随时联络。”

说着,他的身影瞬动而起。

舒令嘉追了两步,扬声道:“你也是,小点,别追的深!”

景非桐头冲他摆了摆示意,足下则已经踏上了从云层中飞出来的青鸾剑。

有他御剑直上,青鸾的速度顿时比之前快上数倍,转间这人剑不见了踪影。

舒令嘉站在地上,仰头了会,才转过身来,重新打量洛宵的宫殿。

他才刚刚说自己找到了个他能进去而景非桐不行的法,景非桐就走了,这可倒是省。

舒令嘉发现,这宫殿的外围虽然有禁制,但旁边的小溪却是处直通往宫内水塘的活水,中间沟渠相连。那道沟渠很窄,人肯定是无法通过的,不过……可拦不住狐狸。

舒令嘉反将威猛拔了出来,正要钉入那道小沟,忽然又顿住,说道:“我从你的剑息中,察觉出了杀意。”

威猛的剑刃来正在微颤,听舒令嘉这么说,顿时僵住不动。

舒令嘉道:“但是我也感受到,你正在压制自己的杀意,你恨魔魇吧?”

毕竟纵无就是魔魇,当初正是段浩延想要为段瑟治病,才会与他来往,逐渐『迷』失了智,就算现在段浩延已死,段瑟成了剑灵,来到这里,只怕也很容易次想到过往。

威猛来就是柄邪剑,深重的戾气并非朝夕可除去,但现在舒令嘉是的主人,也不能随所欲地伤人,只能仿佛怕被嫌弃似的,小翼翼地压制着凶『性』。

舒令嘉将抚过长剑忽明忽暗闪烁着的剑身,说道:“你最大的仇人是你的父亲,已经死了,你最大的牵绊是你的母亲,也已经轮转世。如今在这世上,我是唯个知道你过往的人,而你,也是跟在我身边,见了我许多狼狈的剑。”

“你觉得事到如今,我的每次选择正确吗?”

威猛定住不动,连剑光都不闪烁了,仿佛正在思考,过了片刻,抬起剑锋,做了个仿佛“还鞘”的动作。

舒令嘉道:“你不知道对不对,但是你选择跟着我?”

他笑了笑,说道:“其,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魔域的紫天白日之下,有风呼啸而来,吹动了舒令嘉身上的白衣。他去寻找邪剑的那次,也是袭白衣,明锐而洒落,将漫天的星光惊破。

但如今,同个人,相似的衣着,他的气质中却少了几分天真稚气,多了些冷峻与沉郁。

舒令嘉用灵力顺了顺威猛的剑息,说道:“走吧,只要随着自己的意前行,纵使从血泊中踏过,前亦有人间星河。”

他剑钉入那道浅浅的小沟,寒冷的剑气立刻将里面的水面上冻了层冰。

舒令嘉变成体型娇小的狐狸跳到冰面上,嗖嗖嗖跑了过去,顺利穿进了宫中。

他不了解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生怕被人发现,在从池塘里面上来,边上已经生满了蓬盛的杂草和野花。

小狐狸在杂草中小地匍匐前进了会,周围确有半点动静,这才顺着丛灌木的缝隙,从另边钻了出来。

舒令嘉沾了『毛』的草叶、碎花和『露』水,从灌木中钻出来之后,用力抖着身上的『毛』,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满地,重新变成了干净狐狸。

他四下打量,发现前面不远处正是上次洛宵所住的那处寝殿,窗户还半开着,仿佛随时会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眺望风景。

舒令嘉图个体型小,也有变人的样子,倏地跳上窗台,迅速隐到窗后,爪将旁边的颗小石子顺着窗子的缝隙打了进去。

耳听见石子落进房中,骨碌碌地滚了几下不动了,房间里也静悄悄的有声音,他这才推开窗户,跳入房中。

这个地他上也来过,只不过当时是附在洛宵的身上,现在变成了狐狸之后,所有的东西都要仰视,视角变了,打量周围的感觉也就不样了。

舒令嘉站在厚厚的地毯上,仰头打量着柔软宽敞的大床,放在多宝格上的香炉,墙上挂着的佩剑,及满满架子的书,忽然生出很微妙的感觉。

不是那次幻境,他觉得自己像作为狐狸来过这个地。

也是这个位置,也是这个角度。

舒令嘉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幅画面,只全身纯白的小狐狸侧躺在柔软的地毯上睡着了,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之后,个轱辘爬起来,边有些懵懵地打量着四周,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有人走进来,蹲在他的身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耳朵,把碟散发着香气的花『露』送到他的面前。

舒令嘉低下头,在碟子里面喝起水来,喝完之后,那个人用帮他擦了擦嘴。

窗外透入的线天光静静地照在了地面上,晒得他浑身暖洋洋的,仿佛连花『露』在口中的清甜滋味都还残存在记忆里,可舒令嘉完全有印象自己还曾来过此处。

而且他前也并不是纯白『色』的呀。

这抓不到『摸』不着的感觉让他有些烦,忍不住抬起爪子,自己撸了把自己的头。

耳朵被他压得趴,然后又重新竖了起来,里却还是点头绪都有。

舒令嘉忍不住学着记忆中小狐狸的模样,侧躺在了地毯上,闭上睛,片刻之后,他睁开睛起身,向着寝殿外面走去。

按照能的习惯,舒令嘉出了寝殿,又往右侧转,穿过廊花园和小溪,果然又见了座暖阁。

他进了里面最正中的那间屋子,发现是处书房。

书桌上摆着卷摊开的书,旁边还放着笔和砚台,因为有着法术保存,即使是过了数百年,书上依然不落微尘,砚台当中盛着墨汁。

舒令嘉跳上桌子,跑到那书前了,发现是有关于魔族的风物志,介绍了各处的地形地势,风土人情,异兽特产。

他用爪子扒拉着翻了几页,只见几乎每页上都写着些批注,正是洛宵的字迹,他似乎的非常详细,并且针对些问题,提出了很多非常有见地的策略。

从这里就可出,洛宵争夺权势,为的不仅仅是满足证明自己的愿,而是他真的有要去现的抱负,也有相应的能力,又已经生在了帝王家,是长子。

距离切只有半步之遥,不能施展的话,不甘正常了。

舒令嘉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把这书也起带走,到时候见了洛宵给他,也劝他不要去跟阎禹掺和。

洛宵质上是想将魔族治理的更,阎禹则是打算报复所有的人,他们根就不是路人。

舒令嘉边想着,边漫不经地又用爪子翻了页,然后他瞬间僵住了。

下页的内容当中有半点异常之处,批注也依旧在,只是在书页角的空白位置,有个被墨印上的小小梅花状脚印。

舒令嘉抬起自己的爪翻过来,低头了上面的肉垫,而后又慢慢印到了那个梅花印上,发现完全重叠。

股凉意顺着头顶传到了尾巴尖,小狐狸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舒令嘉抬起爪子,在旁边砚台中的墨汁里面沾了沾,然后按在了之前那个爪印的旁边。

他把爪子挪开之后,见两个几乎模样的印记发怔。

这明明似乎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又完全有印象的惊悚感,他在景非桐那里已经体会过很多了,现在也早就接受了自己还有段过去的事。

可是这是在魔族,又是在洛宵这里……怎么会?

他总不能在去了凌霄派之前,连洛宵都认识吧?说如果真的认识,洛宵又岂能不告诉他?

难道是洛宵还隐瞒了他什么?或者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若是放在前,舒令嘉定不会这样想,可就连他原来当成亲生父亲样的何子濯都对他又是利用又是欺骗,这世上又有什么人可尽信呢?

正在这时,舒令嘉的耳朵转,忽然感应到了空气中气流极为轻微的变化,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向着这里靠近。

他过身去,还等重新变成人形,见洛宵出现在了门口。

洛宵中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他是听见这里的动静过来的,来想无论是何人闯入,都要直接剑过去杀人灭口,但也有料到,此时出现在自己书房当中的,竟然是这么只趴在桌子上的小狐狸。

洛宵中的剑也下子顿住了,神情骤然个恍惚,那个瞬间几乎为时光溯,脱口道:“小七?”

舒令嘉怔,道:“什么?”

他这样出声说话,洛宵的表情也僵了僵,而后听出了他的声音:“令嘉,是你?”

舒令嘉从桌子上跳下来,重新变成了人形,站在了洛宵面前,道:“大师兄。”

洛宵的目光仍然带着纳闷和犹疑,将他从头扫到脚,又了他的右。

他在混『乱』中找到了个重点,问道:“怎么了?中毒了?”

那是舒令嘉刚才爪子按进了砚台里,这个时候掌也是黑的,舒令嘉咳了声,道:“有,不小蹭到墨了。”

他边说,边施了个清洁咒,把上的墨迹给擦去了。

洛宵又问:“我刚才你的尾巴,怎么像也都是白『色』的?前不是啊。”

舒令嘉冷不防被他戳到了伤事,不自然道:“……我染的,偶尔换换颜『色』。”

洛宵:“……”

两人沉默着相对站了片刻,他中的剑却有放下,过了会,缓缓道:“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

舒令嘉道:“你呢?”

洛宵笑了笑,说道:“先前不都告诉过你了吗?人人都觉得我身体不佳,难堪大任,那我就偏要做出番大事来,让他们。如今壮志未酬,焉能不奔波努力啊。”

舒令嘉道:“大师兄,你自己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那么可还记得我当时的答?我说了要帮你。但是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帮?”

洛宵将自己的真身份瞒了舒令嘉这么久,还为他定很愤怒,见了面就会斥责和质问,却想到还能听见这样的话,时间竟然语塞了下。

但很快,他恢复了冷静,说道:“你帮不了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像之前那件事,如果我告诉你我跟阎禹来往,算计卢章和何掌门,你难道还会支持我不成?”

舒令嘉皱眉道:“道不同,但是要达到目的,其有很多条路可选择。阎禹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你跟他也不是类人,你就非得找他合作?”

洛宵听他这么说,倒是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类人?”

他将中长剑擦地声还了鞘,负踱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着舒令嘉道:“你可别忘了,我跟阎禹是有着血缘牵系的兄弟,共谋大事乃是理所当然,合适不过。我个魔族,能对你们这些仙门修士有什么感?”

舒令嘉道:“咱们过去……”

“事到如今,往事休提,既然早已经势必为敌,我也跟你说句话,我对你,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我家小弟亦是狐族女子所生,自幼失踪,跟你很像,才令我觉得有些亲切罢了。”

洛宵摆了摆,叹气道:“我先是反出魔族,又图颠覆凌霄,为了达成我的目的,从来不吝抛弃任何东西,咱们那点情分,又算得了什么东西?我用不着你惦记,今天别碍我的事就是了,你走吧。”

舒令嘉现在经历了千锤百炼,听了这话也不为所动了,说道:“又不是我个人在找你,我走了照样会有别人来。”

洛宵脑子转明白了,冷笑道:“是叠辉他们?”

舒令嘉道:“师兄,你脑子这不是挺聪明的吗?总是急着轰我干什么?你明明知道,相比起你那点事来,阎禹才是所有人想要致对付的危险人物,你跟他掺和,处能得到多少我是不知道,但他的罪责可是就要明明白白地分去半,你亏不亏?”

洛宵沉默片刻,忽道:“你可知道我当年为何会离开魔族?”

舒令嘉很少和人这样苦口婆地费唇舌,现在只想巴掌把洛宵拍晕带走,但现在他也有别的办法,难得把对的嘴撬开了点,也就只能顺着说了。

舒令嘉道:“略有耳闻,听说是魔皇闭关之后,你代为摄政,却因有人聚众上书,你的身体状况为由,拥立二王子。你怒之下,卸任离开了。”

洛宵道:“那只是部分。如果仅仅如此,只要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其他的人的言辞又怎能使我动摇?但后来又发生了件事,有人在我宫中搜出名侍卫,指认他乃是当年次变『乱』当中的叛党成员,并此抨击我有谋逆夺权之。”

舒令嘉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诬陷你,把人安排进来的?”

洛宵道:“是有人故意诬陷,还是我这边疏于把关,又被人将事情放大,我也不大清楚,但因为这件事,我的身上被扣了这样的名声,往辛苦积攒下来的清誉朝被毁,无论如何解释反证,终究抵不过人云亦云,众口铄金。”

舒令嘉时默然。

他完全理解洛宵的意思。

其有的时候,要毁掉个人的名声真的很容易,而谣言与污蔑,是最下作但也是最有效的段。

毕竟人皆有猎奇理,当事不关己的时候,听到点所谓的“内情”,到处『乱』传。

这事情往往越是恶,越是离谱,越是让人兴奋,反而不关真相如何,即是澄清了,都不会有人愿意去听。

这件事不会对洛宵造成致命『性』的打击,但定会让他十分寒,因而才会选择主动离开。

洛宵道:“我经历过这事,所也深知如今亦是同样道理。事情已经开了头,就断有中途而废的道理!不要奢望感情上的信任,只有强大到能够用力量绝对压制反对的声音,才是真正的坚不可摧的成功。”

他点了点舒令嘉,让开门口的位置:“我最后说遍,你我从此情义两绝,不必叫我师兄,速速离开吧!”

舒令嘉见劝说不通,也失去了继续浪费口舌的耐『性』,抬起来,缓缓『摸』上自己的剑鞘。

洛宵冷笑道:“终于『露』出你的真目的了,要动杀我为民除害吗?”

舒令嘉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了,谈不拢就打吧,我——”

正在这时,舒令嘉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擦”地响了声,尚未等他分辨出来,觉得胸口痛,随即又是凉。

那瞬间他的头脑几乎是空白的,低下头去,只见自己的胸前已经出现了道极深的伤口,血瞬间涌了出来。

舒令嘉身体晃,捂住胸口,单膝跪落在地,口鲜血喷在地上。

这出变故毫无预兆,无论是他还是洛宵都有料到,洛宵大惊失『色』,脱口道:“令嘉!”

他冲到了舒令嘉面前,正要弯腰去扶他,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个念头。

洛宵道,如果他是装的,我过去,就很有可能被他偷袭。

但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又闪过了另外句话——舒令嘉不会这么做。

迟疑之间,只听舒令嘉急促地喘息着,又咳嗽了两声,指缝间的鲜血汩汩而出。

洛宵也顾不得想多,凑过去把架住了他,点中几处『穴』道止血之后,问道:“怎么事?”

舒令嘉满头都是冷汗,脸『色』煞白,时间根就说不出话来。

这时,两人却听见门外传来个声音,轻笑着说道:“大哥,我为你除掉这个碍事的小子,你可还满意吗?”

舒令嘉和洛宵同时抬起头来,着明绡——或者应该说是阎禹,从外面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冲着舒令嘉微微笑。

洛宵震怒道:“谁让你帮我除掉他的!我用得着你多事!”

阎禹却无所谓地摊了摊,说道:“大哥何必如此气急,这像对你什么坏处吧,他可是要跟你动了,难道我还放任你们在这决高下,把其他人给吸引过来吗?”

洛宵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的事。”

阎禹道:“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他身上可是有着大圆满命格的气运。现在我中已经弄到半了,只要杀了舒令嘉,拿到另半,你我何愁大事不成?万千筹谋,最关键的就是这步!”

他说到这里,已经完全『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掌向着舒令嘉天灵处击出。

洛宵中紧,想也不想地挡住了他,喝道:“阎禹!”

“你当真要拦我?”

阎禹也有些不耐烦了,道:“我暴『露』了杀他之,已经不能留后患,他今日非死不可。你之前对他又不是有忌惮利用之,这时候又来装什么师兄!”

他只想掌让舒令嘉彻底毙命,夺取他身上剩下的另外半气运,而洛宵能地拦在舒令嘉身前挡了几招,中却也是情绪翻涌,颇为复杂。

魔族的成长期比较缓慢,所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事上,从他来到凌霄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什么从未经历过风雨的少年了。

争权夺势,私杂欲,洛宵都曾见识过,也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不择段、狠辣,只有这样才能够生活的更,这是他从那些挫败中所得到的最教训。

阎禹说的错,他的目标是先成为整个气宗之主,为宗制造动『乱』,趁机统宗气宗两派,使他们能够成为自己麾下的势力。

但何子濯几次流『露』出想让舒令嘉继任的意思,令洛宵对这个师弟直存忌惮。

然而在整个门派当中,舒令嘉与他的关系最,也对他最为信任,舒令嘉的事,如果利用得宜,对于他来说,又是件非常用的兵器。

防范、利用、欺骗、隐瞒……只有这些段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但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要站出来,费力不讨地挡在舒令嘉的面前?

亲兄弟他都已经无所谓了,而这也不过是个师弟罢了,在乎他干什么?

洛宵个恍惚,突然又不想打了,斗志失,差点被阎禹给打中。

洛宵后退几步,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异常。

这么多年的不甘和怨恨,连带着对于成功的渴望尽数涌上头,仿佛在拉扯着他的臂,阻止他的动作。

个声音在脑海中说道:“你努力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不了头了,定要大步地往前走,又怎能牵绊在这样的地?舒令嘉死了,你面前就有挡路的了,你不下已经是仁至义尽,保护他做什么?疯了吗?!”

洛宵剑上挑,自身魔气驾驭凌霄剑招,周围顿时光芒大作,剑鸣铮铮而响,让他稍微警醒的同时,亦将阎禹『逼』的暂做防守。

阎禹道:“洛宵,开弓有头箭,你注定当不了人了!你为你现在拼命保他,谁会知道?弄清楚,是你跟我合作才会害了他!就算你今天把舒令嘉救走,说不定他半路上重伤死了,别人还要把你指做凶!”

他的每个字都敲在洛宵头:“就像你当初为了魔族呕沥血,不是也样有人到你的付出而努力,而都觉得你野勃勃地惦记着那个位置吗?这会想当个师兄,也同样迟了!”

洛宵呵斥道:“你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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