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深渊降临

突然降临的黑暗，打断了陈小别的行动。

这种黑暗不像是有什么东西遮蔽住了太阳光造成的，而像是在黑暗的中心，最黑暗的那个区域，存在那么一个东西，将周围所有的光线全部吸收走了，因而导致黑暗降临。

这一点从陈小别转头看去还能看到远处的天空就能证明这一点，他的视线并没有受到任何遮挡，只是他周围的光线全都已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而吸收着所有光线的源头。就在白骑士号的甲板上。准确点说，就在和嘉西亚对决的那个蝙蝠怪人上。

彻底败亡之前，发出那一声尖啸之后，蝙蝠怪人就仿佛化作了一个可以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一样，将所有的光线全部吞没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由此导致白骑士号的甲板之上昏暗一片。

而且这昏暗的笼罩范围也在越来越扩大，逐渐从白骑士号的甲板扩展到了船舷之外，之后则沿着跳板一直扩展到了深海号上，而且还有一直向外扩张的意思，丝毫不见减缓，甚至还越来越快。

当蔓延的黑暗触及深海号的一瞬间，整个深海号立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船身上包覆着的蒙皮瞬间变得松松垮垮，隐隐带上一种湿漉漉的感觉，而且整艘船刹那间就变成了如蝙蝠怪人一样的吸光黑洞，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明。

之前还在嘉西亚的持续攻击下被打的奄奄一息，即将走向死亡的蝙蝠怪人，在深海号发生剧变之后，立刻向着深海号飞了过去。

面对即将脱离自己掌控的蝙蝠怪人，嘉西亚试图出手阻拦，然而蝙蝠怪人却并非依靠自己的翅膀进行飞行，更像是一块被巨大的磁石吸走的铁块一样，以无可抵御的速度飞回到了深海号上。

在这个过程中，蝙蝠怪人还顺便用自己再度增大了一号的翅膀和爪子，在嘉西亚的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痕，虽然是顺势而为，却还是造成了一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在之前的战斗中，嘉西亚一直都和蝙蝠怪人保持着距离，只是用她那本厚厚的硬皮书上存在的各种法术来攻击蝙蝠怪人，凭借自身机敏的反应和对蝙蝠怪人的压制，嘉西亚一直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直到这一刻，一受伤便是重伤。

陈小别的能够看到，嘉西亚的半条胳膊都被蝙蝠怪人给抓挠的血肉模糊，而更糟糕的是，蝙蝠怪人的爪子上似乎还附有某种非常强烈的毒素，导致嘉西亚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刚刚从深渊化状态恢复过来的陈小别见状立刻丢给嘉西亚一个不稳定的治愈术，他自己对这个法术的效果是没有什么信心的，也不指望能够让嘉西亚立刻恢复，只是希望能够稍微起到一点作用也算是尽力了。

之前陈小别所受的区区一点小伤势都没有完全治愈，他也说不准这个不稳定的治愈术会发挥出什么样的效果。

接受了陈小别这道不稳定治愈术的嘉西亚猛地停下了一切动作，被蝙蝠怪人的爪子抓的支离破碎的袖子下面，深可见骨向外翻出的的血肉竟缓缓愈合，汩汩而流的鲜血瞬间止住，单看效果，陈小别这发治愈术说是暴击了都有人信。

“这样……挺好。”陈小别现在理解不稳定的治愈术的价值了，虽然下限确实低，但是上限也一样的高啊，他还以为自己选了一个特别鸡肋的治疗法术呢，现在看来，这个十分钟之内只能对一个目标释放一次的法术，是有点东西的。

然而陈小别这效果出人预料的治愈术，却没有得到嘉西亚的感谢，反而收获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这戴着眼镜，因为之前的战斗头发略有些凌乱的女船长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陈小别，身上没有半点动作，口中轻吐几个音节，冰冷而充满警惕：“你想对我做什么？”

陈小别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嘉西亚的目光流转，眼睛之中隐隐有光芒闪烁，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你的治疗法术代价太大了，必须谨慎使用。”

那态度不像是被治愈术的代价坑到的受害者，更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在告诫自己的学生一般。

陈小别这才明白，原来这一次治愈术超常发挥是有代价的，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代价是临时性的还是永久的。

他希望是临时性的，不然他会对嘉西亚心生愧疚。

之前陈小别被蝙蝠怪人算计，得到一个深渊化的负面状态，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没得救了，只能狼狈地退出这次自由探索，全靠嘉西亚帮了他这个忙，所以他之前才会甩一发治疗术过去。

他这么做，也就是想报答对方一下，但是如果因此导致嘉西亚变成高位截瘫什么的，那就不是他的本心了，现在只能期待这个不稳定治愈术所发挥出来的随机效果，并不是永久性的残疾。

或者……就算是永久性的残疾，嘉西亚也是有办法应对。

这个时候白骑士号上的众多船员向这边凑了过来，蝙蝠怪人返回深海号之后，白骑士号上的光线恢复了不少，至少大家面对面已经可以看清彼此了，船员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船长所在的位置。

不过随着深海号上那吸光黑洞笼罩范围的扩大，白骑士号早晚还会笼罩入黑暗之中，而这些水手就是过来征求嘉西亚的意见，杰西莱是要远离还是要怎么样，都需要他们的船长来拿个主意。

对白骑士号上的水手们而言，嘉西亚就是他们的大脑，现在他们的大脑没有在这个异常的时刻回到船长的位置上指挥他们，让这些水手有点不明所以。

靠近之后，看到嘉西亚的状态，这些水手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用警惕的目光看向陈小别。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陈小别从云雾状态变回人的一幕，但是水手们至少也知道这家伙不是他们船上的人。

正常来说，在大海之上，在两艘海盗船发生冲突之后，一艘船上的陌生人必然是敌人，然而看到嘉西亚既没有对陈小别动手，也没有对他们下达攻击指令，这些水手大概也能意识到陈小别应该不是深海号一方的成员。

但是基本的警惕是免不了的，嘉西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显和陈小别脱不了关系。

“扬帆，远离这里！那家伙已经把深海号作为祭品献给深渊了，我们再不离开就要被卷入深渊之中了！”嘉西亚如此对他的手下们说道。

闻言，白骑士号上的一众水手，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扬帆的扬帆，转动舵轮的转动舵轮，虽然匆忙却也说得上是有条不紊，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白骑士号的水手素质比深海号强得多。

身处一旁的陈小别则回忆起了之前被灌注到自己脑海中的知识，有关献祭和深渊的那部分。

所有和深渊沾边的生灵或者恶魔都会掌握这种献祭的本领，只需要献上自己，就能将附近的一片区域或者一件物品一同献祭给深渊，由此制造出一条与深渊联通的通道，而导致周围的地方出现近乎深渊的特征。

身处这种近似深渊的环境之下，任何生物或者物品都会不可避免的开始深渊化，当然这个进程不会像陈小别被蝙蝠怪人下手暗算之后那样迅速，却也一样危险。

这种环境上的转化是要受到整个世界规则的压制的进程缓慢，但是，被献祭的那些东西却会以极快的速度完成深渊化。

按照深海号与白骑士号之间的距离来看，如果不尽快撤离的话，那么白骑士号就很可能会被深渊化的深海号击沉了。

深海号的反击来的迅速，白骑士号的水手们惊恐地报告道：“船长，我们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