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nbsp; 解析。
五条悟能出现在伊豆学的前提, 是他和东京别院的老行一番烦躁、复杂、令气得直跳脚的嘴皮战斗。
五条悟着给东京别院的宅邸布置网络安全的名头，在五月初抵达东京，预计在东京别院留半个月左右。
此刻五条家的辈们已经知道五条悟的小爱好——新年时五条悟逛遍东京甜品店, 家又不是瞎——在听说五条悟故意拖延时间在东京多留几天时, 五条家的老倒是没说什。
小孩贪嘴很正常, 只要无敌的五条悟能用无下限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比如没有蛀牙, 那就随他吃吧。
至于是否会发胖……这倒是无所谓, 咒术师的活动量很的, 五条悟今年十岁, 再过一两年抽条的年纪, 任务量再增加一下, 五条悟肯能从小胖变成瘦麻杆的。
更何况五条悟的六眼颇为烧脑, 为防止真的烧疯，吃点甜的有助于缓解心情，这都是能理解的事。
只是当这天一早, 五条相彦溜达回别院, 准备带着五条悟坐车去伊豆时, 五条家留在东京别院的这位一级咒术师忍不住。
这厮直接联系家里的老, 试图阻拦五条悟跑动伊豆。
五条老的理由不外乎是【不安全】【有禅院】【防护力量不足】等等。
五条相彦现在是铁杆的五条悟支持者, 他给出【九十九由基也会去】【禅院也不可能街上对五条动手的】【万一真遇袭击，为摆脱嫌疑, 禅院反而会帮忙】等理由逐一反驳。
最后五条悟下最后通牒, 要他和相彦自己偷溜出去，还是家里派个一起跟着、光明正地出门，二选一。
最终五条老不甘不愿地同意，并让术式特殊的五条族跟着, 关键时刻可以直接五条悟从伊豆丢东京。
考虑安全问题，三个五条没坐新干线，直接专开车来伊豆学。
半路上五条相彦还提议说来都来，不如来个伊豆两日游，顺便去附近的室山啦、热海啦转一转。
五条悟颇为心动，跟着来的一级咒术师五条涉内心是崩溃的。
啊，他就知道事情没那简单！五条相彦！你小回去后给等着！让你撺掇悟『乱』跑！让你爹肿你的屁股！！
虽然五条涉一路上提高警惕，但路上的确没出什问题，当他们来伊豆学，看着满校园活泼热闹的年轻，感受着欢快热烈的气氛，哪怕五条涉绷着精，『色』也缓和不少。
五条相彦更是咋呼地说：“怪不得瑛纪哥说要来伊豆，这边脏东西好少，家的精状态似乎都很好。”
五条悟环视四周，校园里自然是有咒灵的，但这些都是很低级的小咒灵，随着周围来参加春祭的学生和家越来越多，开心的情绪会产生共鸣，这些小咒灵失去负面情绪供给，自然而然会消散。
伊豆学是一所建造在海边的校园，越过树林和教学楼，五条悟可以清晰看不远处的海。
六眼赋予男孩超强的透视能力，除热闹的群和建筑，随着热成像和透视一起来的还有令心仪的海景，五条悟突然觉得禅院瑛纪一要跑海边上学，恐怕真有几分道理。
五条悟直接对身边的五条涉说：“咱们家也在海边买个院吧？”
来度假散心也不错嘛。
五条涉：“是，但海边可选范围比较多，们可以多看看几个地，直接买个小岛也不错。”
他不反对建造海边别院，但和禅院挤在伊豆？还是算吧。
三个五条一边走一边聊，顺着群来各个社团活动的前街道，正看禅院瑛纪在发传单，于是两终于汇合。
瑛纪是真的很久没见五条悟，自从十五岁那年砍过一次后，虽然俩在电话里聊过，但始终没机会再见面。
此刻见五条悟，瑛纪非常高兴，下意识地举高高五条悟。
五条相彦小声说：“……你们之前见过？”
不对啊，真见过，五条悟干嘛还非要再来？
瑛纪表情一僵，被举高高的五条悟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瑛纪。
瑛纪讪笑着放下五条悟，他干巴巴地说：“过年、过年时见过……”
然后瑛纪无视旁边五条涉天崩地裂的表情，忙不迭地转身跑回潜水部的摊位，他传单塞给一个学：“之前的朋友来找，抱歉哈，跑路一会。”
那个学顺着瑛纪的视线看站在不远处的三个五条，五条相彦的穿着很符合年轻的样，就是衬衣和裤，但五条涉和五条悟穿着一看就很贵的和服。
三个五条凑一起，只是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矜持和傲然的气势，于是这学体贴地收瑛纪的传单：“去玩吧，记得有空来替换们就行。”
瑛纪脆生生地应一声，欢快地跑五条相彦身边，在五条涉试图官腔让瑛纪滚蛋之前，他直接问五条相彦和五条悟：“你们有玩看的东西吗？”
五条相彦来之前得五条悟的暗示，他主动说：“看看校园，来要是有机会，也来伊豆读学。”
瑛纪：“行，带你们玩一圈。”
伊豆学挺的，几栋教学楼、实验楼、『操』场和办公楼转下来，普通一会觉得累，但这点活动对咒术师来说不算什。
甚至瑛纪还趁着没注意的功夫，带着三个五条翻学校的外墙，直接溜达后山山顶。
从山顶俯瞰校园，再远处的港湾，及至更远处航行的船只，和一望无际、几乎与蓝天融为一体的海……吹着海风，看着如斯美景，几个都没说话。
他们脑海里的一切负面的、污秽的情绪全都被海净化得一干二净，身心舒畅极。
瑛纪找个较为平缓的草地，直接坐下来。
他笑嘻嘻地说：“很爽吧？听同学说，不少会趁着休息时跑过来偷懒睡觉，因为真的很舒服。”
五条悟静静看着远处的海，少年眼中的苍天之瞳里倒映着海洋的浪花轮廓，家里的院也有用白『色』砂砾和黑『色』岩石组成的枯山水，但那种工制作的虚假景『色』又怎比得上真正波澜壮阔的海？
五条相彦羡慕地说：“真好啊，这才是真正的学校园生活，决，回去也要申请学，也要开始修学学分！”
瑛纪倾情推荐：“选的是学系，不过学各系的基础科目基本相同，需要当初的申请资料做参考吗？要的话回头邮件给你。”
五条相彦认真地说：“要，太谢谢你，瑛纪哥。”
瑛纪摆摆手：“不客气。”
五条相彦又问：“之前看你在发传单，是加入社团吗？”
“对呀，潜水部。”
瑛纪说起潜水时看的景象、社团里北原伊织和今村耕平干的蠢事，整个眉飞『色』舞，仿佛全世界的快乐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堂叔来帮处理细务，看他天天忙来忙去，就拉着他也去潜水。”
提禅院兰司最开始的嫌弃和后来的沉『迷』，瑛纪乐不可支地说：“结果兰司堂叔去的比还勤快，他说潜水解压，最近堂婶也说堂叔笑的次数比以往多。”
五条涉越听越微妙，他知道禅院兰司，禅院家【炳】里非常优秀的咒术师，虽然术式是辅助类型，可一旦配个强力攻击的咒术师，能达一加一于二的效果。
之前听说禅院兰司暂时离开京都，没居然跑禅院瑛纪这边当什助理？
五条涉总觉得禅院兰司跑伊豆给小辈当助理一还有别的阴谋，毕竟沉『迷』潜水、享受度假这种事……怎怎令妒忌和羡慕啊可恶！
五条悟收回注视海的目光，他看身边的禅院瑛纪。
“要来比试一下吗？上次被你斩开，这次不会。”
五条涉听这句话立刻精紧绷，入战斗状态，同时心里冒出问号，上次来砍五条悟的不是禅院瑛纪的弟弟禅院甚尔、哦，现在改名叫伏黑甚尔吗？
——禅院家放出瑛纪在家、还让五条派去看过，五条族们倒是坚不移地相信自己看的真相，认为不是禅院瑛纪砍的。
但不可否认，禅院瑛纪拥有可以斩断一切的术式，底是无下限的防护强呢？还是能斩断一切的攻击强？
瑛纪还没说话，五条相彦倒是反应过来，他一把拉着自家堂叔的胳膊就走。
“啊呀，你们要架的话，们先去别处转。”
五条涉惊，等等，相彦你小是二五仔吗？居然站在禅院那边？
五条相彦连忙手势，比划一个一会再说。
等他连拉带拽五条涉拉半山腰，五条相彦才小声说：“是悟的要求，他觉得被禅院砍，怎也要砍回来，懂？”
五条涉顿时悟，这是小孩的自尊心和好胜心吧？但这是不是认错？
只是五条涉转念一，伏黑甚尔已经除族，伏黑甚尔的锅扣在他哥哥瑛纪脑袋上，似乎也很正常。
五条涉有点担忧：“可们就这走，万一悟出点什事……”
五条相彦说：“你觉得禅院瑛纪真的会动手吗？”
五条涉卡一下，有一说一，见禅院瑛纪这个后，要说禅院瑛纪会暴起伤，五条涉真的不太信。
“放心吧，和瑛纪哥是同学，比较解他的脾气，他不会在这种来往的地和悟闹崩的。”
五条相彦笑嘻嘻地说：“再说，悟不是能浮空吗？如果真的遇危机，悟能直接从半空过来，肯没事的。”
五条涉理智上认同五条相彦的话，可是情感上还是有点担忧。
“悟可是最强。”五条相彦换个角度说服：“他的苍和赫。”
五条涉一也对，五条悟的实力毋庸置疑，而且小少年十岁，放在古代，再有一两年都能举行元服仪式，他的确不好再过多辖制和干涉。
于是怀揣着一颗担忧的心，五条涉和五条相彦叔侄俩在校园里游玩，反而碰带着妻儿一起来游玩的禅院兰司。
五条涉看禅院兰司后，顿时安心，只要他盯着禅院兰司这个辅助，单凭禅院瑛纪一个，肯不是悟的对手！
而禅院兰司本来和妻儿玩得挺开心的，等他看真有五条冒出来时，表情像是吃苍蝇一样腻歪。
五条相彦居然真的跑来玩？
更可恶的是，五条家居然还派个跟着？这让他都没法告状！
下一秒，禅院兰司的法微妙地和五条涉同步：不能让这两个五条去找瑛纪！
就瑛纪那个咧咧不过脑的『性』格，万一被两个五条忽悠怎办？
禅院兰司倒是没五条这胆，居然五条悟也带过来，于是禅院兰司保持着虚伪的笑容邀请两个五条一起逛校园。
五条涉当然乐意，五条相彦其实自己玩，但如果他溜走，禅院兰司肯不放心，于是五条相彦只能无奈地跟着两个互相别苗头的五条和禅院背后当壁花。
另一边，伊豆学后山山顶，听五条悟邀战后，瑛纪先是有些惊讶，等五条涉和五条相彦离开后，瑛纪爽快地回答说：“好呀。”
然后瑛纪很随意地并指挥下，不出意料，这道斩击被五条悟的无下限挡住。
五条悟不满地说：“你在逗玩吗？不是这种轻飘飘地斩击，是当初能分开一切的、被你称为一线的斩击。”
瑛纪讪笑，主要是他现在没有战斗的心情。
但瑛纪也知道五条悟出来一趟不容易，既然五条悟已经站在他面前，那他最好拿出足够正式的态度，否则太不尊重对。
瑛纪双手合十做个抱歉的姿势：“稍等一会行吗？现在的心情不合适。”
五条悟哼一声：“你速度快点。”
瑛纪指指远处的海：“去后山的峭壁边吹风，马上回来。”
瑛纪起身，他像是灵巧的山雀，在树林和岩石之间来回跳跃奔跑，没一会就看不影。
五条悟等约十几分钟，瑛纪回来。
这一次明显不同。
瑛纪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的眼眸变得冰冷无机质，全身没有丝毫气息，但只要看一眼，就仿佛被未知的刀锋刮过，整个都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战栗感。
五条悟『露』出笑容，如苍天之『色』的双瞳中流『露』出兴奋之『色』：“这还差不多。”
他缓缓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清冽的咒力如海浪一般在他身周溢散开来，继而形成封闭而牢固的无下限防护。
瑛纪依旧是那个动作，他抬起手，并指如刀，眸光内宛如有什东西在燃烧，一点光芒璀璨而耀眼：“一线·狱！”
无形波澜从瑛纪指尖绽放，五条悟的眼睛微微睁，在六眼的视野中，这是一道从无边浩远的苍天之上落下来的、从概念意义上斩断一切的线。
不，这条线不仅仅是分割，甚至还带有彻底封禁、一切都斩下牢狱的绝对封闭的意义。
如果这道线形成封闭的回路，就像是生与死之间无法跨越和消弭的界限，除非瑛纪解除封闭，否则一切都被撕裂。
这一刻，五条悟身前的咒力如冰水消融，以极快速度被迫一分为二，可五条悟不仅没有丝毫危机感，他甚至还有闲心去思考分析这道斩击。
原来如此，五条悟，如果说咒灵、咒术师、类都是同样的存在，那禅院瑛纪的斩击就恰好相反。
当世间一切都是开放的、同一『性』质的存在时，禅院瑛纪可以用他的斩击目之所及的一切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不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分割，应该还具备概念意义上的、无形之物的分割。
哈，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能看，而他能做。
五条悟不自觉地咧嘴笑，这一刻，他仿佛从天上落下来，终于踩踏实的地面。
在这样一个无聊的世界中，果然还是能找一些乐的。
砰——
这道斩击直直穿过眼前一切障碍物，直接冲击山头的另一侧，地面和攻击路线上的树木全部斩成两半！
狂放可怕的气浪冲出去，惊起无数飞鸟，整个后山似乎都震动一下。
五条悟的身体微微侧开，刀锋擦着他的衣领落下，耳边的发丝落下一点点。
瑛纪的狱果然被无下限挡住不一秒的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五条悟扭曲无下限防护，并轻易避开瑛纪的攻击。
“有意思。”
五条悟喃喃地说：“任何咒术和术式都需要咒力驱动，但你的斩击似乎和咒力无关，更像是概念意义上的斩断。”
男孩地看着瑛纪：“那问题来，你是如何加强斩断这个概念的？”
瑛纪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抬起手。
五条悟继续说：“从最初的斩击，当初斩断无下限的一线，以及这次即便加强咒力输出、重构无下限的术式防护，依旧被你斩开的狱，你是以什强化并驱动这种概念的？”
虽然五条悟是在问瑛纪，但他并不算从瑛纪口中得答案，他可以自己亲自试验，自己看，自己解析，自己学。
因为他有六眼。
“真是有意思啊，禅院瑛纪，来见你果然是对的。”
五条悟的身体轻飘飘地飞起来，他那双美丽的眼眸里绽放出慑的光彩：“再来玩吧。”
伴随着男孩欢快的话语，他『露』出一个略显疯狂的笑容，汹涌的咒力凝聚在五条悟的指尖，化为一个苍。
高速冲击的苍直直刺瑛纪，瑛纪身体后跳，反手一道斩击。
无形的线劈开高强度咒力压缩而成的苍，苍被迫一分为二，轰隆一声，山头的树木轰成平地。
瑛纪飞速环视四周，微微蹙眉。
不行，他们俩起来的动静太，万一吸引山下的跑上来就麻烦，于是他看五条悟一眼，利索地翻身朝着后山悬崖峭壁跑去。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追过去。
在跑悬崖前时，瑛纪足下不停，居然如苍鹰一般轻巧一跃，翻身的瞬间他双手交叉挥舞，紧随其后的五条悟连忙避开，但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啊，不是狱？”
这判断失误的一秒功夫，瑛纪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五条悟立刻同样纵身一跃，跳下去。
数百米的悬崖之间，瑛纪甩开手腕上的用于短暂浮空的咒具，感受着风从身边穿梭而过、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他仿佛又一次回过去的器时代。
瑛纪本来是面无表情的，可此刻他还是笑出来。
这笑容纯粹而干净，却又带着锋利和杀意，烂漫中透着残酷，伴随着这样的笑声，他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中，斩出的斩击也越发轻柔可怕。
比日光更加炽烈，又比海风更狂暴。
他笑着，斩着：“你猜~”
与此同时，在五条悟爆发咒力和瑛纪起来的瞬间，伊豆学校园内，正在互相虚伪聊天的禅院兰司、五条涉以及五条相彦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并抬头看后山。
虽然从山脚校园山顶有点距离，普通看不清，可对于拥有咒力的来说，山头上的动静太明显！看那突然飞起的群鸟，看那似乎东倒西歪的植被，以及最明显的、属于五条悟的咒力……
禅院兰司整个都不好。
作为【炳】集团一员，作为一个禅院家从业多年的咒术师，他当然认识五条悟的咒力啊！！
五条家居然还带来五条悟？！
等等，五条悟为什会爆发咒力？有咒灵？不对！是瑛纪！只可能是瑛纪在山上！！
禅院兰司立刻后退，他挡在妻身前，周身咒力化为防护，同时怒不可遏地指着五条涉：“你们五条好『奸』诈！居然五条悟带来袭击瑛纪？！”
兰司的妻单手抱紧孩，另一只手飞速摁电话号码，准备通知禅院家。
五条涉冷笑，正要放几句狠话，五条相彦讪笑着挡在两之间，他干巴巴开口：“不是啊，瑛纪哥和悟早就在电话里约过，相信，他们真的只是切磋而已。”
五条涉：？
他面无表情地用手压住五条相彦的肩膀：“早就在电话里……”
“……约过？”禅院兰司同样握紧拳头，『色』不善地看着五条相彦。
下一秒，两异口同声，恶狠狠地瞪五条相彦：“五条相彦！老实交代，这底是怎回事？！”
五条相彦下意识地后退，他着哈哈，内心悲伤逆流成河。
——啊，果然还是成这样，悟，真是为您牺牲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