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张强身死
第一场雨的时候,人们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脸上带着的是麻木的笑。
诺久书看着那场雨,叹息了一声,“希望这不再是无根的泡沫,一戳就破。”
等第二场雨下下来的时候,人们眼底更多的不是喜悦,而是惊讶,惊讶之后才是惊喜。
大雨之下,人们不相信地张大了嘴,品尝着带着土腥味的雨水,迎面浇落的雨水混着他们眼角滑落的泪水,滋润着他们干燥的嘴唇。
“下雨了。”
“是啊,终于下雨了。”
“呜呜呜……老天爷终于下雨了。”
“为什么不早点下,地理的庄稼都死了。”
“……”
就连一直有吃有喝的明授书谷的人也喜极而泣,终于下雨了。
诺久书也忍不住,抱着孩子就冲进了雨中,脸上是放松的笑。
闻光寒跟着她冲了出去,心底也狠狠松了口气。
终于下雨了,老天爷再不下雨,他们也坚持不下去了。
“爹爹、娘亲。”若儿也想追出去,被闻张氏一把拉住。
她从诺久书怀里接过海儿,有些瘦弱的脸颊上也滑落了泪水,“你们高兴也别带着孩子淋雨啊……”
说到此她也说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也忍不住,“幸好,这一次没有大旱三年。”
说罢,她把孩子们带回了屋檐下,看着院子里开心的人们。
闻光寒摸着诺久书有些憔悴的脸颊,“幸好。”
“嗯。”诺久书也看着他虽然疲惫,却不见分好颜色的脸,泪水从脸颊滑落。
这是轻松的泪水,终于不用每日担心了。
一场大雨过后,空气清新,山间甚至出现了一道玩玩的彩虹。
但喜极而泣,乐极生悲,全身心的放松让诺久书她病倒了。
她发起了高烧,闻光寒没有去请大夫,因为就算请了大夫也没用,县里已经没有药材了。
他只能将诺久书收藏的白酒拿出来给她降温。
诺久书闻着那个味道,道:“你拿的是什么酒?”
“苏扬仙醪。”闻光寒无奈道。
“怎么拿这么贵的酒,用黄酒不就好了。”诺久书有点心疼,大郢白酒稀缺,这苏扬仙醪她也才储存九十斤,且已经用了不少了。
闻光寒道:“白酒效果好。”
诺久书笑道:“幸好你没拿琼酥。”
“知道你宝贝,怎么会糟蹋它。”闻光寒道。
琼酥亦是白酒,是京机府那边的贡酒,流出在市面上的极少,诺久书也是运气好才得了二十斤。
诺久书原来是不爱酒的,但品了琼酥也觉得其珍贵,甚至为此爱上了品酒。
这闻光寒自然是知道的。
但生病的人有点不讲理,她有些不满地看着闻光寒,“拿琼酥给我降温是糟蹋吗?”
“……”闻光寒词穷了一瞬,安抚道:“没有,只会知道你喜欢,量又少,自然不会碰它。”
“嗯。”诺久书应了一声,说起了其他的事儿,“若儿啊、万柳啊、林元啊,他们有没有生病啊,还有兰若舟,他身体不好,会不会也病了?”
对于病人跳跃的思维,闻光寒应对自如,“那几个皮孩子好得很,就是兰若舟也病了,就是有点咳嗽,娘给他熬了枇杷叶水,现在好很多了。”
“嗯,那就好。”
“手伸出来。”闻光寒拉过诺久书的手,将白酒擦在她手心,给她降温。
好容易将温度降下来,当天夜里温度又升了起来,闻光寒干脆将沁润了酒业的棉花敷在她的手心和额头。
诺久书被凉得清醒过来,但意识在发烧和困意的情况下有些混轮.
“阿寒。”她无力地叫了一声。
“嗯?”
“怎么不睡?”
“你又发热了,好好休息吧。”闻光寒轻声安抚。
“嗯。”诺久书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正当闻光寒以为她睡着了之后,她突然道:“好难受,我找梁星换点药去。”
“嗯,阿久你说什么?”
闻光寒疑惑,但诺久书已经睡过去了。
然而,她还没睡多久,突然醒过来,手中多了两片药片。
大半夜的,梁星不可能从宿舍跑出去给诺久书买药,只能征用了她们室长的常备药,所以只有两片。
诺久书迷迷糊糊间被梁星叫醒,被塞了两片药,这才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闻光寒问。
“药。”诺久书软绵绵地道,没力气多说什么。
“怎么吃?”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闻光寒直接问。
“和着水,直接吞。”
“我给你倒水。”
“嗯。”
吃了药,诺久书思维也清醒了些,她拉着闻光寒的手,“阿寒,我吃了药就没问题了,你也睡吧,明天可能有很多事呢。”
“嗯。”闻光寒也不多说,直接应了,但他却一夜没睡,直到确认诺久书的温度降了下来,才眯了一会儿。
闻光寒这边一夜未睡,盛元县码头那边的富人却迎来了一场无妄之灾。
天空鱼肚白的时候,一队难民通过一条小船到了盛元县码头,他们偷摸着进了一家人的屋子,准备从这家人的厨房偷一点吃的。
他们找到了一些粉条和红苕渣,但是不巧,他们被起夜的男人发现了,连忙叫了起来。
他们是被生活逼迫的亡命之徒,在家乡失手伤了人,逃亡而来,途中还杀了人。
听到对方的叫骂声,他们心底一慌,担心引来官府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起旁边的菜刀就砍向了男人的脖子。
“啊!”伴随着男人的鲜血的刺激,女人的尖叫响彻码头上空。
第二天,闻光寒突然被惊醒,愣了一下,才将手覆在诺久书额头上,察觉到她额头上平常的温度,松了口气。
诺久书被他的动作弄醒,不想他下一秒就将摸了自己的额头,顿时笑道:“退烧了?”
“嗯。”闻光寒点头,“你那药效果挺好的。”
“嗯。”诺久书应了一声,问:“刚才怎么了,做恶梦?”
闻光寒闻言,躺回床上,顺势将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刚才觉得有点心慌。”
诺久书闻言,看了看他,而后撑起身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摸摸毛吓不着!”
闻光寒:“……”
两人一番闹腾,最后在毛孩子们的催促种起床,却迎来了差役。
他们带来了张云彩和一个男孩,云彩一看到他们两个就哭着扑到诺久书怀里,“呜呜。姐姐,爹爹……爹爹被人杀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