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不会再有
五品官是什么概念呢？
按诺久书自己的理解，那至少也是省级的官员，即便够不上省级的一把手，那也绝对是个大官了。
但是，即便闻光寒再是全国第一，再优秀无匹，那也只是一个新科状元而已，这么一下子升到五品官，既是荣宠，也是捧杀……
诺久书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怎么……怎么突然就连升三级了，那些大臣能同意？”
闻光寒苦笑了下，“皇帝的心思已定，又有说服人的理由，自然就定下了。”
今日闻光寒同往日那边，一早便去了翰林院点卯，开始做分给自己的活。
谁知道手上的活儿刚干没多久，就有皇帝身边的太监前来叫人。
彼时正是朝会，闻光寒还以为小太监会带自己去皇帝的书房等着皇帝下朝，谁知道小太监直接把他带去了朝会现场。
皇帝宣召之后，闻光寒进殿叩拜。
礼毕，卓阳帝便将视线看向了闻光寒，“阿寒，可知为师召你来打点，是为了什么？”
闻光寒：“……”
卓阳帝这一句话，直接让朝堂整个气氛诡异起来。
这新科状元竟然是皇帝的弟子？
这任谁都想不到好不好？
当即有人忍不住惊呼：“状元郎竟然是陛下弟子？”
“怎么？”皇帝看着有些混乱的朝堂，突然冷冷地看向众人，“你们想说朕徇私吗？”
整个朝堂立即位置一肃，蒸汽规划地道：“臣等不敢。”
“呵。”卓阳帝轻轻一笑，“当初会试、殿试的名次，其他人不知道，但诸位考官是知道的，阿寒的名次，朕没有动过一下，也没有给诸位任何暗示，是也不是？”
今科春闱主考官，殿试考官，礼部尚书立即躬身，“陛下所言极是，状元郎的会试、殿试名次皆有我等统计上报，陛下未改动一分，亦从未在我等面前主动提及状元郎。”
“臣等惶恐，未有质疑陛下之心。”众人又道。
卓阳帝冷冷地嗤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种反应，所以朕一直没提。”
一直没提，却突然提了，一定有比这个更劲爆的消息。
便有人提出这种关系有混乱超纲之嫌，请卓阳帝罢免闻光寒的官职。
卓阳帝便反驳，“状元郎有真才实学，是国之栋梁，你让朕放着国之栋梁不用，那用什么？”
闻光寒：“……”闻光寒沉默是金，安静地当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靶子，随他们唇枪舌战，亦不动声色。
卓阳帝在上方看着，暗自点头。
等众人吵够了，停歇了。
卓阳帝才看向闻光寒，“状元郎，朕刚才的问话可还记得。”
闻光寒立即躬身行礼，“回避下，微臣全听陛下吩咐。”
“好。”卓阳帝大喝一声，眯了眯眼，笑着亲口下旨。
“诸位听旨，状元郎听旨。今状元闻光寒献上《天工册》，进献良种，于国于民皆是大功之臣。即日起，着其任工部郎中，官阶五品，诸位可有异议？”
异议自然是有的，绝对是有的。
朝上官员还不待闻光寒接旨，又吵了起来，无外乎就是拿闻光寒资历和名不副实来说事。
但这着手点也是千奇百怪，有人从其他官员着手，有人从平民百姓着手……
总是就一个主旨，那就是闻光寒连升三级对国对民都不好。
卓阳帝也不和他们说什么，只让人搬了投石车、粟米穗和高粱穗，一并带上了朝堂。
“你们说一千、道一万，有万般理由，能比得上这些东西？”卓阳帝轻飘飘地问。
朝堂上寂静了一下，卓阳帝趁着这一瞬，看向闻光寒，“状元郎还不接旨。”
“臣，接旨！”闻光寒能怎么办？
只能接旨！
卓阳帝一锤定音，闻光寒五品工部郎中的官职算是定了下来。
就是皇帝这念头也算是临时起意，官服、官印之类一概没有准备好，闻光寒就只得了一纸文书回来。
“事已至此，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说罢了朝堂之事，闻光寒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诺久书见他如此，笑了笑，道：“只要阿寒你不飘，这靶子也能当得长久一点。”
闻光寒哭笑不得，道：“有阿久你陪着，当靶子也没什么。”
夫妻两个苦中作乐地说笑了几句，便还是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家中。
家中人兴奋不已，闻张氏更夸张，当即就要准备三牲叩谢祖宗保佑。
还是诺久书将她拦了下来，“娘，阿寒连升三级，本就招人嫉妒，若再如此大张旗鼓，定会被人诟病，还是低调些好。”
闻张氏也不是一个傻的，一想就想明白了这种原委，便立即道：“阿久你说得对。”
末了，又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去叮嘱一下家里的人，让他们都给老娘低调点，要是敢给阿寒惹事，老娘第一个饶不了他。”
闻张氏难得的泼辣看得诺久书一愣，随后失笑，便随她去了。
家中能低调，面对同僚，闻光寒无论如何都要请一朝的。
诺久书也不想麻烦，干脆就让闻光寒将人请了自家的酒楼，有火锅，有甜品，在如今的京城也算拿得出手了。
地点定好了，这宴请的日子就定在了中秋前一天。
这天一大早，诺久书和闻光寒就打扮了一番，不求奢华，只求内敛。
诺久书和闻光寒已经足够低调和谦逊，却依旧有人酸言酸语，与同桌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颜家地挤兑闻光寒。
“状元郎能得陛下看中，并收为弟子，应当是有真才实学的。”
有人醉意熏心不把门，“你们不知道吧，咱们状元郎以前可是干苦力的，还是有名的灾星，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拜了陛下为师。一朝病鸡变凤凰，倒是学会了狗眼看人低。”
这醉话自然没人接，甚至听了之后连忙走开。
状元郎的贵人是陛下，这人说状元郎走了狗屎运，那不就……咳，慎言、慎言！
那人的话丝毫不加掩饰，诺久书和闻光寒自然也听到了，但也只能忍了。
嫉妒之言虽让人难受，但对诺久书和闻光寒来说都还是小事。
闻光寒一日下班后，同诺久书说了一件事，让诺久书直接沉默了半响。
思绪良久，她叹了口气，“《天工册》这种东西，以后不会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