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生意起步

“那是文心洁？”宋诗雅不可置信的声音背后传来。

楚音音点头：“是她。”

“她怎么会汽车上下来的？”不仅是宋诗雅, 所有人都有这个疑。

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汽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的, 就好比钢铁厂的聂厂长, 哪怕他不用养活一大家子人，都买不一辆小汽车。

而且汽车不仅仅是价格贵, 更是特别难以买到，像什么电风扇、电冰箱这种东西虽难得，但你是能想办法换到几张工业票，还是可以买到的，可汽车就不行了, 就算你有足够的钱, 那也根本买不到。

所以当文心洁一冲车子上走下来，就有不少人跑去围观了，全都在好奇的打听这车是哪来的。

这次高考的地，就在县城的中学, 学校特放了两天假用来高考，所以来参加考试的，自也是县城周边的人, 虽大部分都不认识，但还是有不少熟人的, 尤其是一些同在钢铁厂工作的，大家谁不知道文心洁家是什么光景啊。

虽是双职工, 一个月撑死了一百多块钱的工资，家还有三个孩子养，这是怎么可能买得车的？

大家实在太好奇了，加上这会儿检查进考场还需一会儿时间, 不少人都围文心洁了来，文心洁被众星捧月的，脸上满是得的笑容。

楚音音毫无兴趣去，宋诗雅倒是太好奇了，跟听了一耳朵，“文心洁说她这车是别人借给他开的，这也太奇怪了吧，谁舍得随便把车借给别人开啊。”

楚音音：“确实挺奇怪的。”

不这和她没关系，现在最的是眼前的高考，把考试考好了比什么都紧。

很快，轮到楚音音两人检查进场，她和宋诗雅并不是一个考场，但挨得挺近的，在同一层最靠边的两个教室，走完楼梯，宋诗雅拉楚音音的胳膊叹了口气：“我好紧张啊！”

楚音音其实也紧张，她笑拍了拍宋诗雅的：“没儿，咱尽力而为就行！”

“好！”

到如今，除了尽力而为也没别的办法了，楚音音捏紧的笔，吸了口气，抱有些忐忑的心情走进了教室。

这次高考一共有两天，第一门是语文，考到接近中午，因为太紧张了，今天早上她都没怎么吃东西，原以为自己会肚子饿的，但拿到试卷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一直到铃声响，楚音音才反应来，两个半小时就这么去了。

今天天气特别冷，外面呼呼的下大雪，教室面更是冷得不行，在座位上待了两个半小时，不仅是脚，就连握笔的都差点冻僵了，停下笔的那一刻，楚音音感觉自己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了考场，宋诗雅比她还严，嘴唇都有些青紫了。

“看来等会儿回去再加一件衣服了。”楚音音道，别到时候考试都没考完，人就冻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宋诗雅哆嗦点点头，她其实已经穿的够多了，就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冷。

这么冷的天，幸好是楚音音家离这边比较近，不回去的路上都挺遭罪的，但即便是这样，这么大的雪，往外面还没走两步呢，鞋子就湿了。

她都这样了，更别说那些家隔得远的，甚至有些家在村子的，中午根本无法回去，只能在学校食堂对付一下了。

在这种情况下，有小车接送的文心洁简直羡煞旁人了。

“文同志，这车上是不是特别暖和啊？”

“我听说有些车上还有暖气呢，文同志你这车上有没有啊？”

“这椅子一看就是皮的，是不是被那百货大楼卖的沙发坐还舒服？刚刚在冷板凳上坐了这么久，我都腰酸背痛了，是换成这种座椅肯定贼舒服！”

文心洁笑道：“我这车上没暖气，不也特别暖和呢，坐上去瞬间就舒坦了，这椅子还好吧，确实比沙发舒服一点，但我觉得还是有点硬了。”

瞬间，众人更加羡慕了，全都是在夸她太有福气，真有本的，文心洁一边如沐春风般享受这些夸赞，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在看到等待已久的那道身影后，立马招了招：

“嫂子，你也来高考啊？怎么不跟我说呢，正好可以坐我的车一回去呀？”

楚音音压根不想搭理她，但文心洁现在可是人群的焦点，她一说话，其他人都看了来，被所有人注视，楚音音直接翻了个白眼：“刚刚检查进场的时候，我就站在你前面不远，这都没看到我，那只能证明你眼睛有题。”

这话放在平常，文心洁肯定气的不行，但今天正是她好好炫耀的时候，可不能被愤怒坏了好。

所以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笑道：“不好思啊嫂子，我刚刚下车的时候，人太多了，也就没看见你在前面，既你这么生气，不你上车吧，我把你送回去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不用了，刚刚才几个人你就看不到我，那这么大的雪，你再看不清路怎么办？那你赔罪岂不是还把我培进医院了？”

文心洁这么嘚瑟，并不是每个人都羡慕她的，还有不少人都看不惯她这么张扬，现在可是高考的时候，这还是考场，搞得这么吵闹，是存心不想让人复习吗？

所以楚音音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了明显的笑声。

文心洁的脸顿时黑了，差点绷不住伪善的笑容，正说话，另一个人走了来：“楚音音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文同志好心载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楚音音还当是谁给文心洁打抱不平，转头一看，发现竟是晓璐。

这也正常，毕竟舞团全都是年轻的女同志，大部分家庭条件还很好，前楚音音复习准备高考时，就发现舞团也有不少人在训练间隙看书。

不她倒是没想到，晓璐什么时候和文心洁熟悉上了，但也说不准，两人也许根本不认识，多半是因为前角『色』的，导致晓璐对她不满，这会儿才会这么说的。

“哦，你说话好听，那你坐她的车就是，只你不怕进医院就行。”

楚音音说完转头就走，她才不想和这些人多说什么，有这个时间，早点回去看会儿书不好吗？

但一转身，就发现蒋徽骑自行车来了。

“你怎么来了？”

楚音音惊讶极了，毕竟县中学离她家太近了，就几步路，直接走回去都不三分钟，所以门时她还特嘱咐了蒋徽，不用来接她。

蒋徽拿围巾，把她的脖子连半边脸都围了来，防止冷风倒灌进去，这才道：“地上湿，走回去就凉了，快上来。”

虽只有一辆自行车，但胜在大，加上楚音音瘦，正好可以坐在前面横杆上，宋诗雅坐在后座，反正只有一小段路，一会儿就道了。

蒋华坐在汽车，原本他还不愿来接送文心洁的，但这会儿看到这么冷的天，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车子，蒋徽只能迎冷风骑自行车，长期以来面对蒋徽的那股挫败感，在这一刻终于消失殆尽了。

他打开车窗，满脸笑的道：“大哥，这么冷的天，不我送你一程啊？”

蒋徽看都没看他一眼，骑车快速的离开了。

看他被风雪覆盖的背影，蒋华冷哼了一声。

这还远远只是个开始，以后他飞黄腾达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到时候他就看蒋徽还能神气多久。

炫耀够了，蒋华按了按喇叭，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走啊？”

在外面显摆了这么久，文心洁确实有些冷了，赶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上门前还晓璐不上来。

晓璐原本欢欢喜喜的想答应的，但一想到楚音音说的那话，抖了抖还是道：“就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吧。”

文心洁哼的一声关上了车门，真是不知好歹。

——

楚音音这会儿已经到了家，刚走进去，叶玉芳就连忙厨房跑了来：“音音、小宋，你喝点汤暖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

知道他会冷，叶玉芳一早就炖上了鸡汤，放在炉子上煨，这会儿温度正好，抱碗一口喝下去，只感觉整个人仿佛立马冰窖中活了来，身上暖洋洋的。

蒋徽让两个小家伙拿了木盆来，把暖水瓶的热水倒来就可以泡脚了。

冻僵的脚在热烘烘的水缓缓恢复直觉，楚音音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不是她想早点去上学，真应该等到明年再高考的，那本书可说了，除了第一年以外，往后的每一场高考都是在六月份，那个时候考试绝对比现在冷风嗖嗖的好太多了。

叶玉芳心疼的不行，但京市的冬天就是这么冷，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嘱咐两人多吃点，吃饱了身上才热乎。

“尤其是音音，一定多吃点。”叶玉芳一边说，一边往她碗夹了个鸡腿。

为了今天的考试，蒋徽特去买了两只老母鸡，往日吵吃鸡腿的两个小家伙，今天却怎么都不肯了，抱碗连连摇头：“『奶』『奶』，你给妈妈和宋老师吃吧，她考试，太辛苦了，我以后再吃就可以了。”

楚音音惊讶不已：“妈妈的宝贝怎么这么乖啦？”

蒋榆腼腆的一笑，低头吃自己的饭，蒋樟则是笑嘻嘻的道：“妈妈你是想感谢我，等下次考试我是没考好你不揍我就行了。”

听这无比实诚的愿望，众人顿时大笑了来。

就这样，在寒风刺骨的天气中，两天的高考飞快的结束了。

高考完了，剩下最的就是成绩和录取，但参加考试的考生太多了，这一次高考成绩最少等两个月才能来，新年前后才能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楚音音原本以为等待考试成绩的这段时间，她会特别紧张的，但实证明根本就没有时间紧张，因为考试一结束，立马就有新的生找上了她。

依旧是房屋装修的。

给赵桂芝和郭红梅装修了屋子后，楚音音又陆陆续续的帮几个熟人，改了改屋子的设计，后来随高考时间越来越近，怕耽误学习，这才停了下来。

现在考试一考完，就有人找了来，还是舞团的同。

舞团工作特殊，基本上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而且大部分家的家世都不错，毕竟支持孩子学跳舞，家条件不好一点，是没那个精力和时间的。

今天来找楚音音的这位女同志也是如此。前因为特殊时期，不管是家的装饰还是个人的打扮，那都是不能格的，不就能扣你一个“资产阶级享福思想”的帽子，现在四人。帮打倒，文。革结束，这些条条框框自也就消失了。

都是爱美的小姑娘，不仅衣服穿得好看，自连家也不能太差，于是就找到了楚音音，想她帮自己把家装扮的漂亮一点。

这当是没题的，只是装饰的话，绝对算得上是设计面最简单了的。

楚音音答应了下来，对特别开心的笑道：“谢谢你楚同志，他都说你人好，看来还真是这样。”

楚音音有些哭笑不得，答应做生和人好有什么关系？不她确实有个题想她：“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这个的？”

前找她的，不就是认识的，或者是熟人介绍的，舞团人这么多，楚音音还来没见这位同志。

“我是前听卫姐说的。”

楚音音倒没想到卫蓉会主动帮自己介绍，这样一来，估计整个舞团的人都知道了。

答应了这件后，楚音音第二天就找了个时间去了那位同志家一趟，毕竟只是房间，还不用改变格局，工作量会小很多，差不多一两天的时间就够了。

楚音音想了想，抬脚去找一趟前那个帮自己在墙上画全家福的同学，那人叫林鑫，原本是一所小学的美术老师，后来为了高考，干脆把工作给辞了，现在成绩还没下来，想再找一份工作又没那么容易，就待在家休息。

得知楚音音想再让他帮一次忙后，林鑫立马答应了下来：“行啊，那明天我就跟你一去？”

他和楚音音两人认识时间不久，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前还是万老师介绍两人认识的，但林鑫知道，楚音音找自己帮忙画画是有报酬的，反正他现在待在家也没做，能有机会赚钱肯定不能错了。

楚音音点点头：“是明天，不我还有件想跟你谈。”

林鑫看她：“你说。”

楚音音开门见山道：“你愿不愿，长期跟我合作？”

林鑫原以为她是跟自己说什么注项，没想到楚音音一开口就是一道惊雷。

林鑫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有些不确定的道：“合作？”

“对，如果我这次能上大学的话，肯定会继续学设计专业，像今天这样的生应该也少不了，我毕竟不是专业学美术的，有时候就算想个什么，自己也画不来，所以干脆咱两合作，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便了，你觉得呢？”

楚音音不是信口开河，自许久前，她和蒋徽说，自己想一直往设计这面发展时，就已经想好了未来走的路。

她是知道以后的环境的，用不了多久，顶多再花上一年的功夫，也就是明年的现在，国内就会实行改革开放，到时候经济环境会完全发生变化，尤其是现在大家想都不敢想个体户，更是遍地都是。

如果想把这门生长久的做下去，那她肯定也是免不了成为其中一员的，如果发展的好，也许还能开公司，但不管怎么样，一个人单打独斗可不行，不仅仅是精力，就连能力也是有限的。

林鑫的能力她清楚，只不外，肯定是能考上大学的，经学习后，能力应该会更强，所以干脆现在就把这件定下来，说不定他能靠大学这几年，抓住经济腾飞的时间点，把生做的更大更广。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白干活的，到时候咱就按照分红来算工资，接一单就算一一单的钱，你觉得怎么样？”

毕竟现在还没正式成为个体户，还是偷偷赚钱的时候，像工厂那样每个月固定开工资肯定不现实，这样算下来才更划算一些。

林鑫有些犹豫，虽他能感受到现在时变了，偷偷做生的人越来越多，但他还是有些害怕，给楚音音帮忙一次两次倒还好，是固定下来合作的话，他怕万一会什么。

楚音音看他的犹豫，笑道：“你也不用马上答复我，不你想想，等想好了再说？”

林鑫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成，我是想好了立马就告诉你！”

楚音音原以为林鑫上许久才会答应下来，毕竟去十年环境太严格了，不少人都是不愿冒险的，但她没想到，才做完两单生呢，正当她准备把报酬给林鑫的时候，就听他道：“楚同志，我想好了，我愿跟你一干！”

楚音音愣了愣：“这么快？你真的想好了？”

“真的。”林鑫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深层次的原因，他开始确实很害怕很担心，但赚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尤其楚音音定下来的规矩——做一单就拿一单的钱，做的越多，赚得就越多。

这刚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真正感受后，就会觉得和工作不一样，工作是按月给钱，不管你做不做，做了多少，都是那么多钱，不多不少。

但现在，只做了就有钱拿，而且只有做的越多，口袋的钱也就越多。这样一来，就仿佛你所有的劳动都会获得等价的报酬一样，整个人都特别有动力了。

楚音音笑了笑，她不需林鑫怎么想通的，只他答应下来就行了，这就相当于现在开始，在做生这面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好，那祝咱合作愉快？”

林鑫笑伸和她回握：“合作愉快，楚同志。”

林鑫加入进来后，楚音音又想到了另外一种法，但和房子无关，而是在家具上动脚。现在的家具都是实木做成的，用工具打磨光滑表面，再刷上一层油漆或者防水漆，防止腐烂就可以了，虽价格便宜，但看来就太单调了。

楚音音想了想，就让林鑫花了几种适合刻在家具上的雕花，一旦有人想装修房屋，就能自己选择相应的雕花，到时候他就能去找木匠，把花纹刻上去。

这样一来不仅是装修来的效果更好了，更给人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毕竟这种花纹都是自己选择，并且独有的。

这种情况下，楚音音的生自更好了，甚至有些人不愿大动干戈的装修屋子的，都想把家具翻新一下。

生一好，时间就得飞快，等到楚音音把头最后一单昨晚时，才发现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马上就小年了。

现在叶玉芳来了，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都不需楚音音忙活了，不她也不想让婆婆太累，加上很快就年了，楚音音就打算这两天少做点，和叶玉芳一多去打点年货，毕竟今年可是做完了新房子后，头上最富余的一年了，年肯定热闹一些。

楚音音打定主，拿好东西和林鑫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去了。

他今天在别人家检查装修成果，那户人家家回去有些远，路上正好经县城的车站，楚音音骑车，突就发现在车站不远处，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凝神一看，发现是邓凤，在她身后还跟蒋父和蒋玲，几人拿大包小包，正跟蒋华往外走。

楚音音懒得和他对上，骑车飞快的走了。

一回到家，正好碰到下班的蒋徽：“蒋徽！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蒋徽她把自行车接来：“谁？”

“邓凤一家，还拿特别多的东西。”楚音音想了想，“你说，他该不会搬来了吧？”

——

楚音音这边谈论邓凤，殊不知在老家县城，楚二哥也正在听自己妻子絮叨邓凤的名字。

“我听说邓凤的二儿子，那个叫蒋华的，现在发迹了，说把蒋家全家都接到京市去了！”

楚二哥：“人家家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怎么没关系了？我记得蒋华可是没有蒋徽工资高的呀，他都能把家人接去，那咱……楚建民，我也想去京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