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离家出走第二九天好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昵称阿弗, 韦恩家族的老管家,看着布鲁斯·韦恩长大,成为蝙蝠侠背后的男人, 一个人撑起一座庄园, 被部分人暗自尊称为管家侠。
事实上,就算是管家侠,阿尔弗雷德时不时也会对自家的布鲁斯老爷感到绝望。
在布鲁斯收养了理查德·格雷森,也就是迪克之后,不时令他绝望的名单中,也添了迪克的名字。
而身为看着布鲁斯从小团子一点点长大, 从小少爷成长为蝙蝠侠的阿弗, 其实始终在暗自怀念他一开始见到的那个软团子。
别看蝙蝠侠现在一副吓死人的样子, 在变故发生前, 在布鲁斯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的时候, 他有点……像镜头中的这个孩子。
埃米尔还在研究这个小小的摄像头。
这个隐藏式摄像头本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它真的非常隐蔽,也很高科技,只有一点点几乎看不到的光。然而埃米尔的个子实在是有点矮,他才刚刚破除“天堂岛的诅咒”,开始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逐渐长大, 目前大概是一三八……点二,可喜可贺。
所以,在埃米尔的角度, 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个摄像头,接着就把自己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暴『露』在蝙蝠侠的情报库中。
而负责数据录入的阿弗还在和在社交活动中抽空消失的布鲁斯·韦恩说话。
在离开镜头与人的视线之后,布鲁斯·韦恩散漫的表情就已经消失。
正是午间宴会。
男人穿了一身引人瞩目的白『色』西装,香槟酒都握在手中,却站在空无一人的角落,隐匿在阴影里,他甚至仿佛与那处的暗『色』融为一体,钢蓝『色』的眼瞳坚毅,仿若藏着寒星,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嗓音沉得仿佛能结冰:
“什么意思?”
永远偏向自家布鲁斯老爷的阿弗顺着他的意思称呼迪克:“我已经确认过了,暂且无事发生。格雷森打开安全屋应当是有别的原因。”
布鲁斯:“……胡闹。”
他的眉间有着深深的凹痕,眼中闪过一丝本不该有的迟疑。
他疲惫地『揉』『揉』眉心,把本不想问的问题问出了口:“……他还好吗?”
这个“他”毋庸置疑,说的就是迪克。
三天前,布鲁斯和迪克大吵了一架。准确来说,应该是蝙蝠侠与罗宾大吵了一架。
对于罗宾来说,他已经成年,他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未来。他会忍不住把心思放在除了哥谭以外的地方,会把时间拨给他的少年组织。他不再是只围着蝙蝠侠转的那个十二三的男孩儿,迪克知道,布鲁斯也知道。
可惜布鲁斯好像不是很会处理这样的事儿。
那天,罗宾没有按照蝙蝠侠的计划时间到达,又在行动中犯了点错误,一下子点炸了布鲁斯。
他脾气上来的时候,说话很难听,就好像也是情绪发泄一样,直接把迪克从蝙蝠洞里赶走了,让他留下制服,告诉他你不再是罗宾,你被解雇了。
这两天,迪克睡不着,布鲁斯又何尝好受?
反正哥谭这两天被暴揍的罪犯们感受着蝙蝠更凶残的风格,瑟瑟发抖。
迪克算是布鲁斯一手带出来的,他相信不管发生什么,迪克都可以处理得很好,他根本不必担心他。不过在现在,迪克的行踪都送到眼皮子底下了,别扭的布鲁斯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阿弗:“我看看……好的,现在把画面切给你。”
老管家在键盘上飞速『操』作,主界面切换了隔壁大厅。监控器放在天花板,被蝙蝠专门用“防克拉克法”处理过,把客厅里的情况拍得清清楚楚。然后把这个屏幕的投影信号分享到布鲁斯携带的蝙蝠手机上。
迪克看起来很好。
他坐在沙发上,对面的沙发坐着另一个熟人,克拉克。
他们两个的对话声音不大,不过还是被完美地捕捉到了。
克拉克:“我还是不能理解。他怎么可以解雇你?这不是一份工作。”
迪克摊在沙发上,耸肩:“对布鲁斯来说,或许就是吧。他需要一个听他指挥的士兵,而我已经不合格了。”
他看起来真的是憋了很久了,似乎有点抱怨的意思在里面:
“你知道的,他的城市、他的装备、他的基地、他付账单,所以是他定规则,我来遵守。”迪克翻了个白眼,“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偷听到养子心里话的布鲁斯:“……”
迪克叹气:“我只是,需要一个懂我些,又能尊重我,给我建议的成年人聊一聊。”
不懂孩子,不尊重孩子,还不能给孩子建议的布鲁斯:“……”
呵。
看来迪克来安全屋,完全就是为了和克拉克谈心。
……有什么好谈的?!
克拉克已经摘了眼镜。
他在安全屋里也显得很放松,安抚『性』地对迪克笑笑:
“先别这么说。那么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克拉克问:“如果你不再是the boy wonder(神奇小子),不再做罗宾,你打算怎么做?”
“说实话,我不知道,”迪克显得有点沮丧,“泰坦还没有步入正轨,我也要抽空去完成学业。有时候我也会很『迷』茫,我不知道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腰部发力,瞬间抬起上半身,规矩地坐好,蓝眼睛盯住克拉克:
“我想要你的建议,超人,”他说,“我想知道你的答案,这几年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是什么让你选择了帮助人类?”
克拉克沉思了一会儿。
他确实是在认认真真思索答案的。
“在我的家乡……”他顿了顿,“外星球的那个。”
迪克认真听着,点头。
“有一个传奇。”
氪星之子讲述了来自氪星的英雄传说,提到那个渴望为弱者、为正义发声的英雄。
他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完美地展现出自己身为记者这类文字工作者绝佳的功底,就连布鲁斯都悄悄听了进去,记住了被克拉克翻译成“夜翼”的这个名字。
故事一结束,布鲁斯看了一眼手表,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布鲁斯:“阿尔弗雷德?你在做什么?”
对故事不感兴趣的阿弗瞬间回答:“我在检查另一个监控画面。”
另一个监控画面,毫无疑问,拍的是埃米尔。
安全屋做了些伪装,埃米尔现在就在被设计成书房的房间里。他开了灯,一个人非常能干地搬下来几本厚厚的大部头,挑挑拣拣后,在看装饰用途的《动物大世界》。
房间里还是热,小黄鸭帽子已经被丢在旁边。小朋友席地而坐,抓了根短绳把长发胡『乱』扎起来,『露』出热得泛红的脸。
他已经对摄像头不感兴趣了,把兴趣转移到了书上。不过看书可能不是他真心想做的事儿,没一会儿他就开始犯困,书没翻两页,反倒眼睛闭了三次,恍恍惚惚差点扑倒。
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就在悄悄看小孩子犯困,一边看,一边回忆小时候的小少爷。
唉,当年可可爱爱的布鲁斯,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不小心被阿弗嫌弃了一下不够可爱,他眉头皱得更紧,嗓音冷凝:
“发生了什么。”
阿弗:“唔,准确来说,没什么。”
布鲁斯:“监控切给我。”
阿弗直接把埃米尔的直播镜头切进去,布鲁斯一眼看到的就是双臂张开,呈大字型缓缓躺下的小朋友。
黑发蓝眼的小家伙摊平自己,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彻底放弃自我提升,又打个哈欠,眼角都挂上了晶莹的生理『性』泪水。
可怜的小朋友伸手『揉』『揉』肚子,自言自语,语调拖得长长的:
“困了……”他喃喃,“可是我好饿啊……”
阿弗:“哦,可怜的孩子。先生,您吃午饭了吗?”
老管家瞬间老父亲上身,而布鲁斯盯着自己的香槟杯,心虚了微不可查的半秒钟。
布鲁斯:“我是在宴会上,阿尔弗雷德。”
阿弗:“我当然知道,宴会到底能不能吃饱,先生你自己也知道。”
布鲁斯:“……”
他径直转移话题:“所以,他是谁?有他的资料吗?”
通讯那头是阿弗敲击键盘的声音。
埃米尔那张小脸蛋儿被拍得太清楚了,没两分钟,管家侠就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明:
埃米尔·亚马逊
十岁
夏威夷人
……骗谁呢?
再一看,监护人:史蒂夫·特雷弗。
答案差不多出来了。
亚马逊的小姑娘?
看来是戴安娜私下拜托克拉克照顾一下族人。就是不知道超人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对别人家的小孩子总是别样温柔的蝙蝠侠面无表情地下了指示。下一秒,迪克的手机欢快地唱起了歌。
迪克翻出手机看了一眼,跳动的名字是阿尔弗雷德。
他是和布鲁斯吵翻了没错,但阿弗可是无辜的。迪克想都没想,直接接了电话。
“怎么了阿弗?”
“理查德少爷,”英音老管家彬彬有礼道,“你是在大都会的1号安全屋是吧。”
“……布鲁斯知道了?”
阿弗回避了这个问题:“已经是午餐时间了,两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克拉克刷地站起来。
第一天带埃米尔的超人飞速消失在客厅,突然心虚的迪克电话都没挂,握着手机去找埃米尔了。
他们在书房看到被大部头催眠,已经睡过去的小朋友。
克拉克更快一步,已经把埃米尔从地上捡起来,裹进怀里。好不容易主动学习的小朋友已经陷入梦乡,主动在克拉克怀里动了动,蹭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还咂咂嘴,发出满足的小鼻音。
他抬头,看到了自己打开的通讯器,上面映出布鲁斯的深沉脸。
布鲁斯看起来还在宴会现场,面无表情,目光淡淡,看得克拉克想咳嗽。
迪克落后一步,一进门,看见了布鲁斯的脸。面无表情的男人视线一转,用“不赞成的目光”盯着他。
迪克:“……”
他冲布鲁斯假笑一下,上前两步,直接拔掉了通讯器电源。屏幕一闪,布鲁斯那张阴魂不散的俊脸瞬间消失,在消失之前,好像有一丝不敢置信从他眼中闪过。
迪克缓缓地松了口气,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克拉克道:
“布鲁斯知道了,这里不能久呆。”
克拉克:“……你就这样直接拔了?”
“有问题?”似乎叛逆期姗姗来迟的前罗宾理所当然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与此同时,因为电话没挂所以听了全程的阿弗微微一笑:
“你还在听么,布鲁斯老爷?”
“啪——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