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让我喝的
徐徐的晚风吹拂在脸上，鼻间是北凌夜身上熟悉的檀香味。
更多的是浓烈的桃花酒的醇香，似乎连带着我都开始微醺。
他刚才喊的是，小月？
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变得薄弱了起来，颇有小心翼翼的姿态。
“北凌夜……你说什么……”
我徐徐启唇，近似**地低语。
“小雪，我们回狐狸洞好不好？”
这次我听清了，叫的依然是小雪。
难道是北凌夜刚才声音太过含糊，所以我听错了？
“回狐狸洞干什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留下思莲一个人在当铺里，肯定是不行的。
彻夜未归，就算有北凌夜跟着，思莲肯定也会担心得不行的。
酒醉的北凌夜没有回答，只是把脑袋一个劲地朝我的肩窝处拱。
他凉薄中带着点儿灼热的柔软唇瓣，似有若无地在肌肤上擦过，我感觉像是被一只小猫挠着心，痒痒的。
不，北凌夜是狐狸，不是小猫小狗。
倏忽，我感觉擦着自己脸颊的耳朵有些戳着我，似乎是长出了尖角。
我疑惑地侧头，竟然看见了一只尖尖的狐狸耳朵！
“啊！”
我仿佛触电般尖叫一声，伸手就去推搡他。
意料之中，我依然被他紧紧禁锢在怀抱里。
“小雪？”
他似乎被我吓了一
跳，终于从我的肩窝里抬起脑袋，满脸疑惑不解。
他的嗓音浓醇磁性，星眸促狭而深邃，墨黑的眸色在冷清的月色下，朦胧而迷醉。
雕刻般的五官立体而深邃，白皙的皮肤越来越红，神色似透着有意无意的撩拨和魅惑。
真是霞姿月韵，颜如舜华。
我稍有愣神，目光就再次触及到他的耳朵上。
他的耳朵已经完全变得尖长，上面是白色的柔软的毛发。
我想说什么，可喉咙就像被一块大石压着，怎么也开不了口。
北凌夜似乎是感受到我惊慌的目光，迷蒙的眸光微有闪烁，随后就神色一凝。
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然已经身处北凌夜的狐狸洞里了。
北凌夜穿着那身红衣静坐在床头，眸光幽深迷乱。
“吓到你了？”
他认真的口吻让我不禁怀疑，他已经清醒不少了。
“没......”
当初在狐狸洞里也见过那些偶尔半露真身的狐狸，之前也在梦境中见过北凌夜的狐狸形态。
可是这样突然的视觉冲击，还是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看见北凌夜如黑曜石的眼瞳里，一闪而逝过落寞和低迷，旋即就紧拧起眉毛。
“是你说让我喝的......小雪。”
他一副难受委屈的模样，
以几不可见的速度往下垂着脑袋。
诶？
我的脑中蓦然闪过北凌夜挑眉，问我是否确定的神态，原来......
北凌夜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细长的弧线，尖削的下巴紧绷，眉峰紧促。
我不知道原来他喝了酒就会显现狐狸形态，而且会这么难受，他也不曾明说。
顿时，我心里的那些害怕渐渐地被愧疚代替。
“北凌夜，你怎么样......”
我喃喃地低问。
“小雪，不要怕我，你过来......”
北凌夜的声音变得有些喑哑低沉，像是一颗颗细小的沙砾在心间上摩挲。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期盼和渴望，缓缓朝我举起手。
“小雪，你过来......”
我的双脚立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因为我看见北凌夜原本漆黑的双瞳，竟然慢慢开始变色。
那是妖冶的赤红，像当初我在地牢里时看到的一样。
我不由自主地往下想，就想起了那个被他活生生掐死的狱卒，那可怖的死状，近在眼前。
不，我不过去......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缓缓启唇，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小雪？”
我许久没动，北凌夜再开口时，尾音轻挑，夹杂着明显的询问。
北凌夜就这样静静
地注视着我，赤红的眼里似有万千情绪波动。
“你怕我......”
他斜长入鬓的峰眉拧成一条曲折的弧线，声音悠悠传进我的耳朵里，透着一股凄然和苍凉。
“你还是怕我。”
他像是终于认清了什么可怕的事实一般，抬起的手重重垂落在床上，尔后连目光也从我身上移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洞府中的灯光骤然熄灭。
“北凌夜！”
我惊慌失措地终于出声，却听见一阵敲门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思莲惊喜的询问。
“小姐？你在房间吗？”
我有些懵，随后思莲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北凌夜呢？”
思莲看见我很是不敢置信，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理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我记得刚刚明明在北凌夜的洞府里啊，难道是他把我送回来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许是见我一直呆愣着，思莲有些着急地在我眼前晃动着手掌。
听见思莲焦灼关切的声音，我才感觉到安定许多。
“没事，北凌夜有事出去了......”
我漫不经心地抬眼去看思莲，却看不清她的脸。
“小姐，你等等。”
思莲说着就挪到桌子边去点灯。
不一会儿，屋内亮起了豆
大的灯火，漆黑的房间里总算是有了丝光亮。
思莲复又回到我床前，伸手揩了揩我额头的冷汗。
“我一直不见小姐和北凌夜回来，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玩儿一夜呢。”
“桃花酒会都结束了，怎么会玩儿一夜？”
我不理解思莲的这个想法是怎么得来的。
“桃花节晚上的河道里会点上很多河灯，村里的人说，桃庄的一切都是河神庇佑的，点灯就是对河神表示感谢。”
思莲徐徐解释，“所以不管是守河灯还是看灯，总会有人留到很晚。”
她这么一说，我才了然地点点头。
没想到一个桃花节竟然办得这么隆重热闹。
思莲离开房间后，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再睁眼时，我竟然站在一个船只上，顺着水流毫无目的地飘荡着。
船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张嘴刚想喊思莲，就看见北凌夜蓦然出现在船头顶端。
他凝着一双赤红的眼瞳一瞬不瞬盯着我，下一秒，我就被他一把抓住脖子，往河水里面按。
嘴里被灌进了一汪河水，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
我闭着眼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北凌夜的束缚，却怎么也挣不脱。
“既然怕我，那就去死吧。”
他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漠而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