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名动京城
我听见那个小厮还在继续说话，言辞间是止不住的对楚帅的崇拜。
“京城是多富饶繁华的地段啊，早就听说那里的军阀大帅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他顿了顿，话头一转，低沉的声音旋即变得微微高亢起来。
“楚帅却不管，直接就率领了军队一路讨伐，硬生生将其连根拔起，铁血手腕，果敢决绝，当真是年轻有为。”
我心里有些发堵，对这个小厮说的话不以为然。
他们不过就是生在祁县罢了，要是也生在京城，经历一番那样的动乱。
我想，他现在肯定不是对楚帅的崇拜，而是咬牙切齿了。
自古以来行兵打仗，苦的就是老百姓，他们祁县人民安定了，可被讨伐的地方呢？被楚帅讨伐的京城呢？
我突然想到之前纪大帅说过，原本也是要带着纪辰远来讨伐祁县的。
如今从这个小厮口中听到关于这个楚帅的丰功伟绩，不免感觉到庆幸。
我倒不是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只是觉得万一打起来，祁县人们也肯定是苦不堪言的。
不过我想着昨晚楼清风说的话，又是一阵疑惑。
楚帅既然是去讨伐京城的，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呢？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另一个小厮就开口了。
“嗨，这男人再厉害，还不是逃不过美人关。”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得意，好像要说什么****似的。
“就刚才的二小姐，听说楚帅那次去京城，也是为了她去的。”
“二小姐？”
我的反应跟这个小厮一样惊讶，楚帅在祁县，而我在京城，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难不成是因为我特殊的命格不仅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还扩散到了别的地方吗？
这个小厮的反应似乎很合另一个小厮的心意，紧接着，他又神神秘秘地开口。
“你也看到了二小姐的长相，用二夫人的话说，就是狐狸精转世，狐媚得不行，当初可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呢。”
我一时怔愣，我在皇城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自己名动京城？
不过转念一想，我因为极阴体质，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迈出家门。
即使有人见过我，出去说了我的长相后，一传十，十传百，我也是不知道的。
我的消息太闭塞了，局限于一隅之地，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捋清楚后，我总算是明白了楼清风为什
么会说那些话来侮辱我。
思莲还贴着墙面一直努力又艰难地窃听，可我却再也不想听下去了，抬起脚就往外面走。
我听见思莲后知后觉赶紧追上来的脚步声，以及她不解的询问，“小姐，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
我头也没回，细若蚊语地回她，随后手臂就被她握住，听见她询问我。
“我也没听见，小姐现在是去夫人的院子吗？”
“嗯。”
我点点头，一路上再不说话，脑子里想的都是回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阿娘的庭院在楼阮琪的前面不远处，不需要经过水榭，穿过走廊就到了。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思莲的步伐走，到阿娘的庭院里时，只见到了昨晚引路的那个丫鬟。
阿娘向来喜欢清静，只是没想到整个院落里，就只有这一个丫鬟。
我问了她后，才知道她叫宁儿。
宁儿说阿娘去看过我后便出门了，什么话也没有交代。
我有些失落，看来今天的早安是有心弥补，也弥补不了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我佯装恬淡地勾唇，冲着宁儿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去找北凌夜和纪辰远吧。”
出了阿
娘居住的院子，我便要朝着偏院去，刚走了几步就远远听见前方传来的说话声。
原以为我和思莲这都兜兜转转了许久，二娘他们也应该早就离开了，却不想时间刚刚好，在这里狭路相逢。
我抬眼看向他们，刚好和二娘的视线对上。
她正滔滔不绝的话茬一顿，满面的笑容瞬间变得阴霾，速度快得就跟京剧里的变脸一样。
我正要伏身朝她问安，她就尖着嗓子开口了，“哟，千金大小姐这是终于舍得起床了啊！”
“二娘好，大哥、二姐好。”
身后的思莲跟着开口，“二夫人好，大少爷、大小姐好。”
我先是不疾不徐地把该做的礼节给做到了，等思莲的话音落下，才微微一笑，回应二娘的话。
“二娘是记性差了，我比阮琪姐姐小了整整两岁，她才是楼府千金大小姐。”
一个从外面接回来的小姐，府中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我不受宠，更何况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二娘？
我对她明里暗里的讽刺不以为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就顺着心意拿话堵回去了。
若换做从前的话，肯定是垂着头，忍气吞声，缄默不语。
可话一
出口，我又有些紧张惶恐，生怕楼阮琪和楼清风当着二娘的面，揭穿我昨晚发生的异样。
就在我忐忑不安之际，楼阮琪冷着脸斜睨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鄙夷。
“不过才离开家一年半载，就变得这样没规没矩了，竟然还让阿爹等着你去问安吗？”
我的心稍稍安放，始终噙着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温和回：“姐姐教训的是，我应该在阿爹一早走之前就起床的。”
此言一出，楼阮琪的脸色登时就涨红了。
我知道她是难堪，因为从小到大我都知道，即使每天我都去向阿爹请安，阿爹也没有多喜欢我一分。
可她却仗着阿爹的宠溺，有恃无恐，从未给阿爹问过安。
刚才她不假思索就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如今在听到阿爹一早就出门后，显然暴露了她没有问安的事实。
虽然这是楼府众人皆知的事实，可被我这样戳穿，饶是脸皮再厚，毕竟是女孩子，面子上也挂不住。
一旁一直看好戏的楼清风在看见楼阮琪气红了脸后，也终于不再沉默，开口帮腔道:"昨晚……"
他刚吐出这两个字，我便心弦一紧，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衣袖，呼吸紧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