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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好生监管

我其实并不害怕清歌真的对我做什么,因为我早就知道,她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生扑,有些反应不及。

明明前一刻她还一脸灰败、魂不守舍,下一刻,就能从悲恸中抽身出来,朝我发起进攻。

不得不说,果然是廑爻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就连感情上的伤痛都能控制自如。

不像我,永远也做不到真正的隐藏情绪,或者发泄情绪,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负重前行,压得我直不起腰来。

搀扶着我的侍女也被清歌猝不及防的反应吓得手指一阵发抖,下意识拉着我的手臂赶忙后退了好几步。

立在清歌身边的两个侍卫连忙上前来拉住瞬间发狂的清歌。

“干什么!”

“老实点儿!”

两个侍卫几乎是同时出声,两个的声音皆中气十足,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清歌曾经的身份而有所忌惮。

虎落平阳被犬欺,清歌现在的遭遇虽然称不上如此落魄悲惨,但至少曾经的荣耀,也终究是回不去了。

我原本是没想到要后退的,如今被侍女保护着后退了几步,反而有些脚步不稳。

侍女连忙惶恐的稳住我的身形,赶忙询问:“夫

人,你没事吧?”

她眼里写满了恐惧,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其中的惊惧一览无遗。

如今的我,在他们眼中,还是如此可怕么?

真是可笑。

我不动声色的轻轻勾唇,轻声回:“没事。”

继而看了眼被两个侍卫架住手臂的清歌,淡淡道:“走吧。”

闻言,清歌的情绪终于像是被逼到崩溃的边缘,愈发不可控地朝我扑过来。

正要与她擦肩而过的我被她一把捏住肩膀的衣袍,用力一个撕扯,华丽的裂帛声乍然响起。

我没想到两个侍卫竟然还制不住她,一时愣愣地低头,看向隐隐露出雪白肌肤的肩头。

其实这件婚服有没有被破坏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因为在我心里,它不过就是一个悲哀的象征罢了。

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扯烂了衣衫,难免有些失了颜面,更何况身边这个人,还是当初真正害死我的人。

原本静澜无波的心境终于被清歌这不顾一切的一下,彻底拉扯开一道口子来,无数的悲恸与愤恨尽数往外倾泻。

立在我身边的侍女听见裂帛声后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我,最后循着我的视线落在肩头上,瞬间白了脸。

“这怎么得了!”

她惨败着一张小脸,原本就还未从刚才的惊惶中回过神来,这下更是手足无措起来。

一旁的侍卫面对着猝不及防的一切也被吓住了,连忙脸色发黑的将暴躁的清歌彻底用黑色绳索牢牢绑起来。

尔后惶恐的朝我欠身,“对不起夫人,是小的失职。”

两人不约而同的继续认错,“夫人,求你饶了我们吧!”

我并非是什么大恶之人,可是如今与清歌的仇怨已然上升至如此地步,自然也不愿意息事宁人。

“送回水牢去,好好照看。”

后面四个字我说的尤为沉重,几乎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眼神也随之冰冷起来。

闻言,两个原本战战兢兢颔首低眉地求饶的侍卫,听见端倪之处,连忙抬起头来看我,两双眼睛里带着一模一样的询问。

我将视线移到龇牙咧嘴的清歌身上,冷冽开口,“婚礼已经结束,送回水牢,务必好生监管。”

两个侍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肩头破掉的衣袍,许是知道这件事本就极为严重,立马不敢耽搁,连忙应承,“是,夫人。”

“啊……呀……”

被押着走的清歌只能拼命的从嘴巴里挤出一些不成句的咿咿呀呀,究竟

在说什么,没人知道。

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我也终于再次被侍女搀扶着,缓步往廑爻的房间挪动。

侍女大概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两段小插曲,以及没能保护好我,始终都战战兢兢的。

扶着我的双手一个劲的发抖,虽然刻意压制了不让我感受出来,颤抖的手指还是被我轻易知晓了她的恐慌。

一路上,我始终不动声色的迈着极为优雅而缓慢的步伐,尽量保持着作为一个魔尊夫人的得体仪态。

进了房间后,我被扶着在床榻前坐下,侍女则后退几步,立在床前微微欠身,便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行走间的步伐看得出来极为慌乱匆忙,仿佛只要走慢半拍,就会被我硬生生叫回来惩处一番似的。

我静静看着她回过身来关上门后,一阵脚步声也慢慢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遥远的边际。

廑爻的房间我很少进来,即使是当初私交甚好时,也从不擅自进出,总是刻意保持着基本的男女之别。

屋子正中间桌子后的座椅上,仍然放着那张白色的狐毯,一如既往是这整间屋子里最为两眼的存在。

我缓缓从床榻上起身,走到狐毯前,伸出手轻轻触摸,柔软的触感就好像

是摸到了当初北凌夜的毛发。

那一根根柔软的狐狸毛在手指尖摩挲,昔日的温度似乎也在指腹间绽放开来,恍如隔世。

这张狐毯,应该是在当初的我死后,廑爻与北凌夜交战时,用那些死去的白狐皮制成的吧。

就算现在的廑爻再不择手段,我也不可否认,当初的他是心地柔软而善良的,即使是生气,也不会擅自杀人,挑起异界矛盾。

他留着这张狐毯,是提醒自己,事实上当初是他亲手将匕首送进了我的身体里,还是不断麻痹自己,是北凌夜杀了我?

我抚摸着狐毯不免有些失神,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后脖颈一阵凉气吹来。

进来后门是关着的,就算是窗户开著,这股凉意也不该是如此近距离袭来的。

我的脊背一僵,兀自猜测着究竟会是谁会在这种情况下潜入这间房。

不过身后人似乎并不打算给我更多反应的时间,我只觉耳畔一阵疾风刮过,犹如台风过境,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

我敏捷的朝旁边一躲,直接掀起手中的狐毯作为临时的武器,朝身后方投掷过去。

又是熟悉的衣帛撕裂声响起,将敌我阻挡在两面的狐毯一分为二,从空中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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