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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风平浪静

清歌是奉命出来办事,拿不到药便不会走。

可我不一样,我若是在外面停留太久,廑爻定然起疑心,说不定还会让老妖怪受到牵连。

且不说以后,就是现在,老妖怪就已经被卷到这件事情里了。

他让我放心,则必然使诈,那岂不是得罪廑爻了么?

我再度抬脚,走到正在挑选药材的老妖怪身边,"老妖怪,你就按照原本的给她,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此后小心提防就行,我不想你有事。"

老妖怪挑选药材的动作没停,也丝毫没有受到我的话影响。

虽说即使是当真打起来,老妖怪也定然不会吃亏,可两虎相斗,必然会受些伤。

"更何况,按照廑爻的做派,这个药,一定不会是他亲自让我吃,只要不是他,我就能应付。"

老妖怪始终无动于衷,只一个劲专心致志的挑选药材,偶尔还把草药拿到鼻子前嗅一嗅。

明明是如此大事,他却偏偏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着实让我焦灼不已。

我忍不住伸手握住他又要去拿草药的手臂,刚要张口说话,他终于抬起眼睑,正视着我。

幽深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一片静澜无波,好

似我的担心都是多余,说的话也全然成了空气。

与他四目相对几秒后,他的神色终于松懈,眼眸里露出淡淡的无奈与妥协。

他的嘴巴没有动,可他的声音却直接传进了我的脑子里,"冷丹你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可别不知轻重。"

顿了顿,再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至于忘情丹,一旦服用,可就当真什么都忘了。"

"本妖怪是有心帮衬,你倒不领情,也罢,既然他打算如何作为,你也全部知晓了,就小心着点儿吧!"

听见老妖怪终于同意我说的话,我这才缓缓牵起一抹微笑,放开了抓住他的手。

我知道老妖怪是担心我,毕竟当初仅是一个廑爻就无法应付,如今清歌也被放出来了,胜算则更加渺茫。

我害怕等我走后老妖怪会反悔,再次以坚定的口吻道:"一言九鼎,不要担心我。"

老妖怪再没说话,只是不以为意的轻轻挑了挑眉,便继续低头挑选竹匾里的草药去了。

清歌一直坐在草地上,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盯着老妖怪,而是端正的望着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

凝视着她清瘦的背影,我不免有些同情起她来。

明明西北

山灵气逼人,可廑爻到底还是为了一己之私,置她于不顾。

虽然我和她同样是爱而不得,可若是北凌夜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对我,我定然不会如此执着。

太过卑微的爱,我不会去碰,也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

回到魔界后,我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哪里也不去,满脑子都在想,应该如何让廑爻放松警惕。

但心底,终究还是为了清歌一事愤愤不平。

西北山不是人人都能上得去的,这大概也是廑爻派清歌去的原因。

再则,他明知她是当年杀死我的凶手,可还是将她放了出来,如此行为,已然说明了一切。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清歌原本就是廑爻忠心耿耿的手下。

在寝殿内从天明一直坐到了黄昏,从没有哪个侍女来打扰过我,就连到了傍晚,也没有人传唤我去廑爻的寝殿内歇息。

这让我很是疑惑。

不过转念一想,兴许他只是因为正在策划之事而害怕面对我,害怕我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罢了。

此后几天,我们便只是在偶尔一起用膳时才说上几句话。

不知不觉,便已然相安无事的过了许多日,我掐指一算,竟

然已经是第七日了。

清歌,应该要回来了。

果不其然,等到黄昏时,我故意掐准了时间,往廑爻的寝殿方向走,还未靠近,便已然敏锐的捕捉到两人的交谈。

"清歌见过尊上。"

清歌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喘息,看来在西北山的这七日,身体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东西呢?"

廑爻根本就没在意清歌的伤势,开门见山的态度实直接得或许残忍。

我害怕廑爻发现我的到来,于是隐匿了身形和气息,在原处停了下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后,便又是廑爻刻意压低的嗓音,"他说了什么?"

想来是清歌已经把东西给廑爻了,而他口中的这个他,也定然是指老妖怪了。

清歌倒是没有半分隐瞒,如实将老妖怪的话转告给了廑爻,"老妖怪说,让尊上切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

闻言后的廑爻沉吟良久没有应答,我感受到自己逐渐发紧的呼吸,正在想,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一阵低沉到近似沙哑的笑声陡然入耳,哀伤而沉郁,令我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拳头。

原本就沙哑的笑声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取而

代之的,是略带嘲讽却释然的言辞,"这场风浪,终于要过去了。"

听闻他的话,我心下一阵怆然。

他所说的过去,是让我失忆忘掉北凌夜,还是再次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毫无悬念,他所希望的,必然是前者,可我要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路。

我收起思绪,显现出身形,若无其事的往寝殿走。

刚走了一两步,房间里廑爻和清歌的谈话便戛然而止,归于沉寂。

推门而入,看见的却是廑爻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正低着头,手持毛笔,写些什么。

房间里清歌的气息很弱,但是我敢肯定,她一定还在这里,只是说不定被廑爻隐藏起来了而已。

不着痕迹的将偌大的房间环顾一圈,最后在桌子前停下,低头去看,竟然是一副山水图。

廑爻很少作画,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二次看见他拿起毛笔画画。

他抬起头,凝视着我,唇角徐徐勾起一抹温和而浅淡的笑意,近似**的问我,"莫儿,你认不认得,这是哪里?"

方才我只淡淡扫了一眼画卷便移开了视线,可即使是再短的时间,我的心脏,也不可控制的抽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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