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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纸包不住火(1)

这个从一开始就将我一生悲剧奠定好了的地方,我如何会不知道?

"我在这里见他生,也在这里见他死,怎么会不认得。"

我以极度淡若清风的口吻说出口,好似所说的内容,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仿佛就连当初他死后的生不如死,也完全成为了过去式。

千疮百孔的心还是会痛,可是,却再不会将自己对北凌夜的情感在廑爻面前表现了。

廑爻似乎已经对我张口闭口都是北凌夜的现状感到麻木了,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轻轻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置若罔闻的说着自己的话,"等你宽心了,我们便一起去看烟波浩渺。"

宽心?

我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冷笑。

他所谓的宽心,大概就是等我吃了忘情丹以后吧?

究竟是为了弥补当初没能在泠烟洲同我赴约的遗憾,还是想要将我一眼万年的人,彻底从潜意识里替换掉?

我淡然一笑,"没有心了。"

已经心死,何来宽心?更遑论和他一起去泠烟洲了。

我原本觉得,趁着廑爻对我百般好而故作妥协,这样似乎也方便我下手。

可他太过精明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我突然有些理解老妖怪所说的,

以不变应万变是什么意思了。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意思远不止如此。

今天以后,我再没有在廑爻的寝殿居住,而是搬回了自己的寝殿。

清晨醒来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夫人,该用早膳了。"

我没应声,过了一会儿后,房门外的侍女自发推门而入,缓步走向床榻。

我撑起身子,刚要掀被下床,脑袋却突然一阵晕眩,我的动作一顿,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眼前一片漆黑,伴随着眩晕而来的,还有胸口明显的不适。

耳边是侍女急急忙忙奔至床榻前的脚步声,以及急切的问询,"夫人,你怎么了?"

晕眩并没有持续多久,胸口的不适也只是持续了几秒就恢复如常。

我轻轻拧起眉,缓缓睁眼,不明所以的甩了甩脑袋,伸手顺了顺胸口,"没事。"

也许是起身时太猛了,血气上涌,才会突然这样,毕竟之前也偶尔如此过。

侍女仍然尤为担心的看了看我的神色,"夫人,要不要请医者过来瞧瞧?"

我知道她担心我的身体,完全只是因为我现在是魔尊夫人。

她若是伺候不好,有了任何闪失,必定遭殃。

可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动了一

下,好似思莲又回到了我身边一般。

我的语气比起上一次凌冽了几分,"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侍女许是听出我的不悦,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战战兢兢的将我从床榻上扶起来,伺候我洗漱。

洗漱完用早膳时,我发现胃口并不是很好。

虽然之前也总是胃口不好,可是现在的胃口不好似乎有些实质性的差别。

可到底是哪里不同,我却说不上来。

如此过了两日后,我从梦中惊醒,恍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里是异界,虽说已是入秋,可到底也只是凉爽,不会有寒冷的感觉,可我竟然当真感觉到了冷意。

我恍然想起当初天雷之日时,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温度也是格外充满冷意。

可我抬眼看了看敞开的窗户,大亮的天色并没有任何异常,这股冷意,来得实在莫名。

我从床榻上起身,之前那股眩晕感再度来袭,胸口也是一阵发闷。

强烈的不适感令我直接扶着床柱,对着地面干呕了两下。

这些日子里,我所有吃的喝的,全部认认真真检查过了,并没有任何不妥,可为何……

还没等我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浑身便又是一阵凉意袭来。

连忙扯过身上的薄被披在肩上,眉头深锁。

在这之后,我畏寒、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的症状更加频繁,不过好在廑爻很少与我相处,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等再过了几日后,终于不头晕和恶心了,浑身却隐隐发疼,四肢也有些绵软无力。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具体几岁已然不清楚了,阿娘告诉过我,她怀我时的辛苦。

她说浑身就像是被针扎着一般难受,还特别畏寒,即使是在炎炎夏日,也会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

那时候府里的二娘还说了不少阿娘身娇肉贵的风凉话。

思及此,再一想到此前那一夜荒唐,以及我现在身体上所有的反应,不免心凉。

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上平坦的小腹,不安而慌乱的自我安慰,"不会的……不会的……"

可饶是我再如何不断自我催眠,梦中山洞里的缠绵**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一瞬间,我只觉整个世界都塌陷了,天昏地暗。

我没有去西北山找老妖怪,而是去了凡间,随便进了一家药铺,问掌柜的要了一副藏红花。

掌柜的将我上下打量一番,许是害怕我不知道藏红花究竟用来做什么,于是善意的提醒我。

"这位

小姐,这藏红花可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药材,你要它用来做什么?"

我面无表情的回应,"掌柜你放心,我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尔后拿起藏红花,放进随身的衣袋里,离开药铺。

回到寝殿时,天色渐晚,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夫人,尊上请你去寝殿用晚膳。"

我对着紧闭的门扉淡淡应声,"不去。"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扉内,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廑爻一如既往穿着一身黑色衣袍,一双狭长的凤眼促狭的凝视着我,眸光波澜不惊。

"莫儿,你在躲我?"

我身体不适的这些天确实是在躲他,就是害怕被他发现任何端倪。

敞开的窗户外有微微的清风吹进来,我极力抑制住想要轻颤的身体,若无其事的回应,"没有。"

我抬脚不疾不徐的往床榻边走,"没胃口罢了。"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淡淡疑惑的开口,"你已经很久都没有胃口了。"

末了,对着门外的侍女沉声吩咐,"去请医者过来。"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我往床榻挪动的脚步一顿,直接闪身到了他面前,故作镇定的开口,"不用。"

若是让医者诊断出我的喜脉,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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