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守往昔
碧海云天是一个特别可怕的地方。
颜辞镜本来早就想到了这点的, 但是具体怎么可怕他并不很清楚, 只是根据那位久凌帝君刚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进来推断可能不如冥界忘川。
他完全没料到会有眼前的场景, 近乎耀眼的光刺的他微微眯了眼,什么都看不清, 只得用手遮在眼前, 好半天才慢慢的看清了周边情况
别的先不说, 这鬼地方实在是太热了。
颜辞镜环视了一圈周围,只见一片飞沙走石, 沙尘飞扬在空中, 迷的人眼疼。
满天沙尘中还有两个男子的身影, 似乎是在交手, 不时的闪过几道剑光,冷白冷白的光。
颜辞镜微微皱了皱眉, 后退了几步才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 大概是想看打架又怕被误伤,躲得那么远, 也不是交手的二人是何许人也。
没等颜辞镜想完,漫天飞扬的沙尘都缓缓降了下来,原地站着一个青衣男子,手持三尺长剑, 不过还是少年身形, 眉眼清晰好看,唇角笑吟吟的带着两个小酒窝,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如果他身前没有躺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人的话。
青衣少年微微笑着用拇指抹过剑刃上的血迹,漫不经心的扫过不远处的那群人,满意的看到他们缩着身子往后退,然后转向了颜辞镜,挑高了眉尾,开口问道:“还有人想来试试吗?这位公子想来吗?”
颜辞镜没理他,转身就走。
灵根碎掉的感觉可不好受,他浑身还不舒服着呢,哪有时间来关注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鬼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青衣少年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发展,当即道:“站住!谁让你走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颜辞镜懒得理他,勉为其难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实在没什么用处,拿剑姿势都不对,一来不好出手,如果遇到稍微比他强点的,第一招就得被人抢了先机。
而二来……
楚闲随手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又把长风塞到了颜辞镜手里,教着他拿好了剑,带着他的手学着自己刚才的样子耍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笑吟吟道:“拿剑姿势必须要对,不然剑不好出手,你这剑势就比别人慢了那么一步,当然,像我这样的慢十步八步都不是问题,但你是初学者,拼的就是速度,知道先下手为强吗?不然你就算用再好的剑法,只要剑势慢了,弱点就露出来了,这不是给人靶子追着打?”
“这是第一点,你记着,长风剑素来以快出名,你要比剑更快!不然怎么拿的住它?不过二来嘛,自然就是这拿剑手法耍不了剑花了呗,用剑不就是为了好看,不能耍花样子还拿什么剑啊?”
二来,耍不出来剑花。
颜辞镜记得,这是他第一次学剑的时候楚闲握着他的手告诉他的,那个人用剑姿势实在是完美,美得令人惊叹。
那几年楚闲一直不明白颜辞镜为什么不爱剑,有这么好一个剑术师傅在身边,却偏要去学什么雁翎刀,其实,除了颜辞镜讽刺过他的“中看不中用”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楚闲的剑用的太好,好到颜辞镜觉得自己就算学上百年也比不过他,还不如学个其他的,不求好看不好看顺手不顺手,只要厉害就好,能让他早点保护闲闲就好。
只可惜,他还未学成,就永远失去了保护那个人的机会。
青衣少年不耐的又叫了他一声:“喂,哑巴吗?不会是新来的吧?你叫什么?”
颜辞镜把身子也转了过去,在可以压的人跪下的剧痛中冷冷淡淡的回道:“颜辞镜。”
那青衣少年歪头看他,又露出了自己的小酒窝,利索的收起了剑,笑道“你叫颜辞镜?真巧,我叫花辞树。”
这是颜辞镜第一次遇到花辞树,包括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原本剑上都溅了血迹打算再干一场的花辞树,怎么就这么停了手,还哥俩好的上来就搭上了颜辞镜的肩膀。
虽然被颜辞镜当场扔了下去。
后来颜辞镜又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适应了碧海云天这种反常的气候,能面不改色的面对炎阳烈日突然变成冰雪覆盖,甚至能在大雨滂沱里跟花辞树下棋——花辞树自己用石头刻出来的棋子——他就问花辞树为什么。
那时候花辞树正心灵手巧的在编一个草环,碧海云天这鬼地方能见的植物实在太少了,只有等到冰天雪地的时候,某些特殊的地方才会见到这么两颗顽强的长草,实在是要靠运气才能见得到,花辞树攒了好久,才勉强攒够了能编出一个小手环的长草。
他拿着草环靠在一块冰块上,冰块是常年不化的,冰的人面色冷白,不过寒冷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了,他对着太阳眯眼看了看草环,听到颜辞镜的话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花辞树漫不经心的抓过颜辞镜的手,把草环往他手上一套,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笑吟吟的回答他:“啊,因为你叫颜辞镜啊,哪来那么多原因对不对,啧,辞辞别摘,你知道朱颜辞镜花辞树吗?”
颜辞镜呆了这么久,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冰冷,被花辞树的手和草环冰了一下,当即就要摘下来,听了花辞树的话,勉为其难的给了他个面子,就没摘,点了点头,简短的答道:“知道。”
花辞树双手枕在脑后,微微往颜辞镜那边偏了偏身子,冲着他笑的乖巧又无害:“我师父给我取名字的时候,说的就是这首诗,朱颜辞镜花辞树。当日一听你的名字,我就想到他了。哎,辞辞,你的名字是谁取得?”
颜辞镜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楚闲和他的关系,想了半天,神使鬼差的来了一句:“我爱的人,他当时也告诉我,朱颜辞镜花辞树。”
花辞树愣了一下,转头惊讶的看他,口中道:“哎,辞辞,太巧了,我名字也是我爱的人取得。”
颜辞镜看他:“你爱你师父?”
花辞树挑高了眉眼:“怎么,不行吗?”
颜辞镜脸色常年如周边冰雪般寒冷,此刻却微微柔和了一点,就好像冰雪融化一角一般,他道:“其实,他也算得上是我师父吧,只是他直言不收徒,要我把他当哥哥。”
花辞树“唔”了一声,笑道:“这也太巧了辞辞,哎,你以前可是问什么都不说的,今天怎么主动愿意说了?”
颜辞镜再次把刚才融化的那一角冻了起来,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回答不回答都问题不大,不太划得着张口回答。
花辞树早就习惯了他这个风格,又问道:“那你被扔到这里,你哥哥知道吗?”
颜辞镜点了点头,缓缓道:“是他开口的。”
花辞树猛的睁大眼睛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声音略有些发紧:“他开口的?他不喜欢你吗?为什么要……”
颜辞镜抿了抿唇角,冷冷清清道:“他不知道,也不会喜欢我。因为……因为我害得他生不如死。”
花辞树听出他的声音里微微有些颤抖,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颜辞镜转头看他,眼睛被万千冰雪之色掩盖的紧紧的,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他道:“全身龙骨皆断,算不算生不如死?”
花辞树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道:“龙骨?”
颜辞镜点头:“他是天界龙君,而我,是不干不净的神魔混种。”
花辞树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故事这么耳熟?”
颜辞镜没听清:“嗯?”
花辞树一股脑从冰块上翻了起来,爬到了颜辞镜肩膀上,整个人靠在他半个身子上,看着他的眼睛亮的可怕:“我说,这故事好耳熟。他是天界上神,而我是歌姬与魔尊之子。”
颜辞镜不自然的挪了下身子,问他:“你家师父?”
花辞树点头:“是啊,你知道吗,我师父遇到我的时候,我差点被卖了。”
颜辞镜点头:“知道,你讲过。”
花辞树“哦”了一声,继续道:“我师父他,他教我收余恨,免心恶,且自新,改性情,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可是啊,我一样也没学会,反倒是学会了喜欢他。”
颜辞镜歪头看他,轻声道:“闲闲从没教我这么多。”
花辞树笑了起来,头枕在颜辞镜肩膀上,笑出的眼泪沾湿了他红色的外衣,他边笑边道:“不一样的,他是我在黑暗中唯一一道光,可是他从未想过真正照耀我。”
他抬头看颜辞镜:“他就像一颗星星,我想把星星摘下来,却连流星划过天际的那道光都拽不住,道不同,不可同归。”
颜辞镜破天荒的揉了揉他的头,第一次没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推下去,他道:“说起来,闲闲与我,就像是一个梦,而如今,梦终归是要醒的。”
花辞树问他:“那你醒了吗?”
颜辞镜先是看向了前方,仿佛透过了碧海云天的冰天雪地,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是不知那一片冰天雪地的尽头,有没有一个楚闲。
他道:“他已经醒了,而我,画地为牢,困守往昔。醒不过来了。”
颜辞镜并不知道,透过那一片冰雪,在很远很远的前方,远到看不见的地方,远到出了碧海云天、再也看不到冰天雪地的地方,其实是刚好能看到悯颜殿的殿门的。
尚未恢复好的楚闲躺在内室里,手里握着一本书,他略有些奇怪看向殿门方向,喃喃道:“奇怪了,怎么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难道是久凌的眼线?”
作者有话要说: 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锁麟囊》
我觉得我在最后放了好大一颗糖,甜吧,看我多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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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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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既明:“任何犯罪分子都是有可以击败的软肋的,毕竟,人性本善。”
辛修平静的告诉他:“错,人性本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