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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节

        没搬过家,是黑中介搬的!两个事件合为了一个事件。

        周庸:“徐哥,这几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我说:“不就是小区门口,问咱租不租房的那几个人吗。”

        周庸问我:“不会真是黑社会杀人事件吧?”

        我说:“应该不至于,为了点租金就杀人,代价也太大了。”

        我和周庸出了小区,打算跟踪一下那几个中介,但他们已经不在了。第二天,我和周庸一早就去了小区蹲守,暗中观察那几个黑中介。他们一整天就在附近闲逛,见人就问租不租房,顺便贴一些“房东直租”“免中介费”之类的小卡片。晚上8点多,他们收工了。我和周庸一路跟着,走到了一片平房区。

        电线杆上的租房广告不要轻易相信

        这一片有很多小平房,房屋分布零散,我跟着他们走到一间稍大的平房,只见门口写着:“老四合院,十万元出售。”他们生活得很不错,搬了烤架在院里烧烤,还拿手机放着音乐。

        我和周庸就躲在旁边的房子后面看着。

        过了一会儿,他们吃饱喝足了。一个年纪较大,看起来像是“带头大哥”的人出来把门关了。我和周庸走过去,扒着大门的门缝偷看,他们从一个小铁盒里,拿出烟丝卷着抽。烟味很浓,我和周庸隔着大门也能清晰地闻到。

        我看着周庸,小声告诉他拿手机录下来:“他们抽的是大麻!”

        我和周庸第二天又赶早过来蹲点。10点多时,“带头大哥”开门出来,走向一辆私家车。我在背后叫住了他,给他看了昨天我和周庸透过门缝录下的抽大麻视频。

        “带头大哥”笑了:“这也算证据?能看清个屁啊!”

        我说是不太能看得清,但不还有尿检呢吗?我只要报警,屋里面估计没人能过尿检。

        “带头大哥”皱了皱眉:“你们到底想干吗?”我说我想知道陈怡的事。

        “带头大哥”一脸疑惑:“谁?”

        我感觉他是真不知道,就把陈怡住的房间和东西被他们搬走的事情告诉了他。“带头大哥”叫出了一个小弟,问了几句,转头和我说:“他什么都知道,你问他吧。”

        小弟告诉我,他们一个月前恐吓陈怡搬出去,但后来好几天都联系不到她,去看了房间也没人。他们就把房屋给清空了,重新租给了别人。

        我问他陈怡的东西还在不在,我想带走。

        小弟看着“带头大哥”,“带头大哥”点了点头:“让他们拿走吧。”

        我和周庸带着陈怡的“遗物”回到了家。我们开始在一堆衣服玩具和杂物中,找有用的东西。周庸找到了一个劳务合同,日期是2015年1月4日。这是一份演员合同,上面写着陈怡将出演一部名为《囚禁之罪》的网络电影,拍摄周期是一个月,片酬是五万元。剧组的联系地址是CBD附近的一家酒店。

        我和周庸前往该酒店,寻找这个剧组。敲了门却发现,里面并不是《囚禁之罪》剧组,而是一个叫《爸爸你在哪儿》的剧组,也是拍网络电影的。我和周庸下了楼,向酒店的前台小妹打听消息。她摇摇头,说:“不记得你说的那个剧组,我们这儿每天都有十几个组进来,太多了实在记不住。”周庸不死心:“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前台小妹看他一眼:“这么跟您说吧,现在我们酒店要是炸了,明年各个视频平台,至少得少一百多部网络电影和十多部网剧。”

        周庸:“这事儿靠谱,为国家做贡献啊!”

        我拉着周庸走:“别闹了,这事交给静姐吧,她在广电有些朋友。”

        我给田静打电话,让她找朋友帮忙查一下《囚禁之罪》的立项信息。没多久,田静给我回了电话:“我朋友说查不到。你说的这部电影根本就没立项,广电这边完全没有备案。”

        我说:“知道了,帮我谢谢这位朋友。”

        田静说:“好,你最好找网络电影圈内的人问问。他们那圈子不大,基本都互相认识,应该能知道点信儿。”

        我说行,然后让周庸打给他的朋友陈二桶,让她帮忙打听一下《囚禁之罪》。

        周庸点点头,开始给陈二桶打电话,没说两句,周庸转头看我:“徐哥,二桶说她知道这个片子。”

        我说:“快问她从哪儿知道的。”

        做网络电影的人,一般都会加几个网络电影圈的交流群,里面都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他们需要相关人才时,会在群里发布招聘消息。陈二桶就是在一个网络电影的群里,看见了《囚禁之罪》招女演员的消息。

        周庸让她赶紧转发过来看看。

        陈二桶给周庸转发的《囚禁之罪》的招人信息上,有对应聘女演员的要求和电影的大致介绍。剧情方面没讲,就说是根据一个日本的真实事件“绫濑杀人案”改编的。

        我用手机检索了“绫濑杀人案”。

        周庸看完傻了:“和陈怡的死法一模一样啊!”

        这时候陈二桶又来电话了:“发招聘信息那个人,我认识!还记得我和你们说,和我一起发现油桶里有尸体的那个场务吗?就是他!”

        周庸挂了电话问我:“徐哥,是不是有一个说法,犯罪嫌疑人会回到案发现场,因为这样会让他们很爽。”

        我点头。确实有这种情况,但不是因为觉得爽,而是因为他们想观察警方的反应,和有没有残留证据之类的,以做出应对。

        周庸“哦”了一声。

        我没理他。现在事情的线索甚至真相就在那个场务身上。但陈二桶除了知道他的微信号外,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周庸问我怎么办,我说报警吧。警方根据我们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所有和场务有过接触的人。通过盘查得到的信息,两天后,警察找到了他在燕市的住址,并逮捕了他。

        审讯结束后,鞠优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问她有结果了吗,她“嗯”了一声。

        我问她能跟我透露一下吗,她思考了一会儿,问我:“你知道真人电影吗?”

        我知道什么是真人电影。还在美国时,我曾经跟着Discovery探索纪录片组,采访过一个做地下影视的人。他说美国的地下影视圈有这样一种产业,有人专门拍摄指定的真人电影,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富豪。

        这里的真人电影,不是我们常说的由真人参演的电影,因为怎么演都不可能达到最真实。他们所指的真人电影,就是对演员做出各种真实的事,拍摄出最真实的电影,这种“犯罪案件重演”就是真人电影中的一种。那个地下影视的从业人员,还给我看了一个真人电影的片段。一个男的骗女演员在床上亲热,快到**时,男的拿出刀子对不知情的女演员割喉。

        尼古拉斯·凯奇拍过一部叫《八毫米》的电影,讲的就是追踪“真人电影”的事情,很真实,也很可怕。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实际也是夜行者的一个分支,只不过不以调查新闻为主,而更多是受人委托,帮人解决问题罢了。简单来讲,他们那种夜行者更偏侦探一些,基本靠帮有钱人解决问题来赚钱,比我这种更赚钱。我和老金、周庸,主要靠贩卖真相生存,虽然不能说绝对干净,但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

        《八毫米》由尼古拉斯·凯奇主演,讲述私家侦探汤姆·威勒调查案件、发现真相的冒险故事

        我问鞠优警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鞠优让我放心:“如果还有其他人,就全都找出来;如果有产业链,就连根拔掉。”

        我说:“行,那我就不掺和了,之前查到的事情也会保密,不会影响警方调查。”去法医中心看尸体时,我就签了保密协议。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这种“卖真相”的夜行者还是有底线的,不会为了赚一点儿钱,影响到正确的事,所以——我们这次又要赔钱了。

        挂了电话,周庸问我:“怎么样,有结果了没?”

        我点点头:“就是个变态而已。”

        周庸:“切,没劲,我还以为有什么地下组织、产业链之类的呢。没意思,我走了!”

        我问他干吗去。

        周庸嘿嘿一笑:“今晚约了彦彤姐一起吃饭。”

        10

        独居姑娘回到家,屋里多出仨烟头

        在燕市生活,除了调查和写稿,还有一项烦恼——租房。

        2016年4月14日,我的房东找到我,赔付我违约金,让我在一个月内搬走——燕市房价今年翻了一倍,他把房子卖掉了,只等过户手续办完。

        在燕市租房,是件麻烦事。

        燕市市委、市政协社法委联合发布过一份《燕市青年人才住房状况调研报告》——在燕市,有43.8%的青年人遭遇过黑中介。

        这些黑中介不止骗钱,有时也骗些其他的,比如色。

        除黑中介外,邻居是租房另一个可能的麻烦。

        因为燕市房价高,租金贵,90%的人都会选择与人合租——与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合租,肯定会有安全隐患。谁也不知道,一墙之隔的邻居是否品行端正。甚至,住了很久后,才发现隔壁的邻居是一具尸体。

        我认识一姑娘,她通过App租了一间卧室,却从没见过同屋的邻居。二十多天后,风把邻居的门吹开,她发现了一具尸体。

        即使是我,对在燕市租房这事也很头疼。

        接到房东通知后,我琢磨着打电话约田静——我想让她陪我挑房子。

        刚要拨号,她先给我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心有灵犀啊,静姐,正想给你打呢。”

        田静说:“你别贫,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我说:“客气,我也有事想找你帮忙,你先说吧。”

        田静的堂妹田蕊,是燕**学院的大四学生,现在白云寺附近的律所实习。为了工作方便,她在玄寺嘉园租了间房。13号晚上,田蕊下班回家,洗了个澡,给床边窗台上的花浇水。浇水时,她发现花盆里有点东西,仔细看了看,是两个烟头——她吓坏了,自己从不抽烟,花也是亲手刚种的。她仔细观察,又发现了一些反常的事——房间里有泥土,牙刷被人用过……

        最后她确定,自己不在家时,卧室进了人,并在床边抽了两根烟。

        她很害怕,但不愿和父母说,怕他们担心。然后她想起了自己的堂姐,田静——她曾是个资深记者,于是她打电话给田静,寻求帮助。

        我看了看表,还不到7点:“你妹妹现在在哪儿呢?”

        田静:“在我家。”

        我让田静把她妹在玄寺嘉园的住址发我,让她俩到那儿等我,然后我给周庸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汇合。

        我和周庸在玄寺嘉园西南门进了小区,向田蕊住的十三号楼走,迎面过来一姑娘,短裙黑丝高跟鞋,穿得花枝招展的,周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周庸:“嘿,徐哥,质量不错啊,你说我是不是去要个微信?”

        我说:“你去要吧,她肯定给你,因为这姑娘十有**是一楼凤。”

        周庸:“徐哥,你这揣测也太恶意了,看人小姑娘穿得前卫点,就猜测人家是失足妇女!”

        我没和他争论:“你知道这什么小区吗?”

        周庸:“玄寺嘉园啊,你让我来的。”

        我说:“这小区还有个名字,叫玄寺区。”

        周庸:“是我知道的那个玄寺区吗?”

        我说应该是。

        玄寺区,是燕市很传奇的一个小区。曾经是最知名的二奶村,以前许多有钱人包了情人后,都会在这里给她买套房。后来许多失足妇女觉得,这里有钱又有**的男人多,商机很大,就也纷纷跑到这边来租住,当起了楼凤。于是这里变成了失足妇女的聚集地。

        周庸感慨:“我上高中时听朋友说过,每天大奶楼下骂二奶,冬天最冷时,这小区里仍然都是黑丝和大白腿。一直想来看看,今天可算来了。”

        我说:“你别感慨了,咱先去帮你静姐解决问题。”

        我和周庸上了楼,田静和田蕊已经在楼上等着了。田蕊和她姐一样,个儿高,长得很白净。

        田静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田蕊说:“我姐跟我说过你俩,你们写的东西我也看过。”

        田蕊住的是套两室一厅,我问她整租还是合租。

        田蕊:“本来是和同学合租的,前段时间她搬男朋友那儿去了,就变成我自己住了。”

        我问她丢东西了吗,田蕊说没有,电脑和iPad就放在桌子上,都没丢。

        我点点头:“先看看你的房间吧。”

        田蕊的房间大概有二十平方米,收拾得很干净,屋里有一个衣柜和一个架子,床靠着窗边,床单和被褥都是素色的。

        窗台上摆着那盆发现烟头的花,烟头还在花盆里。周庸戴上手套,伸手把烟头拿出来,摆在窗台上,转过头:“徐哥。”

        我问怎么了。

        周庸:“这俩烟头不是一个牌子的,一个是黄金叶,一个是南京。”

        我过去检查了一下,一个烟头是二十六元一包的南京十二钗,另一个是二十元一包的黄金叶大金圆。

        周庸:“可能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然后抽的都是自己的烟。”

        我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我问田蕊,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进她屋吗?她说是。

        “我是个处女座,对屋里东西的摆放特敏感,不只是烟头,纸巾盒的位置也变了。地上有土,我的电动牙刷早上走之前换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是湿的。厨房电热壶里的水是温的——可我今天根本就没烧水!”

        我说:“你能判断烟头是哪天出现的吗?”

        田蕊点点头:“我花盆里养的是雨林植物,特缺水,燕市天干,我每天都给它浇一次水,烟头是昨天才出现的,之前一直没有。”

        我说:“你平时锁卧室门吗?”她摇摇头:“这房子就我和我同学住,锁卧室门干吗?”

        周庸:“有没有可能是你同学回来了,这些都是她做的。”

        田蕊说:“不可能,我同学不抽烟,而且我问她了,她没回来。”

        有很大的可能,昨天以前,田蕊的房间并没进过人。而昨天她发现家里进过人后,直接就去了田静的家里。那个进了她屋却没偷东西的人,即便想对她做什么,也无从下手。

        田静把我拉到一边:“徐浪,现在怎么办?”

        我说:“可能需要你表妹在这儿住一晚。”

        田静皱了下眉:“那她有危险怎么办?”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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