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暖家饭

请客这天, 刘美云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屋子。

早饭是陆征早上起来做好温在锅里的，刘博文也被他一大早送到吴桂芳家去找宋金宝玩了。

她吃了饭又给小黑煮玉米糊糊，等差多两三点的时候, 吴嫂子就带着他家老大还二丫过来帮忙了。

“磊子, 你把盆洋芋刮干净, 仔细点。”

“二丫, 你负责洗菜，多冲两道水, 别把叶子糟蹋了。”

刘美云坐在灶台边, 被吴桂芳安排了个烧水的任务。

“嫂子, 要我来洗菜吧, 水还点凉二丫还小姑娘呢。” 刘美云实在坐住，刚要去二丫头，肩膀上就挨了吴桂芳一巴掌。

“哎呀, 你别添『乱』。这让你烧着水么，洗菜兑温水就行了。交给俺们娘仨, 你掺和进来, 俺脑子还『乱』咧。” 吴桂芳今天是一点打算让刘美云『插』手。

人陆营心疼媳『妇』咧, 早就偷偷拜托她盯着让刘美云少干活。

陆营疼媳『妇』儿的名，在岛上快传了, 吴桂芳也没往别处想。

怕刘美云再说干活个话，吴桂芳赶紧想了个话头岔, “俺看你家博文好像了一截，现在比我家金宝了, 皮肤也白净，你们两口子咋养的？这才半年吧，俺家金宝就是个, 他爹天天愁呢。”

“还没到时候吧，小孩子个是一阵阵的，要蹿个头的时候营养跟上多运，而且还得看遗传基因。”

刘永年夫妻俩个子本身低，她自己快一米七了，刘博文将来应该也会矮，身这这方面她倒是从来没担心过。

“啥鸡阴？” 吴桂芳听到一个新词儿，以为自己听岔了，停下手里剁骨刀就问：“关鸡啥事？”

“是吃的个鸡，是这个基因。” 刘美云用柴火棍儿在地上写两个字，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小孩子身一部分原因在父母，就是遗传。”

“嫂子你知道啥是遗传吧？”

“个俺知道，就是谁生的像谁呗！”

“对，就是这个意思。”

“俺以前只知道孩子模样随爹娘，这身也一样？”吴桂芳琢磨了一会儿，又大信，“但俺们村的娃爹娘也咋，孩子能蹿得跟竹竿儿一样，你这准吧。”

“这个遗传也止跟父母，还隔代遗传，而且后天营养和运要跟上。”

吴桂芳一天学堂没进过，她听着刘美云说话，觉得是自己这辈子说出来的种，地上俩字儿她也压根认识。

“嫂子，咱岛上扫盲班吗？”

“还没呢，过俺听周政委家口子说，好像最近是要搞一个啥扫盲班，正在找老师呢。” 吴桂芳看向刘美云，“妹子，俺看你就适合当老师啊！待会儿周政委家两口子也过来吃饭，俺要帮你提提？听说每个月还补贴粮呢。”

“算了吧。”刘美云摇头拒绝，“我还要照顾家里，肯定忙转，嫂子你要是想学认字，我空了教你还行。”

玩笑，当老师可是什么轻省的活儿，而且她怀孕了，一天大半时候困乏得要死，哪个精力去折腾。

“俺行，俺看字儿头疼，费功夫，还多纳两双鞋底子。” 吴桂芳手脚麻利的在灶台上忙活，眼角笑意在脸上拉出一道浅浅细纹，“俺家几个娃会认字就行。”

“可嘛。”刘美云顺着她的话说：“我看嫂子家几个孩子，读认字挺积极的。”

除了宋金宝。

“俺看扫盲班的老师，到时候没准儿会落到白婷头上呢。” 吴桂芳把岛上的家属想了一圈儿，觉得最可能的，就是和刘美云一样刚嫁到岛上久，在城里念过中的二营家的媳『妇』儿了。

“白婷？”

“就二营家媳『妇』儿，比你早结婚俩月，你来岛上的时候她刚好回娘家住了段日子，前久才回来呢。”

刚结婚的新媳『妇』儿，这回一趟就是好几月，旁人还啥白的，受了岛上艰苦条件呗。

要吴桂芳说，是城里文化人，她美云妹子就一点娇气，人到岛上好些日子了，男人孩子照顾得好说，家里里外外弄得妥帖。

刘美云对扫盲班感兴趣，谁当老师她自然也所谓，因而笑笑就没再接话茬了。

晚饭时候，陆征的几个战友陆陆续续上家来，二丫和磊子就帮着招呼人。

“美云辛苦你了。” 陆征抽空到厨房和媳『妇』儿腻歪。

刘美云把围兜一拆，推人出去：“我啥也没干，是吴嫂子弄的，你想想咋谢人家吧。”

陆征站着，附在她耳边悄问：“今天咋样，难受。”

“没啥感觉。” 刘美云实说，看见外边似乎又来几个人，她赶紧一巴掌把男人呼走，“快去招呼客人，我盯着骨头汤，人齐咱就饭了。”

“你注意着点，别磕着碰着。”

陆征一副老父亲的『操』心模样，刚好被进来灶房的吴桂芳瞧个正着。

“哎呀陆营，你一个男人咋老往厨房钻，赶紧上外边去，别在这儿杵着，你媳『妇』儿又会跑，盯么紧干啥呢！”

陆征被吴桂芳的大嗓说得脸热，最后盯了刘美云一眼，才依依舍的走了。

“俺看这岛上，谁没你家征这么稀罕媳『妇』儿的。”吴桂芳把锅里的大骨汤一搅，舀了勺尝味道，觉得差多了就把柴火一熄，朝刘美云道：“你件白『毛』衣今天咋穿？”

“这是干活嘛。” 刘美云一时还没想起来。

吴桂芳往外头瞥了一眼，压低音道：“赶紧去换上，俺可是看见三团家的把她侄女也带来了，还穿了个大红的小袄，姑娘可精着，当初一眼看上你家征，结没戏，这回肯定是专来看你的。”

刘美云眉梢一跳，还真知道陆征这个小『插』曲没告诉她。

“嫂子你说的是供销社姑娘？” 刘美云隐隐记得，供销社两个售货员，一个是三团家夫人，还一个就是她侄女。

“就是她！俺会儿还在老家，也是别人跟我说的，俺看八九离，反正你也穿漂亮点，咱能输阵仗。”

刘美云看了眼自己身上因为干活换上的粗布褂子，胳膊肘还带俩袖套，她把烧火棍儿往旁边一丢，“行，我去换个衣裳！”

她就说嘛，每次去供销社没个好脸『色』，还以为态度最差的售货员就刚好让她遇见了，看来人家只是对自己态度特别差。

刘美云回房间把衣服一换，套上干净崭新的白『毛』衣，头发用皮圈松松垮垮的扎在后边，额前再弄几缕碎发，对着镜子一照，气质温婉人，面『色』红润，精气神挺错。

她满意的走出去，在吴嫂子示意下，把最后一道骨头汤给端上桌。

堂屋里两张桌子拼起来一共坐了几个人，拖家带口的营、团，也还单着的小战士，原本在热热闹闹的说话，对着一桌子热菜眼馋心热，猛地看见刘美云走过来，好些人愣了一瞬。

白『色』『毛』衣衬得刘美云皮肤透着亮的白净，眼睛黑亮亮的，唇『色』是自然健康的红晕，身段儿纤细柔美，五官也知道咋的，除了漂亮还是漂亮。

纵使天天能看见媳『妇』儿的陆征，也很没出息的看呆了，眼睛就盯着刘美云张漂亮得晃人心神的脸蛋，全然没一点平时当营训练人的严肃。

“这就是征媳『妇』儿吧，模样真俊，陆营好福气啊！” 周政委夫人王秀英打眼也被刘美云惊艳到了，这么好看的姑娘，在岛上几乎找出第二个，就连之前在她们圈子被调侃成“岛花”的白婷，这样一对比些逊『色』。

“谢谢嫂子”刘美云走到陆征旁边的位置，笑着回道：“哪嫂子年轻的时候漂亮，我们以前在文工团可是听过嫂子名号的，上前线慰问演出，还在炮火底下救过战士生命，嫂子您才是我学习的榜样。”

刘美云这番话很快就把桌上的注意力从她身上挪，旁边人顺着话茬就笑道：“可么，秀英嫂子和周政委也算是伉俪情深，两人一个战壕出生入死过来的。”

说话的是个挺漂亮的女人，瓜子脸，挺鼻梁，头发盘在脑后，看起来干练又精，好巧巧的是，人今天也穿一件领『毛』衣，过是水蓝『色』。

“白婷，你这嘴巴也是抹了蜜的。” 王秀英笑着敲了她一下。

“赶紧吃吧，等会儿菜凉了。” 周政委喝口小酒，眼馋的盯着桌上的饭菜。

“对对对，大家随意点，赶紧筷子，今天是吴嫂子的功劳，我怕做好糟蹋粮食，就让吴嫂子给我帮忙的，这一桌也就这个卷饼子是我烙的，还这骨头汤要趁热。” 刘美云到底是女主人，站起来用大勺先给周政委碗里添了碗浓汤，然后又挨个儿添了菜。

饭桌上的招呼，她说能做得完美吧，但肯定没给陆征丢面儿。

“美云，你辛苦了。” 陆征等媳『妇』儿一坐下，就在桌子底下悄悄抓人小手。

刘美云睨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赶紧吃饭。

一大桌这么多人呢，还眉来眼去的，别说旁人，就是她自己点儿受了男人的腻歪。

而好巧巧的，俩人这眉来眼去的小作，刚好被对面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穿大红小袄的女孩儿瞧个正着。

赵兰兰气得没胃口吃饭，眼前一大桌子菜，她越看越胸闷。

要是和陆征结婚的是自己，这会儿陆营身边女主人的位置也应该是她的，就是得漂亮点嘛，什么了起的，她还份供销社的正式工作呢，而且她姑父还是团，她以后一定让姑妈给自己找个比陆营还要强的男人嫁了。

越想越气的赵兰兰，从盘子里捞了一块大饼子，饼子白面做的薄薄一片儿，啥馅儿没。

“白婷姐，我记得你做的卷饼子可好吃了，上次去你家吃过一回，我到现在还记得味儿呢。”

赵兰兰旁边坐的就是白婷，她这一句话隔着老远的男人们没听见，挨着的几个女人是听出话里味道对。

旁边赵兰兰的姑妈在底下踢了她一脚，笑着打圆场：“这可是精细的白面，肯定咋做好吃。”

可赵兰兰一根筋，她憋了一晚上的闷气，还许她说两句话了，“白婷姐，下次我能能去你家，你教我做呗。”

“好啊，下次我教你。” 白婷笑着给赵兰兰碗里挑了一筷子菜。

就坐远处的刘美云，权当没听见没看见，只慢斯条理的夹了块卷饼子，给里边裹上黄瓜条、胡萝卜丝，又舀了一勺自制的黄豆肉沫酱卷好往陆征碗里放。

陆征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对这道被刘美云改成简易版的京酱肉丝很熟悉，很快吃完一个，他忍住道：“媳『妇』儿，再帮我卷一个呗。”

这时候刘美云自然依他，又给卷了一个放他碗里。

“原来这饼子是这么吃的啊，我说旁边碟黑乎乎的啥玩意儿。” 周政委是个吃货，他看陆征吃的喷香，等及就自己上手也卷了一个，还别说，味道真错。

“是啊，征他们边兴这样吃，我就试着做一下，嫂子们要尝下，给提点改进意见。” 刘美云干脆站起来，端起盘子给一桌人分了，到赵兰兰跟前的时候，她脸上笑容减。

“我要”赵兰兰没好气的拒绝。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美云你别介意啊，她就这脾气。” 赵春梅要是顾忌人多，真恨得一巴掌拍她这个蠢侄女脑上。

“没事儿”刘美云没放在心上，转一圈一大盘饼子很快就分完了。

吃过的赞绝口，周政委夫人王秀英，看自家男人一口气吃完两个卷饼子还知足，干脆就跟刘美云请教做法。

“嫂子，这个很简单的，饼子烙好往里边卷菜就行，主要是这黄豆肉酱，等哪天嫂子空，我再仔细教你。”

黄豆肉酱还是她在沪市跟周慧茹学的，是什么独秘方，只要舍得花钱买肉。

“感情好，回头我再来麻烦你。” 王秀英满眼带笑，觉得这陆营眼光是真会挑，一挑就挑中这么漂亮个美人儿，『性』子脾气看着挺好，关键是个聪人，一点没小姑娘种扭捏害羞的劲儿。

“回头我也跟着凑个热闹呗，我看我家爱国也挺喜欢吃的。”

白婷笑意盈盈的用手帕替孙爱国把小心吃到嘴边的葱花给抹干净，脸上是一副心疼丈夫的好媳『妇』儿模样，桌子底下用手偷偷掐男人大腿，耐烦的小嘀喃：“注意形象。”

被掐的男人眉梢一皱，眼里闪过痛快，但也没发脾气，只是用袖子把嘴一抹，转头又和战友喝酒聊天去了。

而旁边同病怜正被她姑妈在桌子底下掐大腿的赵兰兰，本就气调顺，看着眼前跟自己关系挺好，得也很漂亮的白婷，忍住脱口就道：“白婷姐，听说下个月你就要到扫盲班去当老师啦？”

“是啊，前天刚收到的安排。” 白婷笑着点头。

说到这份工作，她脸上的笑容真切多了，虽然只是一个扫盲班的老师，但好歹也分津贴，等年岛上的学校建好，她肯定能成为正式老师。

岛上这么多军嫂，能安排工作的没几个，大部分女人一结婚就是在家带孩子围着男人灶台转，没事儿在院儿里做做针线拉拉家常，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可是她愿意过的。

就像眼前这一大桌子上坐着的，除了极个别的一份正式工作，其他人哪个是在家带孩子。

就算新来岛上的刘美云比她漂亮又何，为了嫁人听说还把文工团的工作给辞了，甚至还带了个拖油瓶，这种见识浅薄，除了一张漂亮脸蛋就没啥本事的女人，她才稀罕来往。

说到扫盲班，桌上嫂子们可的话题聊了。

觉得新鲜想去试试的，觉得没必要太浪费时间，还想去放下家里男人孩子怕耽误事儿的......

“美云姐，你识字儿吗？”赵兰兰故作一脸热心肠的说：“你要是认识，可以去扫盲班让白婷姐教你啊，我听说陆营还上过军事学校，你多认两个字儿以后和陆营肯定更话说。”

赵兰兰听说刘美云家里情况太好，她以为是穷的，指定大字识一个，根本配上人陆营。

而她自己好歹还上过几年小学呢，他们村子里，能上完小学的没几个，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什么好的紧着她来，底下没弟弟妹妹跟她抢，就连姑妈嫁到部队随军也能想着给她安排个体面的工作。

她一能认字儿，二一份正式工作，家里父母疼爱，岛上还姑妈姑父帮衬，赵兰兰觉得自己这条件已经算够可以的了，而且她得也差呀，凭啥她姑妈就老胳膊肘往外拐，说她配上人陆营。

被人惦记一晚上的陆征，知道赵兰兰心里些小心思，只是看到人质疑她媳『妇』儿的文化程度，就忍住道：“美云用去扫盲班，她自学能力非常强，我平时还要向她学习呢。”

陆征说的是大实话。

他觉得他媳『妇』儿可聪了，时刻忘记学习，时候他从部队带回来的报纸，里边好些内容她看得比自己还白。

“可嘛，美云妹子一手字也写得贼漂亮。” 吴桂芳逮着机会就往赵兰兰胸口戳刀。

岛上谁知道，赵兰兰一□□爬的字儿最难认，时往供销社口黑板上写个通知告示啥的，她家大丫二丫要看半天才能认出来。

赵兰兰没想到陆营会站出来替刘美云说话，她脸一热，点知所措，刚才股得意劲儿也全没了，这会儿又被吴桂芳冷嘲热讽，么多双看热闹的眼睛盯着她，顿时点下来台。

再看旁边一直没说话，完全跟着没事儿人在吃吃喝喝的刘美云，赵兰兰更生气了。

觉得她就是话本子里惯会耍手段骗人的狐狸精，早晚一天会被拆穿真面目的！

荣幸得了个狐狸精称号的刘美云，并在意赵兰兰点小心思，小丫头还是太年轻，啥写在脸上，她和陆征扯证结婚了，今天就算她一句话说，等天家属楼的嫂子们肯定也会替她说。

到时候她一个还未出嫁的小姑娘，指定得面对多少风言风语，过谁叫她自找的了，没脑子的醋精值得同情。

刘美云同情，倒是人同情。

“对了美云，我听说你弟弟也在岛上，怎么今天没看见人？”

白婷到底和赵兰兰几分交情，虽然她也认同赵兰兰的做法，惦记一个已婚男人，还是军婚，大家在一个岛上处，但凡点脑子的人，干出来这事儿。

话题这么一转，几个嫂子们挺好奇，也顾上去琢磨赵兰兰今晚的抽风了。

刘美云带弟弟随军、陆营娶媳『妇』还得供养小舅子......

岛上关于夫妻俩的闲话少，没来吃饭之前，大家对刘美云的态度也是一般般，以为这又是一个扒着婆家吸血的女人，仗着几分姿『色』，把男人哄得团团转，肯定好处。

过这一顿饭吃下来，小夫妻俩浓情蜜意，陆营挑个菜要一口一个媳『妇』儿，刘美云也没大家想象的脾气么厉害，反而『性』子挺温柔挺好处，招呼客人也是面面俱到，谁的话能接上，小家子气。

总而言之，这顿饭，至少让岛上的嫂子们对刘美云这个新媳『妇』儿，多多少少些改观。

“我弟放到吴嫂子家里了” 刘美云笑着看向白婷，虽然也是朝自己来的，但得说，白婷就比个赵兰兰聪多了。

她实话实说：“小孩子皮，我怕吵着大家吃饭，而且今天忙起来也怕照顾上。”

“还是你想得周到。” 周政委媳『妇』儿王秀英一脸赞同。

这个她可太深体会了，早先她家请客一回，家里几个孩子就跟平时没吃饱似的，又哭又闹，吵得她头疼了两三天，今天也是怕麻烦，把孩子丢家里给婆婆照看着，说啥她带。

“可嘛” 吴桂芳笑着道：“而且美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桌子吃食，说是给他们小孩儿也来个聚餐啥的，你是没见着，俺家几个孩子，今儿一天乖得简直像俺生出来的，就俺家老宋是被他们撵出的，就盼着俺们在，好在家翻天呢。”

“天磊这个大哥照顾着呢，大丫二丫也懂事了，能翻什么天。”宋副营好久没在吃喝上这么畅快过了，心情错的他，难得体贴一回给吴桂芳碗里挑了两筷子菜，“赶紧吃吧，少说话。”

人家陆营夫妻俩大方，一桌子菜说管饱，但也能让人敢下筷子。

他家自从老娘生病，家里还四个孩子要供养，一个人的津贴就够这一大家子生活了，平时顿顿玉米粥，这好容易个荤，家里几个孩子也难得这么兴，他还啥知足的。

就是自家婆娘这嘴闲住，功夫，知道多吃两口菜嘛！

饭桌上，跟宋副营一个想法的人在少数。

男人喝酒聊天吃菜，压根关心女人们讨论的话题，女人们呢，眼瞅着桌上菜变少，她们还没咋吃呢，于是关于陆营养小舅子的话题，就这么被绕过去了。

这年头，啥吃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