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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贤士

易筐道:“知道一些。”

慕容楮道:“这些我也知道。”

虎子就问:“你们怎么会知道?”

见虎子这么问,慕容楮和易筐道:“你不是也听过吗?”

虎子道:“我听过?我什么时候听过?”

听此,慕容楮和易筐皱眉道:“谢慈讲田单的故事的时候,你也听了啊,怎么会不知道?”

慕容楮道:“之前你说乐毅,我还以为你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因为我们也不明白,没想到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虎子道:“我听了啊,但是不明白。”

易筐道:“其实我也有很多不明白,但是你似乎什么都忘了。”

虎子听了,笑笑道:“其实我是真的忘了。”

闻言,易筐和慕容楮不知道说什么,看起来很是无语。

谢慈听完三人的话,继续说道:“赵国把观津这个地方封给乐毅,封号望诸君,赵国对乐毅十分尊重借此来威慑燕国和齐国。”

“齐国田单后来与骑劫打了起来,设骗局于燕军,结果在即墨城下把骑劫的兵马打得大败,接着辗转逐燕军,向北直到黄河边上,收复了齐国的全部城邑,并且把齐襄王从莒邑接回都城临淄。”

“这都是因为燕惠王。”慕容楮说。

易筐道:“不错。”

谢慈也点头道:“对。”

虎子看看三人,没有说什么。

谢慈道:“燕惠王很后悔派骑劫代替乐毅,致使燕军惨败损兵折将丧失了齐国土地,可是又怨恨乐毅去赵国,恐赵国任用乐毅乘着燕国兵败之机打燕国。”

“燕惠王就派人去赵国责备乐毅,同时向他道歉说先王把整个燕国委托给您,您为燕国败齐国,替先王报了仇,我一天也不敢忘记将军的功劳,正遇先王辞世,是左右人错,我所以派骑劫代替将军,是因为将军长年在外,因此召回将军暂且休整,也好共商朝政大计,不想将军听传言,就归附了赵国,将军为自己打算那自然是可以的,可是又怎对得起先王。”

虎子问道:“那乐毅回燕国了?”

慕容楮道:“没有。”

易筐也道:“没有回燕国。”

虎子道:“那是乐毅没有听到燕惠王的话?”

慕容楮道:“不是。”

谢慈道:“他听到了,所以乐毅最后写了一封书信给燕惠王,信中说臣没有才能,不能恭奉您的命令,来顺从您左右那些人的意愿,我恐怕回国有不测之事因而有损先王的英明,有害您的道义,所以到赵国,现在您派人来责我罪过,我怕先王的侍从不能体察先王收留我的道理,又不清楚我奉事先王的诚心,所以冒昧地用书信来答。”

闻言,慕容楮和易筐还有虎子看向谢慈问道:“书信中只说了这些?”

谢慈道:“自然不会。”

“那还写了什么?”三人问。

说完,虎子看向慕容楮和易筐问道:“诶?你们俩不是知道吗?”

慕容楮就道:“只知道一些,这些不知道了。”

易筐应声。

虎子也没有说什么,谢慈道:“乐毅书信里还说我听说贤能圣明的君主不拿爵禄偏赏给亲近的人,功劳多的就奖赏他,能力胜任的就任用他,所以考察才能然后授给官职的,是能成就功业的君主。”

慕容楮道:“乐毅说的不错。”

谢慈道:“不错。”

虎子问:“还有呢?”

谢慈道:“还有,乐毅说衡量品行然后来往的,是能树立声誉的贤士,我观察先王的举止,看到他有超出一般君主的心志,所以我借为魏国出使之机,到了燕国,先王格外礼待我,先把我列入宾客之中,又让我居群臣之上,不同父兄宗亲大臣商议,就任命我为亚卿。”

易筐道:“乐毅说的不错,燕昭王确实礼待乐毅。”

慕容楮和虎子应声。

谢慈道:“乐意说我自己也缺乏自知之明,自认为只要执行命令接受教导,就能侥幸免于罪,所以接受任命而不推辞。”

“先王指示我说我跟齐国有积久的怨仇,深深恼恨齐国,不去估量燕国的弱小,也要把向齐国复仇作为我在位的职分。”

慕容楮道:“乐毅说的都是燕昭王和乐毅说过的话。”

易筐道:“是啊。”

虎子道:“可是乐毅说这些做什么?”

慕容楮道:“不知道。”

易筐也不知道。

于是三人看向谢慈。

谢慈道:“你们听了就知道了。”

闻言,三人应声,继续认真的听谢慈讲,谢慈道:“乐毅说我说那个齐国,至今保留着霸国的基业,而又有多次作战取胜的经验,士兵训练有素,谙熟方略,大王若要打它,必须与天下诸侯联合,若要与天下诸侯图谋,不如先与赵国结盟。”

“而且淮北,原属宋国的是楚和魏都想得到的地方,赵国如果答应结盟就约好四国联合打它,这样齐国必败。”

“先王认为我的主张对,就准备了符节派我南去赵国,很快我就归国复命,随即发兵打齐国,靠着上天的引导,先王之威,黄河以北地区的赵和魏两国兵马随着先王全部到达济水岸上。”

慕容楮道:“乐毅这是在职责燕惠王?”

易筐道:“不知道。”

虎子道:“应该吧。”

谢慈没说什么,继续道:“乐毅说济水岸上的军队接受命令打齐军,把齐国人打得大败,我们的兵马,一直到了齐国国都,齐王逃跑奔向莒邑,仅他一人免于死,珠玉财宝战车盔甲以及珍贵的祭祀物全部缴获送回燕国。”

“齐国的祭祀摆设在宁台,大吕钟陈列在元英殿,被齐国掠的原燕国宝鼎又从齐国放回磿室,蓟丘的植物中有齐国汶水出产竹子,自五霸以来功业没有赶上先王的,先王认为自己的志向满意,所以划出一块地方赏赐给我,使我能比同小国的诸侯。”

慕容楮道:“乐毅应该是在说燕惠王的不是。”

易筐道:“我也认为是。”

虎子道:“不错,不过你们说乐毅没有回燕国对吧?”

慕容楮道:“对。”

虎子道:“为何?”

慕容楮道:“你听谢慈讲完就知道了。”

虎子问慕容楮道:“那你不知道?”

慕容楮没说话。

谢慈只是接着道:“乐毅在书信中还说我听说贤能圣明的君主,功业建立而不废驰,所以能写在史书上,有预见的贤士,名声取得而不毁弃,所以能被后人称颂。”

“像先王那样,平定了具有万辆兵马的强大国家,缴获了齐国八百多年的珍贵宝物,等到先王辞世时,还留下政令训示,指示执政掌权的臣属,修整法令,慎重地对待庶出子弟,把恩泽推及到天下百姓,这些都可以用来教导后代。”

“我听过这种说法,善于开创的不一定善于完成,开端好的不一定结局好,从前伍子胥的主张被吴王阖闾采纳,吴王带兵一直打到楚国郢都。”

“吴王夫差不采纳伍子胥的正确建议,却杀了他,吴王夫差不明白先前伍子胥的主张能够建立功业,所以把伍子胥沉江里而不后悔,伍子胥也不能预见君主的气量,抱负各不相同,因此致使被沉江里而死不瞑目。”

听到这,慕容楮等人皱眉。

易筐道:“伍子胥?”

虎子道:“乐毅为何说伍子胥?果然还是怪燕惠王?”

谢慈听完三人的话,没有说什么,道:“乐毅说免遭杀身之祸而建功立业,彰明发扬先王的事迹,这是我的上策,遭到侮辱以至诽谤,毁坏先王的名声,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面临难以预测的罪过,把幸免于杀之祸作为个人渔利的机会,这是恪守道义的人所不敢作出的事情。”

“我听说古代的君子,不来往时不说别人的坏话,忠良的臣子离开原来的国家,不洗雪自己的罪过和冤屈。”

“我虽然无能,但多次聆听君子的教导了,我恐怕先王侍从听信左右近臣之言,不体察被疏远人的行为,所以送这封书信把我的心意告诉您,希望君王留意吧。”

虎子道:“乐毅是担心燕惠王左右近臣?”

慕容楮道:“是吧。”

易筐道:“肯定是了。”

虎子道:“但燕惠王真的是因为左右近臣才和乐毅不和?才不相信乐毅的?”

闻言,易筐和慕容楮不说话了。

虎子道:“我认为,乐毅担心燕惠王左右近臣是假,担心燕惠王是真。”

谢慈听此,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慕容楮道:“你是说乐毅担心的不是燕惠王左右的近臣?而是燕惠王?”

虎子道:“对。”

易筐道:“为何?”

虎子道:“我也说不明白,但是觉得乐毅担心的就是燕惠王。”

慕容楮道:“你是说乐毅担心燕惠王并不信任他?”

虎子道:“差不多吧。”

易筐和慕容楮沉默了会儿,道:“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三人看向谢慈,虎子问道:“那后来呢?”

谢慈道:“后来燕惠王又把乐毅的儿子乐间封为昌国君,而乐毅往来于赵国和燕国之间,与燕国重新交好,燕赵两国都任用他为客卿,最后乐毅死于赵国。”

听此,虎子应声。

慕容楮和易筐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说什么。

谢慈又道:“乐间住在燕国三十多年,燕王喜采用宰相栗腹的计策,打算打赵国,便询问昌国君乐间,乐间说赵国是同四方为战的国家,它的百姓熟悉军事,打它是不行的。”

“燕王喜不听,于是打赵国,赵国廉颇还击燕军,在鄗地把栗腹的兵马打得大败,还抓了栗腹和乐乘,乐乘与乐间是同祖,于是乐间逃到赵国,赵国于是打燕国,燕国让了许多土地向赵国求和,赵军才离去。”

慕容楮道:“乐毅的儿子也去了赵国?”

谢慈点头。

虎子道:“然后呢?”

谢慈道:“燕王悔恨没听用乐间的建议,乐间已经在赵国,就给乐间写了一封书信说殷纣王时,箕子不被任用,但他敢于直言谏诤,毫不懈怠,希望纣王听信,商容因劝谏纣王而被贬谪,仍希望纣王改弦更张。”

“等到民心涣散,狱中的囚犯纷纷逃出,朝廷已不可救药,然后两位先生才辞官隐居,因此纣王背上了恶名,两位先生却不失忠诚和高尚的美誉。”

“这是为什么呢,他竭尽了为君为国而忧虑的责任,现在我虽然愚钝,但还不像殷纣,燕国百姓虽不安定,但也不像殷朝百姓那么严重,有道是,家族有了纷争,不尽述自己的意见,却去告诉邻里,此般,我认为是不可取的。”

听此,慕容楮问道:“那乐间回燕国了?”

谢慈道:“没有。”

易筐道:“为何?”

虎子道:“我认为燕王说的有道理,不过乐间也没错。”

谢慈只道:“乐间和乐乘怨恨燕王不听从他们的计策,两个人终于留在赵国,赵国封乐乘为武襄君,第二年,乐乘和廉颇为赵国围燕国,燕国用厚礼向赵国求和,赵军才撤,五年后,赵孝成王去世,悼襄王派乐乘代替廉颇的官职,廉颇打乐乘,乐乘逃奔,廉颇也逃到魏国,此后十六年秦国灭了赵国。”

慕容楮道:“乐乘为武襄君,那乐间呢?”

谢慈道:“不知道了。”

易筐道:“那都不重要了。”

闻言,慕容楮看向易筐道:“那什么重要?”

易筐道:“重要的是秦国灭了赵国。”

听此,慕容楮看着易筐没说话。

谢慈也没说什么,道:“二十年后,刘邦经过原来赵国属地,问那里的人说乐毅有后代吗,那人答说有个乐叔,刘邦把乐卿封赐给他,封号称华成君,华成君就是乐毅的孙子,乐氏家族还有乐瑕公,乐臣公,他们是在赵国将要被秦国灭时逃到齐国高密的,乐臣公长于研究老子的学说,在齐国很有名气,人们称他为贤师。”

慕容楮道:“我觉得乐氏一族,最聪明的,还是乐毅。”

虎子点头道:“我也认为。”

易筐没说什么。

慕容楮道:“乐毅肯定是忠心燕国的,但是燕惠王不贤明。”

虎子道:“你们认为燕惠王是不是因为左右近臣不信任乐毅的?”

易筐道:“我认为有左右近臣的原因。”

慕容楮道:“我也认为有。”

虎子道:“你们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原因?”

慕容楮道:“肯定有吧。”

易筐道:“是啊,不可能只有左右近臣的原因,也不可能只是因为左右近臣,肯定还是燕惠王不相信乐毅。”

慕容楮应声道:“对。”

虎子这时又道:“但是,燕惠王不信乐毅,那燕国朝廷的大臣为何不劝?还是说燕国朝廷的大臣也不相信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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