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种连在抗日战场上的第一枪
一声枪响！
远处林凡当做目标的那盏灯，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所有人都大声喊好！
这一次就连苏州河对岸，英租界里面那些倚在河边看热闹的闲人们也大声喊了起来。
刚刚林凡指点远处那盏灯的时候，声音故意有些大，河对面的那些人也听到了。
雷雄张开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来：“好枪法！”
他立刻把林凡刚刚要求的那些装备写下来，叫来一个士兵：“给营长送过去。”
他自己手下这三十几个人，武器实在是够了，只是弹药还可以补充一些。
毕竟接下来的七天，谁知道要多少的弹药。
林凡手下这个连里面的士兵们，亲眼见到了这个便宜连长，隔着这么远。
还能够一枪打断灯线，这还是人吗？
有人大步向那个方向跑过去，花了有一会儿，才拎着一盏灯走回来。
雷雄看着线头子，实在看不出来这子弹打断的，跟剪刀断的有什么区别。
这些围观的士兵们，全都挤过来参观这盏灯。
七百米，打断一根线！
这些士兵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七百米能够打中一个人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在这些士兵们看林凡的眼神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尊敬和佩服！
没有让这些士兵休息太长时间，林凡又大声吼了起来：“休息好了，继续开工！
早点把这里垒出来，大门位置也要堆几个战壕。”
雷雄看着林凡指挥着士兵们在大门口垒出一个一个的环形工事。
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些工事是准备在外面阻击敌人的吗？”
林凡指了指四行仓库的楼上：“这里多弄些环形工事，我们使用的时候，能够把鬼子挡在外面。
鬼子进攻的时候，我们只需要把炸弹向一个一个工事里面扔。
他们就怎么也逃不掉的！”
雷雄派去送信的士兵，很快就到了营指挥所，拿着雷雄送来的补给单。
杨瑞符只是大概问了一下，又在上面增加了不少弹药，这才把电话打上去，要求补给。
对于这支将会孤军作战的队伍，孙元良一点也没有吝啬，命令军需官，立即补给过去。
全军要撤退，有些装备也不好带走。
四行仓库够大，够装！
杨瑞符这个营要做的是什么事，师部的这些军官们都清楚。
两个小时后，四辆军车开到四行仓库里面。
送过的不只是林凡他们这个连要求的装备。
他们没有要求的压缩饼干、军用罐头也送了半车。
可以说为了让这个营守好四行仓库，八十八师是真的用心了。
林凡指挥着自己这个连的士兵列队，一个班一个班地开始发放装备。
二十挺机枪，有的班配了三挺，有的班配了二挺，林凡给自己直属的这十五个人也配了二挺机枪。
四挺重机枪，林凡全部把它们配置在窗口。
唯一的这门迫击炮，由林凡自己掌握。
看着这些士兵们，一个个的背着枪，抱着才发下来的衣服鞋子。
林凡命令：“解散！十分钟换装，再过来集合。”
再次集合起来的队伍就有些样子了，林凡对着这些士兵问道：“重机枪，有谁会用的？”
听到他的这句话，正在上楼的雷雄差点一头栽下来：
连重机枪手都不知道有没有，就要了四挺。
也是他们赶上了这个机会，否则这些人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得到这样好的装备。
看着自己这个连队里面的士兵，没有一个吭声。
林凡不以为意：“机枪！有谁会用机枪的？”
这一次小东北举手了。
林凡高兴了：“小东北，你教这些人打机枪，还有机枪保养。所有人都要学会打机枪、重机枪、**！
今天你们先把机枪学会。
老子的队伍不养废物，连机枪都打不来的人，那就只能够去冲锋了。”
所有士兵都知道：冲锋绝不是一件好事，那是死得最快的一批人。
林凡指了指，选出来四个身高体壮的汉子：“你们当重机枪主射手。”
又给每挺重机枪挑选了三个副手：“你们二十个人，跟我学重机枪分解结合，擦拭保养。”
雷雄带来的这个连就是机枪连，那些士兵们嘻嘻哈哈地看着这支刚刚才摸到机枪的连队，聚集在一起学习。
七点不到的时候，杨瑞符已经带着自己的这个营进了四行仓库。
借着灯光，他看见仓库外面尽是堡垒、工事。
对迎出来的雷雄说道：“老雷！做得不错。”
雷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林连长手下人多，多半事情都是他们做的。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林凡一举手：“抗战特种连连长林凡，率一百五十六名士兵驻守四行仓库，请杨营长指示！”
杨瑞符有些疑惑：自己根本没有接到这里有这么一个连配合。
不过现在自己手下只有四百多人，能够有一百五十多人前来支援，这是好事。
当下还了一礼：按计划做！
杨瑞符这个营还没有安顿好，五四二团团副谢晋元已经到了。
这里的整个防守指挥权都集中到他手里。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能够做的事情不多，应该是没有。
林凡主动说道：“杨营长！你们白天作战，累了一天，外面的警戒就让给我们吧！”
谢晋元看看林凡，点了点头，对杨瑞符说道：“外面交给林连长，里面也要安排警戒，防止意外。”
听到谢团长这么说，林凡立刻说道：“在五楼，我设置了一个暗堡，专门盯着大门的，就交给杨营长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抗战特种连，无番号、无历史、无名声，标准的“三无”。
人家不放心，这是正常的。
只是刚刚他安排好在窗口的重机枪，不得不撤下来。
好在外面的堡垒，下午已经堆得好好的。
现在出去，立刻就能够建立地起来防线。
随着林凡一声令下。
他的这个抗战特种连的士兵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拖拖拉拉地向外面转移。
谢晋元看着这支队伍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样的队伍，可惜了今天才配发下来的这些装备。”
只希望他们明天能够坚持一下，不要一触即溃。
林凡站要四行仓库的大门口，对着仓库里面的士兵们说道：“天黑！就不要出门了。我们的士兵，只认口令不认人的。”
回到自己的连队，林凡低声说道：“传下去，今晚口令：抗战！必胜！”
林凡能够跟着整个连队一起在四行仓库外面，这个连队里面的有些士兵还是有些感动的。
像他这样的军官，完全可以躺在四行仓库里面，安心地睡个好觉。
安排好了两个明哨，四个暗哨。
林凡这才找了个地方休息起来。
今天这一切，过得比他以往二十七年都要玄幻：
林凡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来到淞沪战场上来。
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守护四行仓库。
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当然要为这个时代做些事情了。
林凡想着明天的战斗肯定非常激烈的，立刻收拢思绪。
先要休息一会儿。
睡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林凡悄悄起来，开始巡哨。
这个时候，是人最发困的时间。
他怕这支刚刚组建的队伍，士兵们的素质，实在不容乐观。
林凡安排的这四个暗哨，有三个都在睡觉。
两个明哨更是躲在暗处，也在悄悄地睡觉。
林凡轻轻叫醒了这几个哨兵。
见到连长亲自查哨，想到他昨天一言不合可是开枪执行军法的。
这些士兵的瞌睡一下子就跑得精光，胆颤心惊地听着林凡指示：让他们小心戒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连长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
一夜无事！
天亮之后，谢晋元站在四行仓库楼顶，看着周围的情况。
见到从四行仓库到进入租界的铁桥，一路上都有沙袋堆出来的一条通道。
不由得诧异地问道：“这是谁做的？”
雷雄立刻汇报：“林连长带人做的，他说紧急时候跟租界联系方便。”
谢晋元看着正门这面的环形堡垒群，立刻看出玄机来了。
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片堡垒群堆得好！
二十六号中午，松井石根亲眼看到自家的士兵一个中队，不到十分钟被全歼。
当即下令暂停进攻，用大炮好好招呼那些藏在暗堡里面的国军。
这一天日军再也没有发起过一次进攻了。
松井石根回到指挥部里面，命令调整进攻序列，第二天派出坦克，装甲车。
十月二十七日晨，日军的装甲部队冲进闸北火车站，没有遇到一枪一弹的阻击。
消息传到上海派遣军总司令部的时候，松井石根有些不敢相信。
再次来到战场，亲自走进了完全一片废墟的闸北火车站。
这才相信，争夺了二个月的火车站终于被自己打下来了。
消息立刻在整个上海滩传扬开来。
整个上海的各个阵地，日军都传来好消息：国军已经撤退，他们已经放弃上海。
上海的市民们一下子垂头丧气，他们虽然人在租界，但是仿佛觉得自己这些人被抛弃了一样。
兴奋的松井石根下令全军迅速出击，立刻抢占上海全市，防止国军这是有什么企图。
陪着松井石根视察的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参谋长田员利雄大佐，昨天丢了的面子。
今天又捡起来了！
藤田进师团长当着松井石根总司令的面下令：全军突击，接收整个上海。
松井石根笑盈盈地补充：“不许打扰租界！我们是有素质，有礼貌的，真正的军人！”
第三师团步兵第五旅团片山里一郎少将，指挥着手下的两个步兵联队，一个沿着苏州河北岸前进，一个沿着更远一些的道路搜索。
第六联队下属的尖兵，快速突击。
很快就抵达了四行仓库，工藤悠翔是名古屋的一个农民。
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最底层的种田人。
到了他这一代的时候，托帝国的福，工藤悠翔上了学。
不但如此，还上了士官学校。
在士官学校里面，农民骨子里面吃苦耐劳的精神，对上级言听计从的表现。
在整个士官学校里面，成绩优异。
从士官学校毕业之后，回到队伍，就担任了一个小队长。
今天，工藤悠翔小队长率领着一个满编足额的五十四人小队，小心翼翼地沿着苏州河北岸，已经前进了三公里。
一路上平安无事，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只有静寂的废墟，跟对面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晋元匍匐在楼顶，从望远镜里面看着远处搜索过来的一队鬼子士兵。
低低说道：“一个小队！”
林凡站到楼顶看着从西边过来的这队日本士兵，标准的小队配置，三掷弹筒手走在队伍中前羰，每个班一挺机枪，走在最前面。
看得出来，这个小队的警惕性非常高。
林凡看准了鬼子过来的方向，立刻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
实际上，如果能够在这四行仓库楼顶指挥，是最好的。
在这上面，能够清楚把几个方向的情况，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手下这个连，全部是由逃兵组成的，如果自己这个连长不在现场指挥。
估计不等到鬼子发起冲锋，全连的阵地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杨瑞符站在谢晋元身边：“团座！要不要我的人出去一个连？”
谢晋元摇了摇头：“给他们一个机会！国军发了那么多的装备下来。
希望他们能够顶过一波攻击！”
一个小队的鬼子，按照国军在上海战场上的经验，需要一个训练有素的加强连才能够挡住。
谢晋元说道：“他们有一个连，高处还有我们一个营的支持，如果这样还不能够把一个小队的鬼子打回去。
这个连队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林凡不知道楼顶上的讨论。
他飞快地进入阵地，对着手下的这一百多人做起了动员：“我知道你们都是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地来到上海的。
到上海来做什么的？
不是为了进租界的，不是为了来挨打的。
我们都是不远万里，到上海来打鬼子的。
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管，今天你们都是我手下的兵。
那就大家一起打鬼子子。
我在最前面，你们看着我如果回头逃跑。
谁都可以开枪打死我，同样的你们中间如果有人向后退，楼上的士兵们也可以开枪打死你们。
鬼子已经离我们这里不远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提前开枪。”
林凡的动员工作做完了。
返身就在整个连队最前面找了一个位置潜伏下来。
他的身边挨着放了一挺机枪、一门迫击炮、两枝步枪。
在他身后，匐匍着二个才十三岁的通信兵，一个叫做吴小宝，一个叫作赵龙。
林凡看着已经出现在视野里面的日本兵，低头对着这两个小孩说道：“呆会你们就这么趴着，不要抬头。
只管给我的枪装弹就是了。”
两个小孩子的都在害怕，他们颤抖着的声音，低低地说出来一声林凡都听不见的回答。
工藤悠翔小队长看着不远处的四行仓库，指着它说道：“那里是周围最高的建筑，先去搜索一下。”
大須賀洋平一班长一直都整个小队的最前面，收到命令，立刻收缩战线，向着四行仓库搜索过来。
对于仓库前面的那些战壕、工事，他们这些鬼子早就见得多了。
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
就算是这样，这些鬼子们还是警惕地借着周围那些半塌的建筑遮挡，互相掩护着接近。
楼顶上隐藏着观察情况的谢团长，杨营长见到鬼子已经进入林凡这个连队工事前沿一百米。
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八十米，潜伏着的特种连还是没有动。
如果不是他们在高处能够清楚地看到特种连还在原地没有动。
都会怀疑那些士兵是不是已经逃跑了。
五十米，林凡还是没有发话。
楼顶上的谢团长心里有些慌：下面的连队还不动手？
想的是什么？
三十米的时候，林凡发出命令：“打！”
手里的机枪第一个开火，三十发子弹没有停歇地打出去了。
阵地前面最近的这些鬼子，突然遇到这样猛烈的打击，立刻开始扑倒、寻找掩体，准备反击。
这些鬼子没有想到的是：前面这挺机枪的火力猛烈，准确度更吓人。
枪枪咬肉，每一发子弹都打在身体上。
高处观察的谢团长，看着林凡一挺机枪，一次连发，竟然把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全部干趴下了。
这是真的干趴下了，那些鬼子倒下之后，再也没有了动作。
一个照面，打掉鬼子一个班，杨瑞符看着雷雄：“这是什么人？”
在楼上这些人当中，雷雄是第一个认识林凡的人，虽然昨天杨营长已经详细问过林凡的情况了。
现在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林凡开火的同时，在他身后一些的几个火力点中，四挺重机枪有一挺打响了。
重机枪的火力猛烈，虽然这个重机枪手的准确性不高，但是重机枪发火的声音，却也让整个鬼子小队吓了一跳。
特种连还有三挺重机枪，终于在林凡发出开火命令后，隔了至少两分钟才陆续接上。
倒是那些步枪，稀稀疏疏地响了起来。
不用回头看，林凡就知道手下的这伙士兵，至少有三分之一还没有开枪。
这个时候林凡手里的中正式步枪已经打完了第一个五发子弹。
对面的鬼子已经有两个机枪手倒下了。
不过现在，鬼子的还击也到来了。
大須賀洋平班长在林凡第一轮机枪的时候，就倒下去了。
他这个班十三个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损失殆尽。
不过大須賀洋平这个班，也为后面的鬼子赢得了喘息时间。
跟在他大须贺洋平这个班后面的第二班，已经在第一时间里面寻找到了掩体。
小本純一郎二班长大声喊着：“机枪！机枪！还击！还击！”
他这个班落后大须贺洋平十几米的样子。
跟前面突然出现的国军阵地，相距不到六十米。
对面强大火力压得他这个班根本抬不起头。
重机枪的子弹打在小本純一郎前面的水泥块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水泥块迅速地掉落，小本純一郎匐匍着身体，隐藏得更安全一些。
这才继续吼着：“还击！”
他手下的机枪手，刚刚架好枪，就被一发子弹打倒。
副射手搂过机枪，还没有开火，又被重机枪的子弹打中。
小本純一郎急了，大声喊道：“掷弹筒！掷弹筒！把火力点打掉。”
不是小本纯一郎着急，对面这样猛烈的火力压制，如果不把火力点压制下来。
自己这些人抬头就是死。
这怎么可以？
特种连的四挺重机枪全部响起来的时候，那些前来搜索的鬼子们，也陆续找到掩体，躲藏起来。
开始了反击！
特种连的这些士兵们，不管前面的目标是一个还是一群。
也不客那些鬼子已经隐藏在掩体后面。
反正特种连里面这些昨晚才接触机枪的士兵们还是一如继往地开力开火。
他们这些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实弹射击的机枪手们，打起来的感觉就只有一个：过瘾1
特种连的机枪也终于加入进来，二十挺机枪一下子把远远近近的鬼子压制下来。
林凡的眼睛搜索着前面的战场，特种连虽然这些士兵们战斗意识不够。
但是武器装备确实不错，刚刚他的机枪把冲在最前面的十三个鬼子全部放倒。
后面的鬼子也被整个连队的火力压制住了。
现在林凡在寻找鬼子这个小队的掷弹筒班。
刚刚打完了子弹的机枪，已经被吴小宝把子弹压好，放在顺手的位置。
步枪也装上了五发子弹。
林凡再次打完手里这支枪的五发子弹。
看着阵地前面的鬼子又倒下去了不少。
换上一枝五枚子弹的中正步枪，林凡发现了三百米处的一点反光。
立刻集中精神，周围密集的枪声，战场的喧嚣声如同潮水一样的退去。
林凡的眼里只有三百米外的那一片区域。
一只手扶着迫击炮筒，一只手快速地丢了一枚炮弹进去。
吴小宝、赵龙看着林连长的左手垫着一块厚厚的木板，牢牢地控制着炮筒。
右手不停地往炮筒里面丢炮弹，一枚枚炮弹像是串在一起一样，连续不断地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