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人了
长孙明月完全不同意祝九歌的说法，并严辞反驳，“思什么想，那女子不过一乡村农妇，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本公主以为，她就是不识好歹。”
“哦。”
祝九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在乎地撇开眼剥桔子，汁液从橘子皮间迸发，空气中弥漫着酸涩味道。
“不信是吧，买好，打个赌，你敢不敢？”
打赌？
祝九歌眉头拧起，长孙明月这种口气，明显就是瞧不起她祝九歌，她是最受不得刺激的。
“好，赌什么？”祝九歌回答得很是干脆，将剥好的橘子随手塞进嘴里，口水在口腔中弥漫肆虐。
这橘子真酸！
“若是本公主猜错了，条件你随便提。若是你猜错了，五日后的秋日赏菊大会，你也去。”
祝九歌一听，咧开嘴笑了，不过参加一场赏菊大会又有何难，当即应下，“成交。”
“还是你爽快。”长孙明月笑嘻嘻地递给她一把瓜子，“那群世家小姐最是聒噪，有你在，本公主就轻松多了。”
祝九歌摆了摆手敷衍着，眼神锁定楼下说书先生，心里盘算着待她赢了赌注，就让长孙明月将这先生请到祝府去，那她日日能听许多有趣的故事，何尝不是一乐事。
“某一天，萧将军出城抵御外敌凯旋，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莫姓女子，欲与她坦白心思，娶她为妾，可你们猜这莫姓女子此时在何处？”
白胡子先生佝偻着背，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望着台下听众。
“跑了吧。”一人朗声道。
“被杀了？”一人另辟蹊径猜测。
“我猜，她就在将军府等着将军回来呢。”一人笑呵呵地，目光如鼠极其猥琐。
吵吵闹闹间，祝九歌突然朝台下扔了几块橘子皮，故意提高了嗓音，戏谑道：“莫不是在别人的床上寻欢呢。”
话音刚落，所有人抬头循声看来，祝九歌还未来得及迎接注目，后颈被一把提住往后拉去。
长孙明月胆战心惊模样，不可置信，“你疯了？说什么呢，让别人发现，咱俩都要受罚。”
“公主千金之躯有何惧？再说了，女子就该无所畏惧，及时行乐不是。”祝九歌突然勾唇，唏嘘声消失，她才扣着窗沿伸过头往下去。
“六皇叔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纨绔子，本公主都甘拜下风。”
祝九歌习以为常，挑眉笑道：“周王殿下谬赞了。”
别人怎么看，她压根不在乎，尤其是阴险狡诈的周王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再无任何交集。
此时，那白胡子先生收起折扇放置桌上，忽地凝重着继续道来。
“萧将军怀揣着满心欢喜回到将军府，却在管家的床上发现衣不蔽体的莫姓女子，将军大受刺激，一怒之下将管家五马分尸以泄愤，而那莫姓女子仿若变了个人，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与将军逐渐疏远。”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纷纷猜测刚才说话的女子与萧将军是何关系。
“一月后，女子查出身孕，城中人人指桑骂槐，说这孩子是管家的孽种，并编出歌谣满大街传唱，萧将军愤怒之下，下令彻查散播歌谣之人将其严惩不贷，莫姓女子却趁此机会逃出城去，从此销声匿迹。”
故事完。
众人皆是唏嘘和愤慨，祝九歌却是悠悠哉哉一副很满意结局的样子，欣赏着大家疯狂喷洒唾沫。
“萧将军义薄云天，大善也。莫姓女子真是该死！”
“不识好歹的女人，将军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走了好啊，她不走，一年前的捏尾山一战，萧将军或许就不会痛下杀手，灭了捏尾一族，从此一战成名，成为敌人畏惧的杀神。”
“胡说，没有莫姓女子，萧将军照样奋勇杀敌，令人畏惧。”
“我只是猜测罢了，真相谁知道，你朝我吼什么？”
“谁叫你胡说八道，污蔑萧将军，一个女人能影响什么，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玩腻了就扔掉，啊……”
只听茶杯落地的清脆声，男人瞬间捂着流血的额头跪倒在地，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谁扔的？”
众人循声望去，一抹淡影从楼上缓缓踱步而下，勾唇间噙满讥讽和愤怒，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跪地男子。
“原来是她，我就说这么眼熟。”一人惊呼道。
“祝家的，天呐，这个魔女怎么来这里了？”另一人瑟缩着脖子。
“快快快，离他远点，一会死人了不关我们事。”其他人你推我搡将流血男子孤立在中间，冷眼相待。
祝九歌若有趣味地瞧着他们，这些个男人，其实比女人的心思还要多，人心不过如此，自私自利罢了。
越过上前的小厮，祝九歌径直走向台中，对白胡子先生使了眼色，冷笑着说：“故事既已说完，先生可以离开了，本小姐有话对各位说。”
“这是大宣国，不管你是哪家小姐，也要讲道理，不能如此任性，随意打伤顾客。”说书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道
理？”
祝九歌冷哼一声，继而看向被她砸伤的男子，厉声问道：“敢问先生，方才他所说的话，可否正确？”
说书先生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不过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是极好对付的。
“且不说他说话妥当与否，都不是小姐动手打人的理由，我大宣律法在此，不容任何人侵犯。”
“说得好。”有人附和。
“先生大智。”有人开始拍马屁。
祝九歌目光一扫，所有人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多言一字。
祝九歌抬头与那双满是褶皱的眸子对，“好，既如此，那我要请问各位，律法可有规定，女子是男人的玩物，可随意丢弃？”
所有人面面相觑，白胡子先生叹气道：“律法并无规定，可他并未触犯任何一条律法，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小姐何须动手打人呢。”
祝九歌抿嘴一笑，忽地急转直下，声音清冷而阴沉，“在本小姐这里，男人不过是女人的玩物罢了，你们就庆幸生在大宣国，若是在别的地方，本小姐定让你们痛不欲生，不对，你们这些歪瓜裂枣，入不了本小姐的眼。”
“这魔女又在胡说八道。”
“简直在侮辱我们男人，可恶至极。”
白胡子先生更加恼怒，“小姐谨言慎行，女子就该温婉贤淑，切莫损人不利己。”
祝九歌睁着大眼睛看向白胡子先生，“先生方才说，律法不容情，可是对大宣国人说的？”
“当然。”白胡子先生面色严肃，站得板正。
被砸的男子指着祝九歌大喊，“疯女子，快，报官，将她下大狱。”
“等等。”
蓦地，祝九歌伸出食指竖在粉唇上，轻笑道：“谁说是本小姐打伤的你，可不许污蔑人。律法有规定，污蔑他人亦是触犯了律法。”
男子怒目圆瞪，愤愤不已，“就是你，不是你你出来做什么！”
“谁说的？”祝九歌耸肩，云淡风轻，“本小姐只是气不过，下来说几句话罢了，这位大叔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被叫做大叔，男子差些吐血而亡。
“不是你还有谁？”
祝九歌头也不抬地，纤纤玉指往楼上长孙明月的方向指去，“各位抬头瞧瞧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