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前卫艺术
星期五下午，彼得在给五年级拉文克劳学生补上开学第一周欠的一节黑魔法防御课，这也是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
这些学生即将面临O.W.L.考试，所以彼得对他们的要求相应地提高了，其他五个年级都在课上开圣诞树展览会，可怜兮兮的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只能幽怨地继续学习。
彼得在这节课上以接力提问的形式，巩固学生们要在考试中考到的知识。
“张小姐，请你为我们演示一下漂浮咒。”彼得说道。
张秋拄着脸，带着梦幻般的微笑，悄悄瞥着窗外，她的心早就飞到了别处。
从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宽敞的窗户望出去，可以远远地看到落满皑皑白雪的斗龙竞技场和海格小屋，两者都被张灯结彩地装饰起来。
小天狼星在斗龙竞技场顶部加了一个戴圣诞帽的鹿头石像，常常有德姆斯特朗学生驻足观看，他们以为那是德姆斯特朗校徽的某种变体，只有彼得知道那头鹿其实是尖头叉子。
过了好几秒钟，张秋才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脸有点红了。
彼得耐心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张秋举起魔杖，指着自己面前的羊皮纸，“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噗的一声，羊皮纸化成了灰烬，她扔掉魔杖，用双手捂着脸。
“没关系，请坐。”彼得安慰地说道，“其实基本正确，只是你念咒时把“奥”的音发得过长了。”
他环顾教室，所有学生都皱着眉头，盯着自己面前乏味的O.W.L.笔记，脸色难看得就像面对海格的弗洛伯毛虫似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对这些五年级学生太过严苛了，再这么下去，自己早晚会变成第二个斯内普，周末就是圣诞舞会了，谁还有心思准备考试呢？
于是彼得一挥魔杖，把一摞羊皮纸发了下去。
“这是你们的假期作业，我希望还无法在考试中拿到‘A’的同学利用假期多多努力，好了，这节课剩下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
教室里发出了几声欢呼，学生们看也不看就把写着假期作业的羊皮纸胡乱塞进书包里。
“佩迪路教授，请您教我们跳舞吧！”一个拉文克劳女生尖声说道。
“你们为什么不让你们的院长弗立维教授来教呢？”彼得微笑着说。
说实话，跳舞完全不在彼得的技能之列，他更青睐于那些更加实用的事情，但这些学生还以为他无所不能呢。
“弗立维教授太害羞了，前天他在公共休息室教我们跳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拉文克劳的雕像，之后他就捂着脸不好意思再跳了。”另一个女生解释道。
学生们哈哈大笑，不久，下课铃响起，人们鱼贯而出。
彼得整理好收上来的随堂测验试卷，最后一个走出了教室，刚走到走廊，他就听到了一阵咯咯的笑声，他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前进，左手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口袋里的镀金杖柄“龙息”。
他绕过一丛丛槲寄生，转过走廊的转角，然后他听到了哈利的声音。
“作伴跟我行吗？”
“对不起，你说什么？”张秋说。
“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哈利的脸红了。
“哦，哈利，我真的很抱歉，我已经说好要跟赛德里克一起去了。”张秋的脸又红了，而哈利的脸已经由红转白。
彼得可以向梅林发誓他并非故意偷窥哈利的惨败景象，看到哈利面如死灰地转过身，他赶紧体贴地往人群的密集处走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起来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便是海格的小屋，斗龙竞技场顶部的鹿角上结满了冰凌。
德姆斯特朗大船终于不再受到风浪的影响，它现在已经彻底被冻住了。
霍格沃茨被装饰得美轮美奂，大理石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惯常摆放的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从闪闪发光的冬青果，到不断鸣叫的金色猫头鹰。
这个假期几乎没有人愿意回家，城堡比平常还要热闹，礼堂里似乎比原来更加拥挤了，晚餐时人们吃着火鸡肉、甜布丁和堆成小山的巫师饼干，节日的欢快气氛感染了所有人。
也许只有斯内普不喜欢礼堂里的喧嚣吵闹，他冷着脸吃自己的晚餐，在礼堂壁炉的熊熊炉火和成百上千支蜡烛的照耀之下，他反而显得比平日更苍白了。
但彼得看到了几个不和谐的音符。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正脸色铁青地带着魔法教育委员会的人装点礼堂里的盔甲。
那个名字叫多米利克·霍普的魔法部职员用魔杖点了点盔甲，它立刻发出了一阵沙哑粗粝的“歌声”，通过歌词，彼得勉强分辨出那原本是一首圣诞颂歌。
礼堂里的老师和学生都扭过脸寻找噪音的来源，乌姆里奇的脸更黑了，康斯坦丁却喜笑颜开地走到铠甲旁，“哎呀，这不就是重金属摇滚吗？”
说着他夺过霍普先生的魔杖，用两根魔杖装出打架子鼓的模样，铠甲还在唱着完全没有调的圣诞颂歌：“保——佑——你——们——”
“闭嘴！”乌姆里奇怒气冲冲地对康斯坦丁和盔甲喊道，她对盔甲施了个法术，卓有成效地使盔甲唱得更难听了。
礼堂里的人们不禁皱起了眉头，芙蓉·德拉库尔嫌恶地捂上了耳朵，只有差点没头的尼克一个“人”庄严地欣赏着此种绝非阳间的艺术。
彼得从教师餐桌走下去，大步越过不知所措的霍普先生，轻轻一挥魔杖，盔甲立刻唱起优美动听的颂歌。
乌姆里奇用憎恨的眼神看着彼得，但她没想出什么可说的狠话，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首席教学质量监督员了，丽塔·斯基特的报导让她名声扫地。
“辛苦你了，乌姆里奇女士，费尔奇先生在地下教室打扫呢，麻烦你去那里帮个忙，去吧。”彼得朝门厅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乌姆里奇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开了，霍普先生也跟了上去。
彼得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确定周围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这才压低声音对康斯坦丁说道：“那本书有进展了吗？”
康斯坦丁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还需要一点儿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了的纸条，一把将它塞进彼得手里，然后他把霍普先生的魔杖别在耳朵后面，嘴里叼上香烟，大步朝门厅走去。
彼得回到了教师席，路上他注意到，斯内普已经没了人影。
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把纸条放在桌子下面小心翼翼地展开，发现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需要五百加隆辛苦费。——S.康斯坦丁”
“……”彼得抽出白杨木魔杖，龙头杖柄溅出了一颗最细小的火星，这张字条瞬间被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