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舞会

圣诞舞会当天，礼堂里人声鼎沸。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银霜。装饰了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天花板上是璀璨的冬夜银河，魔法制造的雪花片片飘落，在半空中化作闪闪发光的银雾。

四张学院餐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多张点着灯笼的小圆桌，温馨的橙黄色灯光与礼堂银色的雪花装饰交相辉映。

礼堂的正前方放着一张长条形的主席台，三强争霸赛的五位裁判们已经在此落座。

两边是对称摆放的两张教工餐桌，一边坐着霍格沃茨的各位教授们，而另一边坐着乌姆里奇和安全员们，彼得站在门口望去，他一眼就看见高大的小天狼星鹤立鸡群地坐在安全员的行列。

彼得朝教授们的桌子走过来，坐在了海格右侧一个靠边的位置上，海格正痴迷地看着身穿紫色长袍的马克西姆夫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彼得的出现。

教师席的中间位置被大家有很有默契地空了出来，因为四位院长都没有落座，他们正在维持各自学院的秩序。

斯莱特林学生们沿着台阶从他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上来了。

马尔福走在最前面，他穿着一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服长袍，身旁跟着他的舞伴潘西·帕金森，他苍白的脸色配上这身衣服使他看起来像一个一百年前的教区牧师。

斯内普被簇拥在斯莱特林学生之中，正在打着手势叮嘱些什么。当学生们都脱掉黑色校服长袍，换上五颜六色的华丽衣袍，斯内普的一身黑衣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公道地讲，他已经足够重视圣诞舞会这个场合了。

他并没有穿平时那件带兜帽的拖地长袍，而是穿着一件齐膝长的黑色礼服，罕见地露出了裤子和长靴，这使他不太像一只飘在半空的蝙蝠了。

四个学院、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的学生都走进了礼堂中央，他们互相交融，呼朋引伴，穿梭在上百张小圆桌之间。

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今天盛装出席，头戴一顶装饰花环的巫师女帽，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宽大的袖口和衣摆垂到地上，一条苏格兰风格的格子围巾优雅地披在她的肩头。

她走到最靠近主席台的四张小圆桌旁，“请勇士们和舞伴一起到这边来！”她喊道。

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走了出来，德拉库尔具有媚娃的血统，她的银色秀发熠熠生辉，戴维斯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她，追求张秋失败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找到这么好的舞伴。

塞德里克和张秋也走了出来，然后是哈利和罗恩。

麦格教授的嘴唇严厉地抿了起来，“波特，你不能和韦斯莱一起，你必须找一个与你性别不同的舞伴！”

哈利和罗恩都愣住了，接着罗恩转过身，面红耳赤地跑回到帕德玛·佩蒂尔身边，他身上暗紫红色女式长袍的袖口处，几根毛糙的线头显眼地晃动着，帕德玛板着脸，脸色很难看。

从人群后边，帕瓦蒂·佩蒂尔正焦急地把自己拉出来，她看上去确实很漂亮，乌黑的秀发用金线编成辫子，但她手臂上装饰的金镯子缠在了维克多尔·克鲁姆的斗篷上。

麦格教授有点搞不清情况了，“克鲁姆先生，你的舞伴是佩蒂尔小姐吗？”

“不，麦格教授，帕瓦蒂是我的舞伴。”哈利很尴尬地解释着。

维克多尔·克鲁姆只是低沉地咕噜了一声。

七人都走到麦格教授的身边，这时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漂亮女生快步走了出来。他从哈利和罗恩身旁掠过，棕色的长发在头顶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

彼得没有见过这个女生，也许她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哈利和帕瓦蒂也都转过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好，哈利！”她微笑着说道，露出两颗过大的门牙，“你好，帕瓦蒂！”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哈利目瞪口呆——是赫敏。

但除了标志性的板牙以外，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赫敏了，在卸下了十几本书的重担以后，她的气质完全不同了，站在国际大明星克鲁姆旁边，她紧张而优雅地微笑着。

麦格教授让勇士们先去门厅后面躲着，等着其他同学都落座之后再两个两个排好队走进礼堂，他们要在主席台前停留一下，最后坐在最前面的四张小圆桌上。

“……知道一会儿怎么进场了吗？勇士和舞伴要挽着胳膊，注意你们脚下的袍子和裙摆，不要把自己绊倒……”

这时小天狼星从对面安全员的那一桌站起来，顺着两排教工餐桌之间的空地溜到这彼得这一桌，笑嘻嘻地把彼得挤到旁边的空椅子上，自己霸占了彼得的椅子，坐在了海格和彼得之间。

“你怎么过来啦？”

小天狼星嘟囔着说道：“我受不了魔法部那帮没趣的人了，那个德力士比雕塑还死板——我希望这张桌子上还有空位。”

“应该还有吧，我看看今天特里劳妮教授有没有来——”彼得往教师餐桌的右侧望了望，然而在布巴吉教授身边赫然坐着特里劳妮教授。

她正在自己面前的空盘子里摆弄着塔罗牌，彼得隐约能听见她的喃喃自语：“……恶魔：魔鬼正在挣脱枷锁；权杖五：火焰，争斗，不满足的欲望……不不不，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心烦意乱地把塔罗牌全部打乱，灌下一口自带的雪莉酒。

于是彼得只好额外变出一张椅子，勉强加在自己和小天狼星之间，海格笨拙地往左边挪了挪，给他们留出了一点空间。

四位院长终于让礼堂里的学生们都在合适的位置上落座了，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率先归来。

彼得刚才一直都没有看到弗立维教授，估计是因为他的个子太矮了；斯普劳特教授换掉了沾满泥土的旧衣裳，自从彼得自己上学的那个年代，他这是头一次看见她的衣服上没有补丁。

这两人都坐在了中间靠右的两个位置上，挨着天文学老师辛尼斯塔教授。

不久，斯内普也回来了，彼得一下子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斯内普脸色阴沉地僵在原地——现在只剩两个空位，而最中间的那个位置显然属于副校长麦格教授，也就是说，斯内普将会挨着彼得和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抬起头，看到斯内普伤痕累累的脸，他的笑容瞬间凝固，来到学校的一个月以来，他一直住在斗龙竞技场，从来没有与斯内普真正见面。

而这一次，这对冤家的眼神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