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除恶

二十分钟后，雅各布·约翰逊已经把所有东西整理好，藏在电刑椅后面，自己乖乖地站在旁边，电刑椅上，斯坦利·康斯坦丁还被绑着。

彼得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玻璃柜台后面，手拿魔杖等候着雅各布·约翰逊的部下们，他已经明白了这里的运作方式：得罪了约翰逊的人都会被送来当作祭品，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这可真是除去敌人的良方。

很快，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五个壮汉各自端着一把截短了的霰弹枪进来了，后面陆陆续跟着七八个手拿长砍刀的家伙。

“你什么人？”看到彼得，领头的一个壮汉问道，“我们老大呢？”

“被我干掉了。”彼得微笑着答道。

砰砰几声枪响，这些亡命徒二话不说就发起了攻击，和他们的老大那种不管不顾的人渣作风一模一样。当烟雾散去，他们发现彼得还坐在原处，身前挡着两尊大理石制成的持盾骑士雕像。

“见鬼！”一个拿砍刀的瘦人哀嚎了一声，弯腰捂着自己的小腿，一颗小弹珠打在雕像上又弹回去，击中了他的腿骨。

看到彼得手里的魔杖和凭空出现的雕像，恐慌情绪在这群人里蔓延。

领头的壮汉喊道：“别乱开枪，这个人估计是老大得罪的哪个巫师，用咱们事先准备好的驱魔子弹和圣水！”

前面拿霰弹枪的几个人煞有介事地把一颗刻着符号的镀金子弹塞进装填口，后面拿砍刀的几个人把一玻璃瓶圣水倒在刀刃上，好像这样就能使彼得的魔法无效了。

彼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领头的命令道：“开枪！”

彼得又随手变出两尊雕像，四尊雕像组成了铜墙铁壁，所谓的驱邪子弹打在上面，结果依然是在房间里四处乱弹。

彼得用铁甲咒变出一个屏障保护自己不被乱飞的弹丸击中，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该用什么法术对付这群杀人犯，厉火无疑是最快捷的方式，连证据都不会留下，但那种死亡方式实在太过残忍。

几个亡命徒举着湿漉漉的砍刀朝彼得冲过来，彼得向后退了一步，前后三道绿光从他杖尖射出，冲在最前面的三人当时就倒地死去了，相比那些无法安息的灵魂，他们死得非常利落。

其他人还没有意识到同伴已经死去，蜂拥冲到彼得身边，四个骑士转过身，朝他们挥动盾牌，几个亡命徒被击倒在地，彼得则利落地补上死咒。

很快便只剩下最先进来的五个持枪壮汉，他们一边朝咄咄逼近的骑士雕像射击，一边往后逃跑，彼得施了一个障碍咒，五个人撞在一起，紧接着四道绿光就消灭了其中的四人。

现在仅剩下领头的一个，这个人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枪，拉动护手上膛，指着彼得，然而在他扣动扳机之前，彼得用魔杖指了一下：“魂魄出窍。”

壮汉的枪管垂了下去，他和雅各布·约翰逊一样顺从地站起来，在每一具尸体上开上一枪，之后他走进了里屋，来到乖乖站在墙边的雅各布·约翰逊面前，一枪打死了他。

雅各布·约翰逊胸口沾满血迹的符咒开始发出红光，此时远处隐约传来了警笛声，彼得挥挥魔杖，变没了自己被挂在铁链上的复制品，又点了点电刑椅，解开了束缚康斯坦丁的皮带。

康斯坦丁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捂着出血的嘴唇：“你救了我的命……这下我欠你一个巨大的人情了……”他用颤抖的手从风衣内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燃。

“希望你不介意我让你多绑了一会。”彼得一边拎起电刑椅后面装满头骨和神秘学书籍的大包，一边冷淡地说道。

“当然，佩迪路教授……”康斯坦丁咧开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他的左眼被打得肿了起来，“你已经很宽容了，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是我和雅各布一起设计了圈套，我在一个神秘学俱乐部认识了这家伙……好吧，我的确卖给过他一些品质一般的产品……”

彼得检查了一圈，确认每一滴从自己的复制品身上飞溅出的血液都被去除干净，之后他走到外面的长条形屋子里，用控制精巧的厉火烧掉所有邪恶的黑魔法用品。

康斯坦丁跟在他身后，寻找自己的魔杖，看到这些黑魔法物品，他评论道：“我确实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用活人献祭，这些麻瓜用起黑魔法来简直比最疯狂的黑巫师都要无所顾忌。”

“纯粹的麻瓜不可能使出魔法，否则神秘学就不会在麻瓜之间被嗤之以鼻了。”彼得说，“雅各布·约翰逊很可能拥有一个巫师祖先，或者一个融入麻瓜社会的哑炮祖先，他的身上流淌着非常稀薄的魔力之血，所以在活人血祭的帮助下，他可以激发某些力量。”

康斯坦丁在角落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魔杖，上面粘着黏糊糊的血液，他施了个清洁咒，顺便弄干净自己的衬衣。

接着他们走到了最外面的房间，康斯坦丁这才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个亡命徒。

“梅林的胡子啊！”康斯坦丁轻轻踹了其中一个一脚，“我以后还是不要叫你佩迪路教授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杀人，没想到你杀起来就是十几个！”

“当初我也是这么对待那些食死徒的。”彼得简短地说。

十几颗束缚着灵魂的头骨在彼得手中的口袋里低声呻吟着，他们被困在生死边界，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彼得要把他们带回去，设法让他们自由，让他们安息。

警笛声已经近了，两人走到门口幻影移形，留给麻瓜的只会是一场查不清的悬案，但这片街区从今往后会变得比以前安宁，少一些无辜的灵魂受到伤害。

两人在场地外重新出现，彼得拖着口袋朝城堡走去，“佩迪路先生，”康斯坦丁突然从背后叫住了他，“我先不回去了，上次你让我调查的那本书，我下个星期之前保证给你查清楚。”

“这次不再要钱，不再找借口了吗？”彼得有些揶揄地说道。

“没有借口。”康斯坦丁说。

这次他的脸上没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嘴上叼着的烟卷也在幻影移形中掉了，他青肿的眼眶下，一双蓝眼睛里终于流露出罕见的专注与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