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宴瑟将那颗镇神珠夺入手中,那股强烈的气脉冲撞并未出现。
或许是堂溪燿上次给她运气的缘故,这次倒帮了她的忙。
鼠千役躲在这洞中已经十多日,没有大事不敢出门,他凶狠地看了眼宴瑟:“堂溪燿很快就到,你逃得了一次,还能逃得了两次?”
她无畏地朝对方一笑:“他这时候不可能来。”
若是堂溪燿亲自去一趟上京,那也要两日才能折返。再或者是派属下遣送,他此刻该在等,何故出现在这山洞里。
她想过这个问题,但自从霜城再未见一个魔修后,她便想通了。
那家伙还有别的事要做,不会花心思在一个看似即将功成的事上。
“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成铭密从洞口下来,折过剑柄,昏暗的洞中出现一抹飞影,直朝着鼠千役的方向而去。
剑光凌冽,似霜花飘落,纷繁错杂的剑招,让鼠千役吃瘪。
但他怎么会束手待擒!拥挤的山洞里剑招飞舞,鼠千役披着的黑袍已被砍下一截大袖,差点伤到他的筋骨。
宴瑟手指交错,结了个咒印,朝着洞穴深处打去,但对方一多,此击成空。
鼠千役的功力被削弱了六成,但他们应对仍显得十分吃力,一只千年的鼠妖,成铭密还没怎么遇到过。
“走。”
恣柳给鼠千役使了个眼色,她并没有心思出手帮他,但这镇神珠被抢了,堂溪燿定会不悦。
她要拿回来。
宴瑟修为怎么可能比得上这几人,她趁势跳到洞口上,攥紧了那枚珠子。
这镇神珠的温养,该是到了尾声。
若能用上,大有裨益。
“小丫头,你怎还如此爱管闲事?”恣柳出了死招,她对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宴瑟突然喊了声:“冥姬娘娘!”
趁着对方发愣,迅速接了咒印将其招式击破,逼得其退了几步。
“耍阴的?”恣柳冷笑一声,为刚才的愚蠢缅怀:“这时候谁来都没用。”
宴瑟停下手中的动作:“鬼域里我见过他,他提起过你。”
没有实力,还是心理战术来得有效些。
她好像有点无耻了。
“他?都说什么了?”恣柳的神色微变,似乎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但肉眼可见的不信任。
宴瑟长叹一声:“他说,他换了一具别人的身体,故意躲着你,可惜被毁了。”
这是根据梦境拼接来的,她大致能猜出是这么个情况。
他换了慕柳的身躯,但却还是一滩血水,徜徉在血红冥河中。
恣柳明显不知此事,面上一怔;“你以为随便编几句话,就能引我放你吗?”
宴瑟耸了耸肩:“爱信不信,看来你还被堂溪燿蒙在鼓里。鬼域有个通道,可直达眉城的一户人家,你可去问问。”
她狡黠一笑:“说不定,你能见到他。”
宴瑟后来又向仙府的长老请教过换生术,才知道这术法不仅可用于妖,可也用于鬼魄。
对妖来说,上身远远比这个来得轻巧,但若那魂魄已经消失了许多个年头,就难办了。但谁知道那个所谓的冥姬是否会信守承诺,若他要一个回人间的身体,极有可能就是借了这场交易!
她也是后知后觉,吕家小姐可能早已经被夺舍了。
不然,为何冥姬的力量竟完全比不上,当时觉醒不到五成的堂溪燿。甚至,从他手上救人都是难事。
最可能的,就是已经分出去了一般的魂魄,在等一个融合机会。
骗了一个母亲,打着帮她复活女儿的好心,心思可怖。
宴瑟又加补:“找不到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速度太慢。”
这话戳中了恣柳的心事,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但这话的可信度又极低,她犹豫片刻:“我为何要信你的?”
此时,洞中传来轰动,像是被成铭密炸了整个洞穴,惊起一阵灰尘。
……
一直在等的三个弟子早已经坐不住,刘行猛地一拍桌子:“万一出事了,他们来不及写符可怎么是好!”
其他俩人应上,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初生牛犊不怕虎,往往这种初出师门的弟子信心最足,但做事欠考虑。
三个人从街角追出,头上方的朝阳愈渐亮起,天快亮了。
他们循着去城外的路找过去,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
堂溪燿临时起意来一趟,那只老鼠动作太慢,他怀疑其有偷懒嫌疑。
他此时对带宴瑟回去,没什么兴趣,反而他想了个更有意思的点。
但很明显,这几人是修仙界的,举止和他抓的那些门派的老东西像极了,总之他们日后都是要死的。
他就行行好,让他们先走一步。
刘行看到眼前这个容貌近妖,眼无生气的人,心底无端升起一阵惧意。
他想着自己有修为傍身,还有两个伙伴在旁,胆量瞬时足了些:“现在城里不太平,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
他在尽一个仙门弟子该有的责任。
但这话,在堂溪燿听来十分滑稽,引得他发笑,忍不住嘴角翘起:“多谢提醒。”
修仙界和当初那些神族都一样的伪善!
那些老头被他打断腿骨,折了双臂,跪在他面前时,还说要处置他这个魔头,不让他戕害苍生。
堂溪燿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几声。
刘行看到这人的反应,心中打鼓,他自下山后,还没遇到过妖魔,师门教的法子他学会了,但却根本用不出来。
“快跑!”
是神女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急促的喘息。
成铭密和鼠千役打作一团,却让那妖使了障眼法,逃到这城里来了。
但一进城,她看到了堂溪燿!
人生的意外来得如此突然,她没想太多,只能让他们快逃,堂溪燿杀人完全看心情。
刘行还没反应过来,宴瑟已经挡在他们身前,神情严肃:“我没写符,你们怎么没听我的话!”
堂溪燿今日兴致好,眼底虽一片死寂,但脸上的笑让他有了些生人的活气。
他看着刚才那个与他说话的男人道:“跑什么,我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