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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有个好儿子

她直接躺在雪地里,继续望着天:“我见不得红色。”

再过几日,琼楠和三师兄的婚礼,她怕是无法参加了。

一片大红,她想去看看琼楠穿嫁衣的喜庆,但……她只感觉头晕、恶心、发怵!蛇窟里的场景不断涌现!

整个碧落仙府都陆续挂上了红色的物件,每个人脸上都喜洋洋的。

她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修藏锋就像是成了她的避难所,苍茫洁净,除了白,别无他物。

堂溪燿敛起眸子,他记得她从前最喜欢绛色衣裙。

“司马仙友,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宴瑟记得“司马覃”是过来精进功课的,但他修为比众弟子高多了,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再待下去,好像也无意义。

家?

堂溪燿一愣。

他从没有家。

他曾经造出个家人来陪自己,他试过学其他人对妹妹那样,去照顾堂溪风姶,但很明显,失败了。

他根本不懂怎么对一个人好,反而是一味的纵容让她探查到了自己的秘密,对他越来越恐惧,怨恨,生出反叛之心。

既是如此,一个废品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必要。

他忘了,自己为什么没在死前杀了她,让她陪葬。

堂溪燿抬起一双没有生气的眸子,唇瓣轻启:“好像……是。”

宴瑟瞬间升起一阵同情的意味,这爹当的得有多失败,连儿子想不想家都要用上不确定的词!

“你来这么久,都没见你父亲寄过信……”

堂溪燿眼底浮现一抹猜疑,“他寄信了,说自己明日过来接我。”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有必要让那老东西过来一趟。

……

“尊主,让司马涚过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些?”霜降略有些忧心,这是一步险棋。

堂溪燿不以为然,面上飘过讥笑;“帕什么?他不听话,就随便杀他一个儿子。错一字,杀一人,看看他洞天仙家的人够不够撑到他搬回救兵。”

霜降拱手:“是。”

“拂杀那边怎么样?堂溪风姶还在坐以待毙吗?”

堂溪燿站在崖边上,微风吹拂,月色挂上枝头,给他的衣袍描了层金边。

“属下的人近不了她的身,暂时还不能判断。”

堂溪燿冷笑:“无妨,这次事一毕,我自会找她。”

霜降皱眉,踌躇开口:“尊主,你打算把那个女子如何处置?”

始终是个祸患。

万一到时堂溪燿心软,他们的准备都将白费!那个所谓的神女,不过也是个修为中庸的,但就怕她的一席话,扰乱满盘计划。

“你觉得我会因任何人而改变初衷吗?”

堂溪燿笑了笑,一头乌发在清风的吹拂下,飘向崖边,脸上掠过狠厉:“都杀了,一个不留。”

他顿了顿:“我提前带她走。”

“但是尊主觉得她愿意跟你走吗?如今您不过是化作一个与她从无交集的人,才得以和她相处。如果她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而你是灭了整个仙府的人……”

他冷哼了声:“管好你的嘴。”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堂溪燿自然不会让她知道是自己动的手,司马涚是个好用的工具,到时候一切都推给洞天仙家,之前这些仙门间就喜欢争锋,如今给他这个机会。

“哈哈哈……”

暴戾的目光扫过低着眉眼的霜降,她意识到对方又在发疯了,这时最好选的便是不动言语。

堂溪燿手掌里化出一颗药,嘴角勾起一个笑:“吃吧。”

霜降战战兢兢地拿过,“谢尊主赐药。”

“不用谢我,毕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想给了。”

“尊主……”

堂溪燿笑了几声,迈着步子走开,“听话点,你不知道,我一直看你都不顺眼。”

霜降艰难地咽下药,背后发凉,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对方何时走的。

她划出一个竹魅,传给拂杀。

提醒他,一切可以开始了。

……

堂溪燿绽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你应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府门前,是一个看上去年过四十,正当壮年的男子。

是司马涚。

“我知道。”他能一人赴死,但满门的性命都在这个魔头手上,他不能弃之不顾。

闻野自回来后,整个碧落仙府都回归了正轨,他迎上来:“司马兄,快进快进,你我也有好几百年没见了。”

司马涚刚想张口,瞥见堂溪燿含笑的眼神,动了动嘴,半天才说出个:“是。”

“司马兄,你这儿子生得是真不错,你看看我碧落仙府这么多年龄相仿的弟子,愣是没一能胜过他。”闻野扯了扯自己的胡子,夸赞道。

司马涚扯出一个笑:“是,他天赋异禀。”

魔头,天下没几人可敌,修为能不高吗!

“司马兄,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半分也不肯谦虚呀!”闻野慈眉善目地在前面引路;“你的公子被照顾得很好,这么急过来接他,是怕他受委屈吗?”

司马涚嘴角抽动,余光里是堂溪燿走在他身旁。

受委屈?

一个魔头,谁能让他受得了委屈!

他不得已继续道:“那倒也不是,是他娘想他了。”

来时,这魔头的手下,已经把话术全教给他,他多说少说一字,就从他儿子杀起,儿子没了杀女儿,女儿没了杀弟子。

人死了,连魂魄都不放过,还要留着,无**回。

闻野继续跟他唠嗑:“哦?夫人近来可好啊?怎么没一起过来。”

“怀夕不喜欢出远门,就没……一起过来。”

司马涚冒了一身冷汗,差点忘了几个字!

闻野将目光瞥到“司马覃”身上,乐呵呵道:“今日怎么没见你去找宴瑟?这孩子可真是守礼啊!”

他继续对司马涚讲:“你怕还不知这孩子和她走得近,都是同龄人,聊得来。”

司马涚记得宴瑟是谁,伶牙俐齿,将他怼得下不来台。

这魔头如果对她有好感,或许可以……

堂溪燿看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司马涚讪讪地别开脸,他满门的性命如今就握在对方手里,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魔头怎么可能时刻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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