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礼物
10月28号很快到了。
下午放学，庄思凝拉住沈沅舟，眉眼弯弯。
“今天别回去了，我奶奶邀请你来我们家吃饭。”
沈沅舟想拒绝。
庄思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就当给你庆生，别拒绝。”
沈沅舟和庄思凝对视了一瞬，撇开视线抿嘴点了点头。
王奶奶很热情，招呼沈沅舟吃这吃那，不得闲。
她很喜欢沈沅舟，一是知道他身世，心疼他，二是觉得这孩子是自家孙女难得的朋友，爱屋及乌。
沈沅舟有些招架不住，拉住王奶奶再次递零食过来的手，眉眼带笑，面容平和：“谢谢奶奶。我吃不了这么多。”
“过来吹蜡烛啦。”
庄思凝把餐厅桌上的蛋糕盒拆开，点上蜡烛，回头喊沈沅舟。
王奶奶笑呵呵，拉着沈沅舟一起过去。
餐桌上放着一个草莓蛋糕，娇艳欲滴的果实点缀在白嫩的奶油里，烛光闪烁中，显眼地摆着几个字，上面写着“yz生日快乐”。
沈沅舟呆呆地看着蛋糕，一向冷然的脸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庄思凝笑着说：“yz是你的名字字母缩写。”
“沅舟，生日快乐！”
这一瞬间，沈沅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感觉干枯的心湖，突然涌进一股暖流，浸入四肢百骸，让他恍若新生。
原来这就是过生日吗？
沈沅舟伸手摸了摸头顶的生日帽，呆在当场，表情有些茫然。
他觉得自己恍若在做美梦。
不然他怎么会如此高兴呢？
王奶奶把屋里的灯熄了，笑道：“小舟啊，别愣着，快过去吹蜡烛许愿。”
沈沅舟眸色闪烁，他向前一步抬眸看向庄思凝，得到那人一个鼓励的笑。
他压下心中的思绪，闭上双眼开始许愿。
吹了蜡烛，又吃了蛋糕。
庄思凝拉着沈沅舟去了自己房间。
她把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礼盒递给沈沅舟。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沈沅舟视线落在礼盒上，手指微动。
庄思凝压下他的手，调皮地眨了眨眼：“你回去再拆。”
沈沅舟乖乖收回了手。
“谢谢。”
他撩起眼皮看她，灰绿色瞳孔在光影的照射下，漂亮得不像话。
庄思凝一时无法直视，她拍了拍沈沅舟的肩膀，避开视线，语气豪迈：“客气什么，朋友嘛。”
“跟我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沈沅舟：“……”
从来没收过生日礼物，这一刻，沈沅舟心中的喜悦是远远大于迷茫的。
庄思凝又从衣柜里，拿出两个大包装。
“给，这也是生日礼物。你可以打开看看。”
沈沅舟没接：“你已经送了一份礼物了。”
“谁说只能送一份？”
庄思凝抬了抬下巴，语气有些霸道：“送给你的，你不准不收。”
沈沅舟眸色闪了闪。
他伸手打开了袋子，发现里面装着的竟是两套冬衣。
一套黑，一套白，料子都不错，塞的是羽绒。
庄思凝拿起来给他比划：“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就给你买了黑白双套。你快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沈沅舟眸色深深，他拿起黑的那件套上身。
“转两圈。”
沈沅舟依言转了两圈。
不大不小，刚刚好，庄思凝点点头。
“你穿起来很好看。”
黑色与沈沅舟白皙的小脸泾渭分明，忽略那块乌青，特别凸显沈沅舟精致的五官。
沈沅舟拉开嘴角笑着“嗯”了一声，又换了白的。
这套也很适合。
穿起来，都中和了沈沅舟身上的冷漠，有些像温润如玉的小公子。
庄思凝忍不住捏了捏沈沅舟的小脸蛋。
触感细腻，肉嫩嫩的，真好摸。
沈沅舟整个人都僵了。
“下来吃饭啦。”
楼下王奶奶在喊。
沈沅舟这才全身回血。
庄思凝笑吟吟拉着他下楼。
—
夜晚冷风肆虐。
沈沅舟穿着新衣服回到自己的小杂房，伸手打开了那个盒子。
他垂下视线一看，瞳孔霎时一震。
庄思凝竟是送了他一个Al隐形摄像头。
他看中很久，一直没买的东西。
沈沅舟盯着里面的东西，顿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沅辉借酒闹事，被拘留十五日。
他现在安稳的日子，还有三天就要结束了。
沈沅舟灰绿色眼眸灰暗一片。
他拿起东西，转身出了门。
—
第二天学校举行月考。
考完试，中午两人吃饭时，沈沅舟突然问她。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庄思凝抬眼看见沈沅舟问得一脸认真。
她挑眉：“问这个做什么？你想送我东西？”
沈沅舟没否认。
庄思凝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碗里的大鸡腿夹给沈沅舟。
“我送你的礼物没花我很多钱。”
她凑近沈沅舟耳边，小声说：“偷偷告诉你，我有自己的小金库，奶奶给了我很多的零花钱。”
王奶奶开的烧烤摊已经小有名气，庄思凝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西南大街有一家口味绝妙的烧烤摊。
能有此成绩离不开庄思凝秘制的酱料，所以王奶奶给孙女的零花钱也翻了几倍。
庄思凝都存进自己的小金库，前段时间给沈沅舟攒了个摄像头，两套冬衣，还剩下不少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沈沅舟见问不出，他视线从饭盒里多出的大鸡腿划过，换了个问题。
“你很喜欢做古地球菜式？”
庄思凝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我们每天中午吃的盒饭，就是我做的。”
沈沅舟点点头，语气很诚恳：“很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庄思凝的笑容和声音都很清甜。
沈沅舟被这笑晃花了眼。
他几不可察地也跟着弯了下眼角。
—
天气越来越冷，时不时地下几场雨，天空都是暗沉的。
庄思凝发现，最近几天沈沅舟没穿她送的两件冬衣。
这么冷的天，只穿了几件单衣套着宽松的校服，身形单薄。
庄思凝蹙眉拉住他的手：“你怎么穿这么少？”
“我不冷。”
沈沅舟视线低垂，抽回自己的手，趴在桌子上睡觉。
室内当然不冷。
庄思凝长叹口气。
她虽心疼，但也不好强迫。
可能有什么原因不能穿吧。
这几天沈沅舟课也不听，来了就是睡觉。
庄思凝问他原因也不说。
只好苦口婆心叮嘱他：“你要好好听课。”
沈沅舟点头答应得很好，转头依旧我行我素。
庄思凝只好利用午休等闲暇时间给他补习。
第二天上学，庄思凝发现沈沅舟居然戴了顶鸭舌帽，半张脸都隐在帽檐一下。
走路的姿势也不对，一瘸一拐，非常缓慢。
庄思凝心脏直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