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是谁的血？
等沈沅舟过来，她眼疾手快直接把那顶帽子摘了。
沈沅舟没料到，想抢已然来不及，他赶紧侧脸躲开庄思凝如炬的视线。
庄思凝却看得真真切切。
那张白净漂亮的脸，除了那块乌青，多了许许多多的青痕和红淤，灰绿色眼睛布满血丝，嘴角红肿破皮。
脖颈上甚至还有清晰可见的指印……
就像是一朵被暴力摧残过的白玫瑰。
凄惨模样看得人心疼不已。
“你被他打了？”
庄思凝一向带笑的脸没了笑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沈沅舟见瞒不过，点了点头。
“你的脚也受伤了？”
“嗯。”
庄思凝心中涌现出愤怒。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是真把沈沅舟当做了朋友。
虽然她送沈沅舟摄像头时，已然想到现在的局面。
要不是受限于不能更改特制剧情，她现在就想报警。
庄思凝努力压下情绪，安慰般捏了捏沈沅舟的脸：“带药了吗？我帮你擦。”
沈沅舟掏出药膏。
“别担心，再过几天，他就再也打不了我了。”
想到那个场景，沈沅舟兴奋地笑了笑。
“他会待在他应该待的地方。”
庄思凝擦药的动作微顿，清亮的眸子满是复杂。
想到沈沅舟的个性，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你别太心急，要保护好自己。”
沈沅舟长睫在眼睑扑闪，稚嫩童音含着愉悦：“我会的。”
庄思凝不知怎的，内心总觉不安。
擦完药，庄思凝想起之前和系统兑的特效药，在脑海里呼叫系统。
只是呼唤了半天毫无反应。
庄思凝这才发觉，从上次沈沅舟打架事件过后，系统好像就再没出现过。
庄思凝暗自叹息。
这系统是把她拐过来，就自己开溜跑了啊。
—
天气愈发冷，室外的松树上已经沾上雪花，风一吹，簌簌而落。
庄思凝最近改良了一款药膳，放了当归、人参、黑枸杞等药材，又在当中煨了鸡汤，虽含了药效，却又吃不出药味，废了庄思凝一番心思。
给沈沅舟吃了不但可以补气血，还能对伤势恢复有所助益。
庄思凝很高兴，带去了学校。
窗外雪花蒲公英似的，飘忽旋转，落在窗沿，晶莹透亮，像跳舞的精灵。
第一节课上课，沈沅舟没来。
庄思凝把笔记整理好，想着待会给沈沅舟抄。
第二节课下课，沈沅舟依旧没来。
庄思凝眉头微蹙，想着沈沅舟也不是没有过迟到这么久，应该没事。
她用手环给沈沅舟去了消息，十多分钟过去，没收到答复。
庄思凝心中隐隐有不安。
等第四节课结束，沈沅舟还是没来，发过去的通讯消息又石沉大海时，庄思凝彻底坐不住。
她在脑海内疯狂呼叫系统，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只好先去请假。
庄思凝苍白的脸色很有说服力，李老师丝毫没怀疑，准了她的病假。
出校门后，庄思凝刷了俩Al汽车直奔沈沅舟住处。
到地方后，她却发现大门紧闭。
庄思凝眉头拧在了一起。
她不抱希望地摁了摁门铃，半天屋内没一点反应。
庄思凝打算去问问周围的住户，还没走两步，突然被雪地里粉色的斑点吸引。
她弯腰扒开上层的雪，瞳孔霎时一缩。
入目是一片血红，鲜艳似冬日寒梅，蜿蜒盘旋，犹如溪河。
这是谁的血？
庄思凝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姑娘，你在地上找什么？”
庄思凝抬头，看见一位牵着狗绳的奶奶。
她忙站起身，“奶奶，您住这边吗？”
“是啊。”老奶奶面容慈祥，“孩子，你是不是迷路了。”
庄思凝摇了摇头。
“奶奶，您知道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来找我同学，摁半天门铃没人开门。”
老奶奶顺着庄思凝的手指往后一看，表情微变。
“你还是回去吧。”
她劝告庄思凝，又忍不住分享八卦。
“欸～这户人家男主人坏得很呐，居然家暴自己儿子。”
她看了庄思凝一眼，又道：
“那人直接拿刀捅了自己儿子一刀，好深的口子呦，流了一地血……男主人还追着人砍，幸亏得了邻居报警，不然那小男孩怕是性命不保哦。”
晴天霹雳。
庄思凝心跳到嗓子眼，她抓着老奶奶的手，急切道：“那你知道那小男孩去了哪家医院？”
“这……听说好像是高力医院的救护车来接的人……”
“谢谢奶奶。”
庄思凝转头跑出去刷了辆Al汽车，输入地址飞驰而去。
到了地方，庄思凝钻进高高的大厦，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她才恍觉自己并不知道沈沅舟在哪里。
庄思凝喘息着停了脚步。
她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把呼吸放平稳。
就在此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系统加载数据中……系统已更新。”
“宿主，恭喜你，攻略目标当前生活期待值为5……”
“你先告诉我，沈沅舟现在在哪个病房。”
“已定位，当前攻略目标正在手术室。”
庄思凝依据提示标语，快速找到了手术室。
恰在此时，门从里面打开，几个护士推出一个盖着白布的躺椅。
庄思凝在姓名栏看见了“沅舟”两个字。
她快步向前，拉住护士的手：“姐姐，他怎么样了？”
护士看着半大小孩紧张的模样，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些：“没事了。伤口已经缝合好，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需要养养。”
庄思凝舒了口气。
—
病房内，沈沅舟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
庄思凝坐在床边，视线落在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逡巡，发现她前不久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已然销声匿迹。
庄思凝眸色复杂。
她在脑内询问系统。
“系统，沈沅舟被养父捅刀子这个情节，我记得原著里没有吧？”
“是没有。”
“但你的存在也不符合原著。”
“宿主，沈沅舟用你送给他的Al摄像头拍了足足2G沅辉家暴他的证据。足够他摆脱沅辉了。”
庄思凝眉头一跳，想到了某种可能。
“唔，水…”
床上的人突然呢喃着醒了过来。
庄思凝赶紧压下思绪，把床摇起来，拿起早已备好的水送到沈沅舟嘴边。
沈沅舟喝了水，喉咙舒服不少，眼皮一抬，这才发现照顾自己的是庄思凝。
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喜悦。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你一直没去上课，担心你出事，就去你家了，你邻居说你被送到了这儿。”
沈沅舟眸子亮如星辰。
庄思凝课都不上，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