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半场

前期的战斗，对莱茵神圣同盟一方压力并不算大。

因为艾萨平原各个部落之间不够团结的缘故，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哪怕遇到硬骨头，一家吃不下，大不了多找几个盟友便是。

不过，这种级别的战争，速度肯定是提不起来。

即便是秦霄提出了“闪电战”的口号，真正的快速推进，也就只是前面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里，莱茵神圣同盟的联军攻陷了大大小小一百三十多个部落。

其中硬仗也有不少。

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四个大型部落加上八个中型部落联手，几乎全民皆兵，就连女人和稍大一点的孩子都拿着石斧石矛上了战场。

总兵力规模，达到恐怖的七百多万。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几乎把所有能拿得动武器的平民都送上了战场的缘故。

尽管因为种族天赋的因素，食人魔、兽人这些种族，哪怕不是职业的战士，也有着不俗的武力，但毕竟和真正的精锐没法比。

这份差距，主要倒不是在力量、体质等基础属性上，而是对力量的运用，战斗的技巧，还有最为重要的，对残酷战场的适应能力上。

事实上，那些被硬推上战场的平民，完全没有来得及对秦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被残酷的战场给吓坏了。

构装骑士借着个体实力上的优势，一波凿穿，直接将部落联军的士气打到崩溃。

真正死在构装骑士手下的，不过一两万人。

但因为阵型被凿穿，士气大降，在溃败之中被秦军追杀而亡的，却超过了百万之数。

被俘虏的更多。

当然，秦军也并非毫无损失。

绝大多数伤亡并非来源于部落联军的攻击，而是在敌军溃败之后，部落一方仅有的几名强者，绝望之下的反扑。

尤其是一名背着大板刀的兽人剑圣，冲进人群里，大刀转得像个陀螺一样，给秦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足足有一万多人在他的刀下丧生。

【远古号角】的生命值共享，对于一般的伤势倒是可以很快恢复，但脑袋被砍掉，甚至是被砍成肉泥，生命值再多也没用，照样得死。

不过，这兽人剑圣也“只是”十九阶的战力而已。

都没用得上提拉米苏和芙蕾尔出手，雅典娜一人一矛，缠斗了半个多小时，就将之击杀。

不过，为了追求速胜，雅典娜自身也受了些伤。

虽然伤势不算重，却也要修养十天半月。

秦霄倒是可以治疗这种伤势，但暗系的治疗是对生命力的一种透支，在战场上自然是不可能顾忌这些，但战后，能不用，还是不要用为好。

以前秦霄还不懂这方面的事情，总喜欢在战后用治愈术恢复伤势。

但随着对规则的掌握，秦霄逐渐了解了暗系治疗法术的原理之后，就很少再这么做了。

虽然说透支的生命力不多，但若是和寿命划上等号的话，哪怕是几个小时的寿命，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毫无价值地浪费掉。

因为雅典娜受伤的缘故，在这一战之后，大军前进的步伐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

当然，打扫战场、搜刮和处理战利品，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单单只是俘虏的三百多万战俘，就是一笔极为重要的收入。

除了不到十万头食人魔之外，其余俘虏全部打包出售给莱茵神圣同盟的奴隶商人。

食人魔是答应给提拉米苏的“领民”，当然，在交到提拉米苏手上之前，得先去未来之城走一圈。

几百万奴隶，若是留着充当苦力，因为不必支付工钱的缘故，长远来看，收益肯定要比卖掉高得多。

但秦霄的领地当中不缺劳动力和兵源，反而因为人口膨胀的速度太快，更缺金钱和各类基础物资。

能获得一大笔一次性收入，维持领地的健康发展，自然是更加重要的事。

长远投资再怎么划算，也是要看情况取舍的。

卖掉这一批奴隶，可以让秦霄不必增加对外出口构装的数量，用魔纹构装的利润来补贴领地发展。

从这个角度来讲，“少赚点钱”也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三百万奴隶，半兽人占了绝大多数，而且其中伤残者的比例很高。

断手断脚的奴隶卖不上高价，但只要有把子力气，总有人肯收。

若是按照“正常的行情”，这些奴隶至少能卖到十几亿同盟金币的天价。

但，过去的市场价，是因为出现在市面上的食人魔、兽人、半兽人的奴隶数量少，属于卖方市场。

而随着这场战争的进行，莱茵神圣同盟内庞大的奴隶市场，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填饱，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会有源源不断的食人魔、兽人、半兽人奴隶流入市场的“预期”。

在这个预期之下，这三个种族的奴隶价格，自然是一路下降。

尤其是在秦霄这一场大胜的消息传回同盟内的当天，三族奴隶的市场行情直接暴跌近四成！

这可是三百万奴隶！

单单只计算食人魔、兽人、半兽人这三个种族的话，整个莱茵神圣同盟，过去一年都没有这么多奴隶在市场上成交。

当然，大多数奴隶商人的交易渠道都是遍布整个大陆的，有个别势力庞大的奴隶商人，甚至将交易渠道拓展到了其它大陆。

也只有整个大陆，才会有如此庞大的市场，吃下无数大小战争的“产出”。

不过，他们在收购的时候，可不会参考其它地方更高的价格，而是按照莱茵神圣同盟的行情来算。

——至少在现在，这三个种族的奴隶，在莱茵神圣同盟的市场价是最低的。

货比N家之后，秦霄最终不得不接受降价的事实，将这批奴隶以总计七亿多金币的价格脱手。

数家规模庞大的奴隶商人联手吃下了这批“货物”，当然不是现金，而是以物资折算。

整个大陆上，除了几个高度集权的帝国，没有几个势力拿得出数亿金币的现金来。

秦霄缺的，也不是现金，而是各类物资。

小到基础的生活物资，大到高阶的魔法材料，几乎所有的物资，秦霄的领地中都有非常大的需求。

有了这七亿金币的物资入账，再加上这场战争打下来的领土，未来之城又可以爆一波人口了。

不过，这一笔交易，也让秦霄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想的，通过俘虏、奴隶贸易，获取巨额利润的想法，有些不太现实。

要不了几场大战，奴隶商人收购俘虏的价格，就会下跌到无利可图的程度。

到那个时候，秦霄不光不能通过出售奴隶赚取什么利润，反而还要多花一笔钱来养着这些奴隶，直到他们能够开始产出价值。

——无论是做苦力或者别的什么。

当然，只要能一直不断胜利下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算，都一定是赚的。

无非是战利品变现的速度有快慢之分罢了。

或许慢一点，赚得反而更多呢？

“经济问题”，并没有给秦霄带来太多的困扰。

只是稍微纠结了几天，秦霄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在奴隶生意变得无利可图之前，至少再赚个几亿金币不成问题。

唯一的麻烦在于，秦霄必须要抢在别的贵族之前，抓捕到足够多的奴隶。

市场一共就这么大，随着卖出去的奴隶越来越多，价格肯定会一路走低。

大部分贵族都没有渠道将奴隶卖到莱茵神圣同盟之外的地方去，因此也就没有太多的议价能力。

想要把手中的奴隶卖出高价，就必须要比别人更快一步。

哪怕在上一战当中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为了争抢这一笔“收益”，秦霄还是催促提拉米苏和芙蕾尔两人各自率领一支部队轻装上阵，避开大型的部落，专门挑中、小型部落下手，尽可能多地抓捕奴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卖掉。

开战的头两个月，单单只是秦霄这边，一共就卖出去了八百万奴隶。

一头食人魔都没有，兽人和半兽人的数量分别是两百三十万和五百七十万。

这个数字，已经算上了之前那场大战的三百万战俘。

加起来，总共给秦霄带来了十四亿同盟金币的收入。

在这之后，奴隶商人给出的收购价格，就已经跌破了秦霄的底线：兽人奴隶三百金币，半兽人一百三十金币，并且不要残疾和老人。

这个价格卖出去，还不如留着，哪怕送去挖矿，也要比直接卖掉划算。

一个强壮的兽人，挖矿的效率起码顶得上五个人类矿工。

虽然吃得多一点，但也只是相当于两个人的饭量。

单单只是工钱和伙食成本，一个兽人奴隶一年下来，就能为秦霄省下近百枚金币的成本。

这还不算工具、住所等其它零散的成本。

要不了三年，就能把它的“身价”给赚回来。

就这，还是最为简单粗暴、最不考虑“经济利益”的用法。

若是根据奴隶的特性细致分工，产出的价值还会更高。

比如说角斗场什么的。

虽然“损耗”会相当的严重，但只要运作的好，一名角斗士，要不了三场角斗，就能赚回它的身价。

至于一些微不足道的“人道主义”问题……

反正都是异族，就别管它人道不人道了。

总之，在因为争夺俘虏、奴隶而抢进度的前两个月过后，因为奴隶市场的颓势，大军推进的进度也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

所有人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掉前两个月的收获，将金币转化成兵器、铠甲、战马，甚至是魔纹构装等等，一切和实力能够划上等号的东西。

单纯的金币，什么意义都没有。

只有通过合适的渠道，将金币转化成军队的战斗力，这些收入才是有意义的。

几乎所有贵族都选择了扩军。

而在这十几年的经营当中，打下了良好口碑的【盾战士】系列构装，则成为了许多贵族想要订购的首选。

可惜的是，因为奴隶贸易而大赚了一笔的秦霄，并不打算卖出更多的构装。

借口是现成的：产量不足。

截止到目前为止，秦霄暴露出来的构装骑士总数仅仅只有六千，而且还是分布在众多“马甲”之下。

秦霄为自己得到许多核心手下，都弄到了贵族的身份。

再加上数十名代理人，几千构装骑士，这个数量不少，但分散下来却不怎么显眼。

反正产量不足这个借口非常的好用。

事实上，光是秦霄在明面上出售的每月五百套构装，已经超过了几乎所有大构装师的产量了。

一名大构装师，要完全放弃在构装上更进一步，专注于二阶套装的制作，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效率。

当然，秦霄明面上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五阶圣构装师，产量比大构装师更高是应有之意。

但以秦霄的“年龄”，想要在构装上有更高的追求，不愿意将全部的时间花费在二阶套装上，也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哪怕单纯以利润来计算，一百套二阶套装，也未必比得上一件五阶散件构装。

不再接受更多的订单，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甚至能维持原本的订单规模不减少，都已经算是一份人情了。

卖给谁，不卖给谁，这倒是一个有些让人头痛的问题，一个不好就可能引来麻烦。

不过，秦霄早在十几年前，就很“机智”地将这个麻烦外包了出去，包括月歌大公在内的几家贵族承担了全部二阶套装的“代理销售”业务，有麻烦，也是先去找他们。

尽管时不时有贵族托人传话，甚至是直接找上门来，委婉地表示希望能够买到更多的构装。

不过这也只是给秦霄带来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麻烦，仅此而已。

在明确表示二阶构装的订单完全委托给数名代理商，不接受私下的订单之后，这方面的麻烦便完全消失了。

在泰拉大陆这个魔法文明之中，一名有着自己嫡系武力的圣构装师，说话的份量还是相当沉重的。

秦霄也终于有时间，消化掉这场战争，或者说前半场战争的收益，为必然更加艰难，甚至百分之百会遇到极大阻力的“下半场”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