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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真心

付思思出了书房,和天无若并排走,她刚才没敢说话,知道廖泽死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

天无若说:“我们错过太多事情。”

付思思跟着天无若下了台阶,说:“我们有时间再仔细说吧,阿诚,我得先回诏狱一趟。既然廖大人死了,那诏狱必定乱成一团,我得去看看。”

天无若点点头,说:“你事事小心,实在不行便进宫里来。”

付思思叹着气,说:“陛下愁容未散,你也要小心。对了,李公公已经进了御史台,往后他和江大人会经常入宫,廖大人之死,大理寺和审刑院也查不出结果,就这么过去了也说不通,所以…”

“所以你无需担心。”天无若说:“时间长了,说不定会有线索的,现下你只需要好好管着诏狱,加紧巡防。”

付思思道了别,便往诏狱跑去。

卓染一听说付思思回来了,便跑去诏狱等候,付思思一下马车就见着卓染了,她掩不住笑意,说:“瑕丘,你怎么来了?”

卓染也笑了笑,她说:“原本我想等着你安顿好再来,可是实在忍不住了。”

付思思拉着她的手,垂眸看见了卓染的腰牌,她有些惊讶,说:“你当上司业了?”

卓染扯出来一抹笑,说:“只是个意外罢了。”

付思思笑了笑,说:“瑕丘,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她想了想,说:“诶?廖大人的事情你可知道?”

卓染眨着眼睛,神色微微有些害怕,她说:“我只知道他死的很惨,被人折断十指,还卸了四肢。”

付思思不禁唏嘘,说:“谁这么狠?”

“都没有查出来。”卓染说:“那夜连同看着诏狱的六十五个狱卒也一同死了,所以根本没法查。”

付思思叹了一口气,说:“罢了,这些事就交给大理寺和审刑院吧。”

卓染垂下眸子,她抬头间又露出了一丝不知名的笑容,她说:“付姐姐以后就是司狱了。”

付思思有些看不明白卓染的神情,但是她没有多想,以为卓染只是累了,便拉着她进了诏狱,边走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处理好了便来找你。”

卓染笑着点点头。

付思思踏进了屋子,满堂跪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原本诏狱的,在刑审诏狱的时候,他们都被押进了刑部,付思思是掌狱的时候,对这些人时有恩惠,如今付思思掌管诏狱,基本无人有异议。

付思思接了腰牌,沉声说:“本狱遵陛下圣谕,承司狱一职,往后晨昏记档

,做事收录,不容出现任何纰漏,若有任何人胆敢违反狱令,即刻捉拿入狱,绝不姑息!”

“遵司狱令。”

付思思将腰牌捏在手里,说:“都起来吧。”

“司狱大人。”来人低着头,将卷宗送到付思思面前,说:“大人,这是近来的卷宗,其余的已经封存好了。”

付思思点着头,她低头看了看那个人,说:“你是新调过来的?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卑职叫罗凌。”罗凌抬起了头,付思思看她的模样笑了笑,说:“总算来了个好看的女子了,日后你就跟着我吧。”

罗凌俯身行礼,说:“多谢司业大人。”

付思思又吩咐了几句,带着罗凌去见了卓染。

“瑕丘。”付思思倒了一杯茶,说:“等急了吧?”

卓染摇了摇头,她看着罗凌,说:“这是…?”

付思思说:“新来的,叫罗凌。我瞧见就她一人能在狱里做事,便想让她跟在我身边。”

罗凌礼仪到位,她低下头,说:“卑职见过卓司业。”

卓染笑了笑,说:“多礼了。”

付思思四周看了看,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去外边吧。罗凌,你要与我们一起去吗?”

罗凌摇了摇头,说:“卑职要去帮大人将厢房收拾好。”

付思思换了身便服,就和卓染一起出去了。皋都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付思思瞧着天色已晚,说:“我回来一直忙,还没去醉雪庭里边看看先生呢。”

卓染看着付思思,说:“付姐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廖泽借着要查济元寺一事,将周叔抓进了诏狱,周叔还受了伤,我没法早些将他救出来。”

“先生受伤了?”付思思皱着眉,说:“那他现在如何?”

卓染笑了笑,说:“付姐姐放心吧,周叔已经好全了。你们在洛城可查到了什么事?盐课的事情好解决吗?”

付思思叹着气,说:“牵扯到太多事情了,你不知道瑕丘,现在不仅皋都内部乱,连同柳州的几大城都开始了官银造假,此次我们去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交给了当地官差,路程远,人受了刑,天师怕人撑不住,只得将供词带了回来,由陛下裁决。”

“柳州也是临近天州的。”卓染说:“柳州刺史好歹是陛下钦定,他们怎么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呢?”

付思思摇了摇头,说:“虽然柳州离天州近,可是按距离来说,也算是天高皇帝远了,陛下不会只顾

着柳州,自然有人就敢了,况且彭将军一直追击,倘若那些土匪真的窜进了涂州,那又是一场硬战了。”

卓染说:“彭将军不熟悉涂州地界,怕是要吃亏。”

付思思笑了笑,说:“先不说涂州,刚是从柳州进涂州,就得连翻七座山,这马上入秋了,天一寒,行军更加困难,彭将军若是中途耽搁,那才算是真正断了线索。”

卓染也叹着气,她说:“那七座山不是那么好过的,永、新、涂三州就是因为这七座山和天州隔开,中间形成了夹层,当时古羌人才过不来,只能占着地方不敢动作。”

“陛下必须得要人多看看这中间有什么便捷的通道,总不能到时候派去援兵只能翻山越岭的吧。”付思思说:“可这就是工部和其他人的事情了。”

卓染敛了神色。

二人正说着,就走到了醉雪庭。

卓染和付思思踏了进去,见韩从忠还在倒腾他的葡萄苗,周聿一如既往地在忙着收拾碗筷,付思思笑了笑,说:“先生,太傅,我回来了。”

周聿和韩从忠一同抬了头,周聿见着人,欣喜道:“何时回来的?”

付思思说:“刚回来,处理了一些事情就赶过来了。”

韩从忠瞅见了在后头跟着的卓染,他搓着手上的泥,说:“瑕丘也几日没来了,过来,帮师父浇浇花。”

卓染闻言走了过去,韩从忠将水瓢递给她,抬起头说:“思思,在洛城如何,一切顺利吗?”

付思思点着头,说:“还成。”

周聿说:“你们俩吃过了吗,没吃的话周叔给你们做!”

卓染和付思思相视一笑,一同点了点头。

***

李成如近来也算闲适,他不必在初世羽面前晃荡,也少了很多与人会面的机会,倒是白白捡了空子。

他原是御史大夫出身的,重拾旧业,处理事情得心应手。李成如品着茶,慢慢翻着册子。

元禄猫腰寻了过来,他在房外晃悠了半天,李成如在里间喊了声:“不进来是想叫人瞧着你的模样吗?”

元禄走了进去,低着头,说:“…干爹。”

李成如磕着茶盏,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说:“来做什么?你现在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啊。”

元禄干声笑了笑,说:“我有今天都是干爹给我的,干爹万万不可这么说啊。”

李成如叹了一声,说:“廖泽死了,这事情你可知道什么?”

元禄摇了摇头,说:“干爹,廖大人的事情我

也不知道。当日诏狱里头就只有大理寺的六十五人看守,结果全是饮酒中毒而死,廖大人也被人暗杀,都无从查起。”

李成如一脸疑惑,他皱着眉头,说:“六十五人无一活口吗?”

元禄叹了一声,说:“是。”

“现在看来,有人铁了心想要他死的。”李成如撑臂想了想,说:“卓染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元禄说:“卓染现在是司业了,整日里忙,也没有什么她的消息,她似乎很安分。”

“安分?”李成如语尾微抬,他冷笑了一声说:“她若安分了,皋都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元禄噤了声。

李成如说:“听闻付思思和天师都回皋都了,彭将军没回来?”

元禄便如实说了。

李成如说:“付思思接替廖泽成了司狱,往后说白了就是陛下的人,要做什么能做什么那全是看陛下如何定夺。元禄啊,你往后替我盯着诏狱,付思思和卓染这四年在醉雪庭朝夕相处,她有什么事情定然会暴露出来,你看紧她。”

元禄想了想,又说:“彭将军现下追击土匪,天州守备军就完全交给了武修亭。对了干爹,既然彭将军要进涂州,为何陛下不派遣柳州守备军帮忙呢,地势这事,柳州守备军应当很是擅长的。”

李成如摇摇头,说:“柳州刺史就是个孬种!他这些年就是仗着自己窝到定北关跟前,有北骊铁骑在那边守着,他便是有难,北骊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故而这些年把兵养得娇乎乎的,稍微一阵风吹过来自己就能倒似的,哪里会有专门的人去研究地势。”

元禄点了点头。

李成如又说:“陛下没让柳州插手,就是忌惮刚刚你说的盐课官银一事。柳州陛下还没摸清楚,贸然给了他们重任只怕他们会扮猪吃老虎,把自己活活噎死到那里。所以,这事只能陛下自己来。”

元禄笑得一脸迎合,说:“干爹眼界高,元禄受教了。”

李成如说:“你在陛下跟前,要学会察言观色,任何人说的任何事,你都需要想清楚看明白。”

“干爹说的是。”元禄俯身行礼。

李成如摆了摆手,说:“罢了,你回去吧。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是欣慰了,日后做事自个儿斟酌。”

元禄拜了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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