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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贪心

初世羽让元禄将厉埏川的腰牌收了起来,又觉得不大妥当就一直捏在手里。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看着厉埏川掉落的那份证词,始终不理解。

元禄在外头轻声说:“陛下,右相求见。”

初世羽皱了皱眉,说:“朕不见!”

元禄噤了声,初世羽反应过来要见他的是右相,又将供词和腰牌扔在了一起,快步走出书房,说:“右相如何了?”

元禄在后头跟着初世羽,低声说:“陛下不必担心,太医说右相再卧床几日就会好的。”

初世羽叹了口气,到了右相卧房里时,听见了几声低咳,他皱了皱眉,绕过屏风走了进去,许铮被人扶着靠在软枕上,见着初世羽忙说:“陛下…”

初世羽只和许铮留在了房里,他坐在床边,说:“右相身子没好,躺下歇着吧。”

许铮摇了摇头,说:“陛下,老臣无事,劳陛下挂心。”

初世羽舔了舔唇角,说:“这事是朕的疏忽,只要右相无事便好。”

“今日朝堂之事我也有所耳闻,陛下当真相信总督是幕后之人吗?”许铮看着他,说:“陛下,老臣知道你与总督是好兄弟,可是如今,你这般对他,迟早会离心的。”

初世羽垂首,说:“右相,朕知道此次朕做得很过分,朕没有给总督解释的机会,可是他的那份供词里全都是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偏偏剑指李成如,朕若是信了,更是镇不住众臣,所以朕只能将弛越押进诏狱。付思思是新任司狱,对弛越她也不敢下手暗害,朕会查出来的。”

许铮掩唇咳嗽,初世羽忙帮他顺气,许铮说:“陛下…总督可不知道陛下的意思,陛下,让江如蓝去,去诏狱里,江如蓝是陛下的人,总督见了,就会明白的…”

初世羽将水递到许铮面前,说:“朕记下了,右相,来,喝口水。”

许铮抓住了初世羽的手,说:“陛下…此事牵扯到了太多人,陛下一定要耳听八方,谨慎待之。”

初世羽连连点头:“朕知道,右相放心。”

***

严承轩揪着腰间的玉穗子玩儿,时不时朝后边看,见着卓染慢慢走过来,就抬手摇了摇,柳玉霖见状转过头朝卓染笑了笑,说:“瑕丘果真是红人,走哪儿都有人候着。”

卓染笑了笑,说:“祭酒先回去吧,瑕丘随后就到。”

严承轩挑了挑眉,朗声说:“心情不错。”

卓染走向他,说:“二少好手段,将贺熙尧都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严承轩闻言又皱着眉头,说:“贺熙尧?呵,他不是我的人。”

卓染想了想,莫名说:“那方才他还补了一刀呢,二少真的不知道吗?”

严承轩叹了口气,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厉埏川平日里造孽多,这时候都来拉踩他也是人之常情嘛,不管了,反正厉埏川现在也进诏狱了。”

“二少以为这事情到现在就结束了?”卓染说。

严承轩说:“你这是何意?”

卓染微微一笑,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二少不会不知道厉埏川这人有多阴险狡诈吗?此刻不乘胜追击,还要等他出了诏狱来找我们麻烦吗?这次的事情想必厉埏川已经知道了都有谁要对付他,顺藤摸瓜一番,你我可就全暴露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进了诏狱啊。”严承轩挑着眉说:“那地方不归咱们管,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卓染踩过地上的叶子,说:“暂且不说诏狱与我们无关,如今厉埏川被吊了腰牌,禁军可是无头苍蝇了,谁知道他们会往哪里碰呢。再说了二少,这皋都外六大城你还没摸清楚呢,此刻怎么能如此掉以轻心呢。”

严承轩没敢走神,卓染思维太快了,他一愣神就不大能听懂她说得什么意思,严承轩跟紧了她,说:“可是这六大城,除了贺熙尧,武修亭还有杨涣几人,基本上无人留在皋都,我们只能一点点将这些人拉过来,可是这也绝非易事啊。”

卓染笑了笑,说:“严二少不必妄自菲薄,这次贺熙尧借着王济同踩着二少成功将厉埏川踹了下去,你得要他多感念感念你的恩德啊。”

严承轩皱了皱眉,恍然大悟地说:“说得在理啊。”

“除此之外,二少与柳祭酒也要多往来。”卓染说:“毕竟国子监关乎官员选举,多一条路便多一次机会,不是吗?”

严承轩看她,说:“柳玉霖平日里对你不错,怎么,舍得连你上司都一起算计了?”

卓染颔首,冷笑不言。

严承轩点了点头,说:“不过这关于学习,就不必找我了,回头我让颜述会会这个柳玉霖。”

***

付思思亲自寻了个稍微干净的牢房,将厉埏川送了进去。正如初世羽所说,她确实不敢怠慢厉埏川,这些事情交给了审刑院,付思思不必要管太多事情,她将东西搁在桌上,说:“委屈总督了,这里阴凉潮湿,卑职给总督再带一床被子来。”

厉埏川笑了笑,说:“司狱真是客气了,我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哪受的起这种待遇?”

思思找的这处在诏狱的最里面,看守的就走廊的那一个狱卒而已,也是足够放心了,她看了看地上的蒲草,说:“卑职与总督一起查事自然知道总督不会做这些事情,清白的总是清白的。”

厉埏川叹了口气,说:“我的那些近卫,你们可别碰啊。”

付思思说:“总督放心,陛下只要求他们禁足在府里,除了顾副将可以去校场看管禁军之外,其他的陛下也没有明令禁止。”

厉埏川闻言点了点头,说:“多谢付司狱。”

付思思笑了笑,说:“总督客气了,卑职先退下了,有什么吩咐你就喊小富贵,他就在廊里。”

厉埏川瞧了瞧桌面,那一盏烛火开始摇曳,他盯着火苗点了点头,付思思便退下了。

罗凌从外头回来,在付思思耳边说:“大人,天师来了。”

付思思敛了眼角的笑意,说:“知道了。你去拿床被子给总督送过去,然后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不必跟着了。”

罗凌颔首,说:“是。”

天无若和付思思进了厢房,天无若看她无事便放心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和总督一样要被查办呢。”

付思思理了理他的衣襟,说:“横竖我只是个小官,碰到事情也挨不着我的,你不必担心。”

天无若点点头,说:“总督在诏狱里头,你也要万事小心,想要总督命的人不是没有。”

付思思想了想,说:“阿诚,我还是觉得很不对。我和总督查事,根本没有见着总督有任何的不妥,他不会与琉璃有关系,也不会纵容手底下的人去干这些事情,所以我觉得一定有人栽赃嫁祸,而且他们有证据证明他们所说的是真的。”

天无若明了她说的是贺熙尧,他拉着付思思的手坐下,说:“贺熙尧是一路爬上来的寒门子弟,他说他亲眼见着总督与琉璃有来往,就借着他平日里辛苦劳作恪尽职守,陛下也会相信他说的话,而贺熙尧就是清楚陛下相信他才会这样说的。”

“你的意思是贺熙尧是被人收买了?”付思思皱着眉,说:“他可是左相提拔上来的,怎么会这样做呢?”

天无若笑了笑,说:“贺熙尧此人忒会见风使舵了,我算是看明白了。”

付思思幽幽叹了一声,说:“这些人心中太过复杂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样,相安无事不是更好吗?况且,右相的事情还没了,就又将李成如的事情拿出来了。”

“说起来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李成如了。”天无若回想了一下,说:“那日祭

祀宴席上他没来,昨日早朝他也没来,这人搞什么呢。”

付思思皱着眉,说:“我总觉得李成如有问题,却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天无若说:“这人我最近会留意的,你也是,好好留意诏狱这边的动静。学聪明点儿。”

付思思皱着眉,“哼”了一声。

天无若点了点她的眉心,说:“好了好了,一回皋都事情就多起来了,几日也见不着一面,你可要好好的,我会抽空来找你的。”

付思思抱了抱他,说:“你在宫里也是,陛下心思多变难猜,这些事情太乱了你便不要插手。”

天无若不舍地抱紧了她,将额头埋在付思思肩窝,闷声说:“找机会一定要独自带你出去,这样总是偷偷摸摸的……”

付思思笑了笑,说:“总会有机会的。再多待一会儿吧,我与你说说话。”

天无若点了点头。

***

贺熙尧一头扎进了李成如的院子,他再也忍不住了,李成如这老匹夫说话不算话,他妻儿如今还没回来。

李成如还在御史台,听见手底下的人说贺熙尧来了,也不着急,就这么坐在那里,等着贺熙尧满脸怒火,冲进了房间。

李成如磕着茶盏,说:“贺大人着急忙慌的是怎么了?”

贺熙尧瞪圆双眼,说:“我妻儿呢。”

李成如眨了眨眼睛,左右无人,他走到贺熙尧面前,说:“不是说了事成之后,我就会把他们还给你吗。”

“厉埏川已经入狱了,你还想要如何?”贺熙尧在他眼里看到了不满足,他颤着声音,说:“你不会,不会是想……”

李成如挑着眉,说:“你猜的不错,我就是想要厉埏川死。”

贺熙尧退了两步,说:“你一定是疯了!李成如,厉埏川是何人,他可是北骊冠军侯,禁军总督,陛下的好兄弟,你以为你杀得了他吗?”

“所以才需要你的倾囊相助啊!”李成如转向他,说:“贺大人,做事情要讲道理,你答应过我事成,就一定得办到的。否则他们的死活我可就管不了了。”

“你!”贺熙尧抬眸,说:“那……那至少让我先见他们一面……”

李成如“啧”了一声,拍着他的肩膀,说:“不着急不着急,我说了只要你把事情办成了,我就会把他们还给你。”

贺熙尧身形踉跄,他看着李成如,许久说不出话。

李成如则摆了摆衣袖,说:“你是聪明人,办法你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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