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这可能才是死神崇拜的真相!
木耳转身,旁边杵着大花,一双眼眼角发红。 两个下了屋顶,跟着蚊子魂散的那股细烟,走走停停。 那烟很快散去,两只朝着最后一丝烟飘的方向走。 越走越嘈杂,也越来越破烂,乌烟瘴气。 污水四流,土路泥泞,脚踩下去,不明来历的东西腻滑,时不时还有利物刺伤腿脚。 窝棚在一片杂乱中,见缝插针,东搭一块,西联一截。 但是窝棚在这“阡陌纵横”里,也是金贵的存在。 木耳和大花没防护周身,让木牛、荷苗儿都不用管。 两只走进窝棚区深处,已经和这里浑然一体。 白天都出去讨生活了,只留下等死的。 在中心的一个窝棚里。 一位三十来岁的老奶奶,满脸沧桑苦难,不知道从哪里捡的一块黑布,宝贝一样地供在窝棚顶上。 她因为供奉“死神”,得以在这窝棚安身。 别的等死的,也都努力在死前能爬到死神笼罩的窝棚。 这可能才是“死神”崇拜的真相! “死神”的缘起,也许只是生灵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是无法解脱的痛苦的诉求! 惊实诚两三天了没见着它家两位仙童,焦灼不安。 这天下午,它叨叨着催明睿出皇城。 回了家,曲灵清还没回来。 惊实诚安静不下来,“吱哇”乱叫。 催撵着明睿出去找大花和木耳。 明睿也惦记两个,让家里下人赶了马车出门。 惊实诚落在马头上,指挥着马儿这里走、那儿转弯。 一直到了外城窝棚区,里面已经不能走马车了。 惊实诚在头顶扇着翅膀、“嗷嗷”直叫。 明睿心里害怕死了,担心两个被拐到这里出了事儿了。 跟着盘旋的惊实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进走。 在一个窝棚边,看到坐着的两个泥人。 惊实诚扑进大花怀里,两个翅膀搂住大花的脖子,鸟哭的稀里哗啦。 明睿冲上前抱起木耳,气得不知道该找谁发火。 大花抱住惊实诚,轻轻地不把它弄疼了,因为身上没有干净地方,没办法给惊实诚擦鸟泪。 只好安静地等它发泄好了,和它说,我们俩没事,有事的是那些想死都无望的生灵。 惊实诚头一次见大花这么沉寂地说话,眼睛里深深的痛和冷。 它想不明白这些该怪谁,只用自己的翅膀更紧地搂住大花,想让她暖和起来。 木耳伏在明睿肩头,让明睿别怕、别紧张,他和大花到处游逛,就是看这些的。 明睿扛着木耳,跟着的下人要抱大花来着,惊实诚炸撒着翅膀、吓唬人家,不许靠近。 大花和木耳都被它暖得一笑。 木耳让明睿放他下来,一起相跟着出去,上了马车,一路沉默。 也许,所有生灵都在想办法自救或者自我解脱,有了渺茫的感应,激发了对“死神”的召唤。 她和木耳来这一遭,只是串了那些渺茫,最后希望可以从根子上灭了源头! 对! 灭了! 大花冷寂的双眼里,燃烧着死寂的火焰。 一只泥爪子伸过来,小心地抓住大花的手。 因为没掌握好平衡,身子一歪,撞在车厢壁上。 大花的另一边是木耳,木耳旁边是明睿,三个人都扭头看过来。 惊实诚缩着脑袋,一个翅膀斜张着正揉呢。 难得这位鸟先生不言不语的,疼了也没吱吱喳喳。 到底都是孩子,被惊实诚给逗得没那么沉闷了。 大花拿泥手捏住惊实诚的嘴巴,笑嘻嘻地说,先生真可爱。 给惊实诚难为情地挣脱大花的泥爪子,把头遮进翅膀里。 回了曲家,曲灵清神奇地又一个人等在门内。 这神奇的人,不管在什么情境,不管是男是女,都让大花觉得,有些人天生地就是来改变世界的。 曲灵清让儿子陪着木耳和大花去洗漱,挽袖子就要亲自上阵——给惊实诚洗澡。 惊实诚风一般的男鸟,可没这先例。 和曲灵清鸡飞狗跳地搏斗良久,没能抗过曲灵清,嘶哑着嗓子喊救命,被曲灵清一手捉腿,一手环抱住鸟身子,就地正法! :“再胡乱叫喊,我把你鸟嘴拴住……再把你口粮断了!” :“那也不行!士可杀不可辱!我……” :“闭嘴!又不是要你鸟命,以后不带你出去玩行不行?!” …… 一家子洗洗涮涮地就不早了。 曲灵清和木耳、大花说,惊礼宗在烈誉国势力最强,明儿原翡也回来了,咱们商量商量窝棚区的事儿。 今儿先好好睡一觉。 第二日,原翡果真回来。 原翡已经二十多岁了。 英姿飒爽、打马而来。 双腿在马背上一并、利索一跳,躬身先给曲灵清请安,起身就抱住明睿转了几圈。 明睿后面藏着木耳和大花。 原翡抱起明睿瞬间就看到了。 放下明睿,飞跃着、蹲身到两个跟前,大鹏展翅一般,双臂打开,一边一个都给他抱起来了。 嘴里“哈哈”大笑,声震屋瓦。 给在院子里树上、往下看的惊实诚着实郁闷了片刻。 这人居然抢了它的风头! 原翡就着劲儿直接就把木耳和大花端着进屋了。 木耳纳闷他怎么转性儿的。 明睿悄悄地用一只手遮了嘴巴,附耳在木耳耳边,细细讲述了前前后后。 原翡跟着曲灵清母子回了名都,还是扭着劲儿、犯起了呆症。 曲灵清那会又是和离,又是自立门户的,没顾得上管他。 等借着皇太后的势,在内城安顿了,腾出空来收拾家里,这个她许给儿子当哥哥的货。 拧住原翡的耳朵拽出他的窝,骂的他不敢犯牛劲。 他一有苗头犯病,曲灵清就揪住耳朵骂。 最后一回,曲灵清操起鸡毛掸子打得原翡屁滚尿流。 正准备求饶说我再也不敢了。 曲灵清一招手,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两个练把式,“嗖、嗖、嗖”没几下就把那货绑了个结实。 两位练把式和曲灵清行礼致意,一声没出,拎着原翡走了。 曲灵清和皇帝他娘预约了个将种子,说,太后您老人家放心,那东西正是犯浑的年纪,过了这段明白了,是不得了的将才。 您别觉着是我曲家的,这货我搁您儿子那儿,他和明睿就是兄弟! 将来都是您儿子用得上的。 曲灵清太晃眼,虽然没有在皇帝跟前表现存在。 皇帝可是从他娘那儿,因为这个和离女人,得了不少助力。 有段时间,皇帝都动了心思。 啥心思? 娶她的心思。 皇帝他娘比他儿子动心思的早。 他们那些人说话都是云山雾罩的。 太后没等儿子暗示自家娘帮忙,他娘就试着探了曲灵清的话。 曲灵清一听就明白,笑嘻嘻地跪在太后膝前,双手搂住老太太的腰,真心地喊了声:娘! 把惯常高来高去、虚掩着门缝说话的老太太给惊着了。 没等老太太搜捡场面话来应付这紧急事件。 曲灵清就和老太太开始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