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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助孽首功!何来冤屈?

木耳静静地看着桑棓子,不为所动。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不好骗吗? 往往自己这么一抛砖引玉地恭维,对方不管是假谦虚还是真客套,都会带出一点自身的信息出来。 这木耳可倒好,不上套! 桑棓子、痞童学,又擦了擦不存在的“额间虚汗”,“咳咳”两声。 又不是自己心虚,也不知道壮哪门子的声势。 :“我猜贵弟是看了‘菇材’的食宴……一来见不得生灵残害,二来,不了解永盛洲当地风俗,将食材当作人……受了惊吓……” 乖乖,和你弟弟相较而言,我们更受惊吓! :“前辈意思是……那些少年因为养过‘菇宝’,就成了材料,不能视作人来对待?” 木耳睫毛长长,还浓密,衬着黑亮的瞳孔,越发深邃。 可是此刻,平日深邃浅笑的双目,透着清冷,痞童似乎在那眼眸深处,看到了凌凌寒冰。 :“……我知永盛洲如此习俗荒陋,只是,天地孕生以来……就如此……” 其来有自……就可为所欲为吗? 痞童突然有点说不下去。 :“所以,前辈等……都坐视?” :“……”痞童似乎才发现,这兄弟俩说的没错,那些“菇材”……都是活生生的人吶。 :“即便不是人,生灵何辜?需要那等残虐?” :“……” 桑棓子、痞童学,细思极恐,渐渐真的额头渗汗。 :“天地间,万物相通,‘人’孽生而出,由不得己身,吃食为了裹腹,进而为自身存蓄世间,尚可算个缘由……可纵欲屠戮,残虐成俗……可真乃情理泰然!” 随着木耳一字一句,似问实指,本来只是朗朗清脆的童声,却字字敲心,震聋发聩。 痞童浑身汗湿,身子一歪,倒在车板上、晕了过去。 木耳声色不动,手里没个抓的,就握手成拳,有一搭没一搭地捶着另一手掌的掌心。 在食都,大花发怒之时,心念“死求”,生生召唤了婴兽前来……后来婴兽收取魂、命之时,多了五个同伴……看来英铭烈已经废掉六座珠婴山……七个称霸宗门,只留一个了…… 木耳信马由缰,没有再去客栈安置着,过了将近三个月,痞童才悠悠醒转。 四下里查看一番,发现木耳他弟弟还在昏睡,放心不少。 他依然心有余悸。 :“木耳……多谢点拨,魂脉清明不少……只是心里还有一丝存疑,仅作探讨。” :“前辈请说。” 木耳盘坐着,似乎就没动过。 :“陋习固然可恨,只是,贵弟所为,只是清理一时,其根本不解决,来日依然如此,这样一来,先头那些被清理的,算起来,是不是有些冤屈?” :“婴兽随后都会跟进,不会再姑息!且不管谁人,不管有无能力,一句‘治标不治本’的慨叹过后,都置之不理,甚至跟着享受,什么时候才会解决?” 木耳答得条理分明,直戳要害。 :“再者,‘冤屈’?和那些养活了家人又当了食材的少年相比,享用的无比欢欣泰然之人,虽没动手,助孽首功!何来‘冤屈’?” 木耳没有指责痞童,他却讪然不堪,几辈子以来,极其罕见地唯唯而应。 他当初当弟子时候都没这样,俱是别人捧着他。 还算有“良知”! 木牛化得小小的龙脸绷得紧紧。 车后厢飘来一串泡泡,挨着痞童的衣衫或者发冠,“啪啪”破开。 “吱凉”声不绝。 桑棓子盘坐着,手去托举那些泡泡,伸着手“冥思遐想”着……“开悟”起来。 怪不得可以几次三番修行着境界到顶,这也是个怪物! 那借着接引徒孙的机会,把桑棓子砸下仙界的墨赢,不同凡俗……还很有谋略。 木耳依然没去动痞童,自行其是,由马儿载着自己这一行人,进入“福容国—颜都”。 在颜都的见闻,让木耳想起了黑村,想起了原翡。 …… 禧天宗的“竞神会”不仅提前十年迎宾,这交流切磋盛会,一开就是五年。 那日进了禧天宗,只是去“客院”路上,就和擦肩而过的思仁宗长老鲍崎津起了事端。 好在有个晓事通达的,号称“禧天宗桑棓子前辈第十一代真传弟子”的漆雕旺给解围。 英聪被张蜚扬和林间从架抬着,先掩身进了一处山谷,躲进谷中林茂之处,窝了一天一夜。 最后目睹了英聪后背心光练闪耀,英聪自空茫中恢复。 差点闪瞎不知情人士的“绿眼”。 英聪缓过神,已经明了前因后果,因为接收婴兽,身子挺着、双膝跪地中,就势坐到脚后跟上。 闭着双目凝神静气。 张蜚扬和林间从两个都由紧张、焦急中缓下神情,变得肃穆。 互相对了一下视线,又匆匆挪开。 一边一个蹲在英聪身边,研究古墓旁的墓碑似的,又探究又讲究,两个极其默契地将这两“究”之间的分寸,把握到恰当。 英聪闭着的双目张开一丝缝隙,嘴角微微翘起。 这俩货什么时候如此有志一同了? 张蜚扬“啧”了一声,先站了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围着英聪,满脸思量地转来转去。 但视线不离英聪。 林间从暗戳戳地观察英聪多年,自从识得大花和木耳之后,隐隐地都总关注英聪动向。 还有几次实行了“跟踪”。 要不是知道他没歹意,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除了被英聪貌似不经意地甩掉,还好几次饶了他的命。 起码饶了好几次打。 这会英聪嘴角微翘,林间从立时知晓。 这位诡奇的师兄休缓好了。 马上改蹲为坐,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一壶酒来,递到英聪鼻子底下。 :“师兄,先润润嗓子,这一天一夜,你自己没知觉,我可是看你看的仔细,虽然没嘶吼,但是张着嘴,尽喝风了。” 这货一直尾随于我,图谋什么呢? 英聪思量着,坐到地上,张、伸开屈得发僵的双腿,揉了起来。 没接林间从的酒壶。 他是喝风了,嗓子是挺“干爽”的,但是,我什么时候和你如此亲近了? :“‘英雄’!你可是正常过来了,多亏这位同门提醒我,同他一起护卫于你,不然,你这两日的蹊跷行径,可是惹人探究。” 就像听见英聪心里对林间从的推辞、戒备似的,张蜚扬一看英聪行动如常了,就扑上来一番解说。 林间从憨憨地笑着,递给英聪酒壶的手并没有收回去。 见英聪看过来,“呵呵”笑着,又递了递。 :“师兄别介意,我敬仰师兄,不管修为、人品,我愿追随!” 什么情况? 张蜚扬接过林间从手里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听到这句,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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