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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你能不能给我痛快说话

鲍崎津早早就带着他惊心培育的这五百“偶娃”来了,为着禧天宗的好风水。 之所以会遭遇惊礼宗等人,是因为在那边山系里面,有一处特殊的泉水,每年他都带着“偶娃”洗濯。 当时错身而过,鲍崎津认出那几个宗门,却对他们嗤之以鼻。 而英聪可一直孤陋寡闻,只知道是个大宗门,都没好好辨认人家思仁宗的宗徽。 这五百“偶娃”可是鲍崎津的心尖尖,也是思仁宗近百年来培育的精华。 有些“偶娃”还只是“粗胚”时候,就被有眼光的人预订了。 这些娃要出了闪失,不仅仅是心血耗费付之东流的惨痛,更是赔不起的损失。 惊诧海南岸的宗门…… 惊礼宗……恐智宗……悲义宗…… 鲍崎津正琢磨那些乡野穷酸呢,忽然听得管束“偶娃”的客院,传来阵阵惊呼。 心底下意识地一抽。 门户大开,飞奔而去。 值守的弟子还在前来禀告他的路上,他已经自己赶到了“偶娃”的客院。 原本在“流泉”洗濯了一年的“偶娃”,身体和魂息都强韧很多。 鲍崎津带他们回来,也没松懈,命各自小组的领队,安排了药浴给“偶娃”们。 在药桶泡了一天,在领队安排指引下,都沐浴过,换上干爽舒适的睡服,酣然入睡。 实在熬炼的折磨,娃们都是倒头便睡。 这个时候,鲍崎津以及别的炼偶多年,有经验的养手,都不再催逼,让“偶娃”好好睡,给他们吸收、化用药劲儿。 这躺了两天,往第三天头上奔,一直睡着都正常。 只是…… “偶娃”们每十人一组,一组一个院子。 鲍崎津一个个查看过去,手越来越发凉。 都是极尽心力培育的“偶娃”,只是看着就赏心悦目之极,这触手的温腻之感,如同琼玉在手。 只是冰冷……毫无生息! 那些“偶娃”尽管被熬炼多年,仍然还是各有性情,平时看不出来,此时各个不同的睡态,才能显出自身的各异。 暗夜中,按习惯巡查、值守的领队,感觉不到“偶娃”们的魂息,一个领队感觉意外,两个领队感觉不好,三个就知道出了事了,等领队们相继起身,去查看自己小组后,惊悚不已,恐呼出声。 鲍崎津看过之后,夜已经要离去,晨雾渐起。 鲍崎津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一堆领队弟子见状,不再惊慌失措,各自都检视各自的“偶娃”,静等长老安排。 鲍崎津一路出了“偶娃”谷,准备祭起自己的魂器腾空。 一名宗门弟子隐在灰暗的晨雾中,已经行毕尊礼,正朝鲍崎津摆着“请”的姿态。 鲍崎津满心沉怒,是不是没理会到暂且不知,魂器已经在头顶之上,熠熠发光。 鲍崎津一个纵身就要如离弦之箭,穿雾而去。 半晌不见魂器飞驰的流光。 鲍崎津满脸紫胀,瘪着嘴怒目斜下方。 那名摆着“尊请”姿态的宗门弟子,在渐渐灰白的晨雾中,面色平淡,不辨喜怒。 手里摆弄着一根绳索,偶尔抬头看看半空,似乎担心他放的“风筝”和别人家放着的,给撞到一起去。 绳索灰白色且淡淡发光,要不是天色未明,差点看不出来。 鲍崎津摆着纵身腾空的样子,在两人高的空中,随着前面弟子有条不紊地前行中,徐徐飘荡跟进。 行至这处山脚,那弟子捻着手中一指宽、两指长的纸条,看起来和之前给惊礼宗引路,那小执事用来通信的“喜讯”条相似,想来是思仁宗的“思绪”。 他手指将“思绪”随捻随燃,即刻化得没了踪迹。 不消片刻,一台椭圆状法器从远处山峰现出,看着缓慢,一眨眼已经到了近前。 法器在他二人的高处暂停,扔了一个大蒲团下来,放“鲍鱼风筝”的弟子接住蒲团,牵着鲍崎津一起站入蒲团。 法器再不停顿,升空之际,收回蒲团,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这时,晨曦初现。 在思仁宗的客宗山系,主峰的“睿思殿”前,宗主郁微生衣冠齐整,背了双手,望着天际。 似乎在等待日出佳景。 那个如同一颗大坚果的法器,停在睿思殿外的广场。 放风筝的弟子牵着鲍崎津出来,候在殿前阶下。 从广场到睿思殿,有八百八十一层台阶,每层台阶一尺高、三米宽。 鲍崎津虽然比别人高出一人去,也看不到殿前的宗主。 等热腾腾的红日升空,朝霞满天了,才有执事发了讯息,那个牵着“风筝”的弟子,才拾阶而上。 鲍崎津腔子里剧烈怦然的心,就和那热腾腾的红日似的,快把他烧烫成鲍鱼干了。 待到了殿前,郁微生已经回殿内去了。 执事通禀过,就示意他们进入。 牵绳的弟子拽着“鲍鱼风筝”入了殿门,行过尊礼,解开在清晨变得几不可见的绳子。 收起绳子瞬间,隐入殿门后的阴影中,不见了。 鲍崎津在绳子解开同时,张牙舞爪地跳在地上。 顾不上绑他的弟子,对住坐在上首的郁微生开始咆哮。 :“敢问宗主何意?宗门最精粹的‘偶娃’被人算计,我欲追究,却被郁宗主派得‘私隐’阻拦!阻拦就罢了,绑我做甚?” 睿思殿空荡荡的,只有郁微生和鲍崎津,鲍崎津的咆哮如响雷般炸过,又嗡嗡地回响。 郁微生右手端着茶托,茶托上一只椭圆茶盏,比茶盏肚略微些收着的杯口,袅袅茶烟散了一殿的清香。 左手拿着茶盏盖,似乎要掩住那茶盏杯口,却停在半路,欲掩不掩。 鲍崎津咆哮完了半晌,眼瞪得自己都觉得眼眶酸疼,却不见郁微生回应。 只在他咆哮之际,停了要去与右手汇合的左手,略微偏了偏头,轻轻瞅着这位十六长老。 鲍崎津要气炸了。 他最愤懑与郁微生打交道。 每每对上,都以鲍崎津暴跳如雷、不堪忍受最后甩衣服跑掉作罢。 本来思仁宗的人,揽活儿的都怵鲍长老。 脾气倔犟无可厚非,怕的是他比买家的那些“尊者”都呛。 但是宗门自从有了郁微生,就有了鲍崎津的克星。 郁微生还没做宗主的时候,就把鲍崎津收拾的见他就躲,甚至后来听见都躲。 这回直接被人家给绑过来了。 又是这样! 你又这样对我! 你能不能给我痛快说话!! 鲍崎津心里和嘴上都像装了炸雷,郁微生端坐在那里,要不是有茶烟袅袅,简直和摆设一样! 眼看鲍崎津就要原地气得撅过去。 郁微生眼睛垂下,轻轻吸了口茶烟。 鲍崎津在当地上蹦来蹦去,跺脚唾弃…… 郁微生一动,鲍崎津却定在一处,眼巴巴地瞅着克他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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