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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果然异于永盛洲,有别样风情

前面是抬着几案,几案上放着一对儿活物的队列。 跟着的青壮男子队列,一样抬着几案,只是几案上,放着的是一对儿童子。 抬童子的几案稍微长一些、宽阔几分。 童子一男一女,都在十岁以下。 不知道被人安顿了什么,各个精神抖擞着,小腿儿端正、费力地盘着。 这二十组过去,就是四十个孩子呢。 紧跟着的,是铠甲鲜明的兵士,亦是两两一排,步伐整齐地列队而去。 兵士队伍过去之后,过去良久,没有别的队伍过来。 大花和木耳对视一眼,踩着空步下了大树,跟着之前队伍的行迹前去。 下了树,一步步走着,才发现那棵大树就占了一个院子。 怪不得那些人都是穿过庭院而去。 木耳看那棵树隐隐有茂盛着、突破这个院子的趋势。虽然这树对他本能的看顾、顺从,且年深的久远,倒还没生出神智的地步。 木耳没有画蛇添足地对那棵树多做手脚,很清明地做个过客,随着大花离开。 穿过院子,前方是一片青砖铺就的空地,有三个树园之大。 大花和木耳在树上时候,就大致知道了这周遭的地形。 树园前面的这个院子,中心一个殿宇。 殿宇院子左侧,仿着农间,造就着精致的田园。 殿宇庭院右侧,蓄着一泊人工湖,湖水被引着,贯穿到周围去。 殿宇庭院上首,凭着接引的湖水,穿插营造了一座花园,中间水榭点缀。 再远处,大花和木耳不敢用“眼神”和“眼域”。 一方面对这里不知究竟,作为清明的“过路人”,擅自动用天赋,招来关注还好,引来莫名的因果和麻烦就不好了。 再一则,大花和木耳都心慈,不愿伤及无辜,万一“看”穿什么,“看”没了谁,都不好。 不过大花和木耳凝神细听,能判断出,远处人声密集,可能是居处所在。 就这树园周围,山水田园的景致园林里,也都有看管、照应的人。 两只看看那些队列都集中到殿宇庭院中去。 一路上,隔了二十多步,就有人立得笔挺,手中持有一杆灯笼。 灯笼上,右下角小巧精致地绣着“巫马”两个字。 那些当路灯桩子的人,在身上服饰里,袖口或者裤管角边,也绣着“巫马”二字。 看来这个家族的姓氏乃是“巫马”。 为了被人看见,木耳牵着大花的手,穿行于花木之间。 那些仆从只看到清风拂过花丛、树影,只听到草、叶窸窣,概未察觉异常。 大花边走边看,不仅看到人家仆从身上的族徽。她还看到了这些人特别的“耳饰”。 这些当路灯桩子的仆从,耳朵的耳廓中段,都颜色各异。 有的人是左耳,有的人是右耳。 大花不由得探身凑到一个人的跟前去看。 木耳被她扯着退回来。 大花个子矮小,木耳把她抱着坐到那人身后的矮树丛上。 刚刚好挨着人家的侧身,正对着右侧,那个有颜色的耳朵。 大花仔细辨认,看得出那不是涂了颜料在耳廓上。 那橙色是从耳廓的软骨中透出来的。 这种情形让大花想起来一种种花技术。 有的花农给花朵染色,不是在花瓣上涂油彩,而是将花枝浸在颜料水中,过了一夜,花朵吸了颜料水,就变成花农想要的颜色。 只是这眼前是个人呢,且单单的只是一小截耳廓骨头变色。 端的奇怪,这比纹身都高级的样子。 大花暗地里胡乱琢磨了下,一时且弄不出究竟。 那边殿宇的院落里,似乎有新的状况。 托着木耳的胳膊下了地,相跟着去往殿宇院落。 殿宇对着树园的这边空地上,那些接续不断而来的队伍已经各安其实。 像洒在旱地里的过云雨,渗入地皮,眨眼不见了。 那么多人,站到这个大院子的角角落落里,加上夜深,实在不像进来大百十多号人的样子。 空地上,已经搭建了一座礼台。 上面按着一定的规矩和秩序,摆放着那些琳琅的祭品,包括大花和木耳看过的活物和童子。 礼台四周,有大大小小的礼器。 从树园过来,最后的兵士们,持着兵器,冷肃地环卫礼台。 形成庄重的仪仗,不由得就有了肃穆的气氛和厚重的压力。 那些进来的人,从远远进树园开始,就不发一言,静默无声,像有血肉的器物。 大花和木耳心念间说了她看到的有色耳廓的事。 这会周围都在等待什么的样子,他俩看热闹无聊,逮住空看这些人的耳朵。 殿宇的院落以殿宇和青砖广场为主,花木之类都是点缀,或者在和别的园子交接之处,用树丛、花池做了界篱。 做护卫或者安排侍应的人,都靠近这些花、树。 正好给大花和木耳好接应。 游走在这些树丛、花池之内,挨个儿看过去。 居然个个的耳朵的耳廓骨有颜色,至多分了左右。 大部分的耳廓骨是黑色。 从服饰优劣和手势交往中,似乎高一些级别的人,耳廓骨的颜色就不是黑色了。 能使唤黑色耳廓骨的,是红色耳廓骨;而大花来的路上,当路灯桩子的人,是橙色耳廓骨,在这里也有,却能指使红色耳廓骨的人;那些兵士围着礼台,虽然隔得远,大花和木耳还是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汗毛孔。他们的耳廓骨是绿色,被周围的灯光映照,透着玉色的光泽。 大花和木耳不由得寻思,这耳廓骨分色,可能和有的地方的官阶相同,分了等级和品阶。 不过两只刚从永盛洲过到这边,很一致地去看这些人的双目。 一个个眼白和瞳仁分明,不是一团颜色。 果然异于永盛洲,有别样风情。 难道就是那耳廓骨? 这么一揣测,两只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细看去,黑色最低等,上一等次的是红色,加一级别的是橙色,眼前能看见的最高级别,似乎就是那些兵士,其中有几个是绿色。 哎呀喝,这不就是永盛洲眼色的另一种表现吗? 只不过这里是“耳廓骨色”。 被痞童桑棓子感染的这么一句“哎呀喝”,让两只勾带着想起来,痞童曾说他去过别的天地,叫什么“他非洲”。 说那里的人情世俗和永盛洲迥异。 难不成这里是“他非洲”? 只是桑棓子是从惊诧海渡界而去,大花和木耳可是自己循着黑沙海的死眼穿界而来的。 桑棓子本来很想跟着大花和木耳来着。 只是他有他的是非因果要分理,两只路过不说,和他的牵扯脱不开那边天地。 再说,大花和木耳看着幼小、薄弱,却是来往于天地之间,总是游走在生死之中。 他们和他真的不熟。相处无法和他们俩一样,心念相同,毫无隔阂。 正琢磨这是什么地方呢。 殿宇上首方位,花园方向,有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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