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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心惊肉跳的雨夜

玉房子各个隐蔽处,开了气窗,仆从快手快脚的,却不慌乱地把两个疑似瓷人摆进去。 那位贵妇人看了一眼这新摆设,似乎很满意。 “把这新玩意儿放到院子里,明日‘甘霖宴’开,也是给盛宴添的一景!” 于是鲜于族某一家的帐居院落中,别人家修酒池或者排布假山的地方,添置了玉亭瓷偶,着实别具一格。 白日忽悠悠就过去了,入夜后不久,就开始下雨,越下越大,子夜时分,称得上瓢泼大雨之势。 “痛……啊……我的孩儿啊……” 这一声哀切的心语低低掠过,跟着就从大花和木耳搬来的院落的方向,惊呼嘈杂声起。 泥水扑溅声凌乱,仆从奔跑在雨里,惊恐的粗喘伴随着,一直到玉亭所在的帐居院落。 到了院门外,却不敢声张,屏声敛息着,和值夜的仆从小声诉说一阵。 值夜的仆从听了,做不得主,披戴上蓑衣,踢踢踏踏着到了厢房外,轻声呼唤主屋的近侍。 唤完了和院门外来的仆从一样,站在雨地里等着。 片刻后,如豆灯火燃起,一女子批衣推开门缝,轻声问什么急事。 “姐姐是刚换班歇下吧?实在是急事,惊扰姐姐了……” “沈婆劳心了,究竟什么事?” “长公子院里的事儿,夫人后晌叱责了少夫人后,就没言许少夫人起来……少夫人从后晌一直跪到现在……” “……出了什么事?” “少夫人厥过去了……下身一直流血,止不住!” “赶紧先去请医者,我……” 被唤了声姐姐的近侍少女,一边急切地把灯盏往沈婆怀里一递,返身进屋没多久,折出来给了神婆一个牌子。 “沈婆拿着这个给长公子院里的,让他们拿着这个去请王宫医师院的医者,快去!” 沈婆慌慌张张地接过去,灯盏早就被夹着雨的夜风吹熄了。 顾不得再和那“姐姐”多客套,深一脚浅一脚地去和院门边儿等着的仆从交待。 近侍少女不是憨吃贪玩的年纪,她的爹娘也不普通,是白日那位贵妇人的亲随。 当时建言说把两个瓷人和“润身玉馆”互养的那个亲随,是这位少女的亲娘。 当下这孩子没有贸然去通禀吵嚷起来,先隔着主屋,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两手对着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又敲了几下。 没多久,主屋最边上的一个小侧间的门,悄声而开。 少女急急奔到亲娘身前,几句话把话说清楚,仰着头看她亲娘。 “知道了,回屋把一应人都叫起来,接下来,安静等着吩咐就是了。” “娘!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主屋那位,只能哄着说,这事儿得她先开口占个先儿,不然少夫人死了也白死,咱们这报信的仆从,先被她当了替死的……行了,你让人拿了主宅的令牌去请医者,很是妥当,接下来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是如何!” 那亲随说着,推走女儿,自己进了小侧间,收拾了一阵,就去通禀了。 鲜于安这一房在鲜于家族里,曾经煊赫的一支,因为在他爹之前,连着两任家主,都是他们这一支的,到他爹爹这一辈,他亲叔叔是国主。 可以说,他家在族里,煊赫的荣光还在,起码当前的国主还没到去湖里的时候。 鲜于安昨天和巡查队的子弟们,混了一夜,白天抽空把暂时收揽的两个孩子送回自己院子,紧赶着又回王宫王使为首的事务处。 隔日就是甘霖宴,到处是事儿,他们这些家族子弟,身上都担了差事,忙得脚打后脑勺。 入夜开始的这场雨,给甘霖宴的好多布置带来诸多不便,临时改建的不少。 事务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到处查遗补漏。 鲜于安从一处工事上刚回来,进了帐居还没坐下,举着一杯凉茶刚灌了一口,就被闯进来的仆从抱住大腿痛哭。 鲜于安吓了一跳,一看这仆从衣服上的徽记是自家的,连忙问怎么了这是? 仆从涕泗交加,嘴里含混不清说了半天,鲜于安只听着说夫人怎么怎么,半夜晕的人事不省云云。 这是从何说起,他亲娘就算不修炼,也极其矫健,怎么突然就人事不省了? 旁边和他一起的同僚,也没听出细节来,但是知道事关他的亲长,就连声催促说,这里我帮你支应一阵,再忙乱,也得看看家慈到底如何了。 鲜于安赶紧行礼谢过,连蓑衣也没穿,直接奔进雨幕里。 仆从跌跌撞撞地跟着,回到鲜于家的时候,长公子早就把自家帐居的主要院落转了个遍了。 “母亲……” 玉亭所在的院落已经灯火通明,在瓢泼大雨里显得水淋淋地晕黄。 帐居主屋卧房,白日里严厉的贵妇人,此刻正身着睡袍,歪躺着,靠住一个侍女,头上拍着凉巾,闭着双眼叹息不止。 鲜于安跪在床前,心里惊悸不安,也不知道为何。 他奔回来就到母亲这里来,眼见着母亲似乎身体不适,但是不至于像仆从那形容的一般,似乎险些就会没命似的。 只是看着母亲无甚大碍,怎么还是不由自主的心惊肉跳。 他一身湿淋淋地跪着,不敢靠得太近,怕湿气影响母亲身体,先叫一声,想问清楚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听他这一声唤,那贵妇人闭着的双目,刹时就涌出泪水来。 一屋子的人心慌不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忙乱。 鲜于安更是不知道怎么了,看左右的亲随,都低眉顺眼着,却没人和他对视,更没人帮着解说一二。 那贵夫人的眼泪和外头的雨势一样了,流了一阵,被扶着的靠着的近侍,一边服侍一边安慰,鲜于安更是恨不能掏出心肝来,替母亲难受。 好容易贵夫人止住泉涌的泪水,才柔弱不堪地扶住一人的胳膊。 侧着头,不敢看鲜于安的眼睛似的,喃声说:“安儿……白日里,你送了两个瓷人回来……” 瓷人?什么瓷人? “娘亲看着可爱,就想着放脂玉润身馆一处里摆放……” 不管什么东西,您顺心就好! “只是,娘亲想着那摆件弄好了,再给你院子放去……当时搬走的时候,你妻似乎误会娘亲了,不知怎的置了气,一直在院子里直到入夜,还淋了雨……我那可怜的孙儿啊……” 说到这里,贵夫人一声抽噎,泪水泉涌不说,脖子一更,向后歪翻一下,似乎要昏厥过去。 这一下,鲜于安还没来得及笑话他母亲那一顿喃喃的核心意思,就和一屋子伺候的人,赶紧先把她这口气给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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