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扎纸奇术
我看到山羊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跳了出来,他的面色死灰,嘴边一圈的血渍,显然刚刚阳华干掉了耗子精,也给他造成了重创。 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剑,在窗外的路灯下闪烁着寒光,向阳华的后心捅了过去—— “死吧!你这个狗崽子!” 山羊胡对阳华可谓是恨之入骨,他算计了这么多,将蒋小山的变数都考虑在内,却未曾想到,阳华这个半吊子居然会突然暴起,以一张稀罕的上品紫色雷符,让他一腔心血化为乌有。 也许他在邪术上让我非常忌惮,可要比体力,却是不如我的。 我一声爆喝,就像房间里响起炸雷:“转身!” 阳华听了我的声音,身子一颤,蓦然转过身去—— 可是貌似晚了那么一点点,山羊胡已经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那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草!!” 我气贯长虹般的吼叫了一声,飞起一脚踢在山羊胡的侧肋之上,这一脚我使出了全力,我感觉山羊胡的身子就像一捆干柴一样飞了出去! 而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断折了。 “噗!” 山羊胡喷出了一口血,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趁势打了一个滚,然后从客厅跑到了阳台上,翻身就跳了下去。 我准备去追,却见旁边的棺材盖子突然被掀开,却是吓了我一大跳,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子身材轻盈地从里面一跃而出—— “蒋小山!” 没错,躲在棺材里的居然是蒋小山,她看着脸色也不太好,惨白发灰,没了往日的那种容光。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照顾阳华,我去追他!” 说着,她也从阳台上一跃而下,那姿势,比山羊胡就要好看得多了,就跟一白色蝴蝶一样,很是梦幻。 我很无语,这可是三楼,你们这一个个的,不把地心引力放在眼里,真的好吗。 我侧耳倾听,居然没听到蒋小山落地的声音,如果不是很熟悉,我真的要怀疑她是鬼了。 阳华却说:“我知道你担心她,你也去,我没事的。” “放屁!” 我骂道,然后低下头检查他的伤势,他说没事,居然还是真的,因为山羊胡那一剑虽然凶狠,却刺歪了,从肋骨边上擦过去,只破了一点皮肉而已…… 阳华干笑道:“二郎,这次多亏你那一句转身,不然我可见爷爷去了。” 我也觉得侥幸,我让他转身,也是情急之下的选择,因为那么短的反应时间,别的闪避动作都是来不及的,只有转身才有一线生机,说真心话,我也没觉得能成功,没想到老天眷顾,只能说,阳华自己也是命不该绝。 不知不觉中,我也变得越来越宿命论了。 “快去追吧!”阳华催促我说。 我跑到阳台看了看那高度,然后垂头丧气地说:“算了,这两都是超人,我还是安心做个正常人。你说,蒋小山是不是也是学道术的人?” 阳华应该对此事也早有考虑,因此他说:“应该是的,但是她这法术,在行里来说,应该属于扎纸人。” 我听了也是一愣,我知道扎纸人什么意思,那些纸马店,卖的都是扎纸人做的东西,这些纸做的东西,是烧给阴人用的,而做扎纸的人,一般都是年岁偏大的老人。 篾片、粗糙的手指、沟壑分明的老脸,这是“扎纸人”在三个字在我脑海里闪现的印象。 而蒋小山练瑜伽,气质高雅,怎么的都无法跟扎纸人联系在一起啊。 阳华看我有点恍惚,知道我内心有点不信,于是就走到客厅里那一张棺材边上,翻过棺材盖子,用手一撕,只听“哗啦”一声,那东西居然真的是纸做的,撕烂之后,就露出了里面的篾条骨架来。 这…… 我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扎纸,源自上古仙术,牛逼得很,你可别小瞧了。”阳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说道。 我小瞧啥了?我只是有点没法理解而已,于是我问:“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下吧。” 阳华点了点头:“我被山羊胡给封在了家里,但是他并不急着杀我,好像是在等你来,所以我才会打电话给你让你千万不要过来,中了他的圈套。” “山羊胡应该是跟耗子精谈判好了,他负责抓住我们两个,一个作为它的血食,一个作为它的宿主,然后呢,耗子精可以放过肖玉龙,并且还可像之前那样成为镇宅之神,享受肖家的供奉。 这想的可真是好,但是其心可诛,居然将我和阳华两人的命作为交易筹码,还要脸不要。 还好我们吉人自有天相,没让这老小子的阴谋得逞,否则的话,真做了黄泉下的冤魂了。 阳华又说:“我当时就知道,这老小子将我圈起来,如果不动爷爷的紫符,恐怕是没法子善了,于是我就拿了那掌心雷符捏在手中,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他来一下子。”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蒋小山过来了,我见她来就埋怨她是添乱,因为这山羊胡设的是‘回廊幽魂阵’,以耗子精的魂力召集了方圆十里的枉死游魂,谁进来都要面对怨气制造的幻境和煞气,想出去可比登天还难。” “让我没想到的是,蒋小山也不解释,只是轻笑了几声,就开始在我的房间里布置起来,她的手法好熟练,没多久,就在我房间各处扎出了许多棺材,然后让我躺在其中一具棺材当中,吩咐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起身。” “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了,这纸棺材刚才虽然能够迷乱鬼眼,让它们找不到我,但是怨气阴冷,煞气森寒,我的正阳之气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山羊胡不揪我出来,我也要自己跳出来跟他拼命了。” 听到这里,我就告诉阳华:“之前有一个白无常,跟那耗子精大战了一场,最后被灭了。” “白无常?长什么样子?” “肯定是白无常的打扮,锁魂钩,一身白。” “居然还真有白无常的存在?那可是阴差啊。” 我笑,就知道这事很挑战这伪神棍的常识,于是我说:“但是这白无常长相奇怪,几乎跟蒋小山长得一模一样。” 听了这话,阳华恍然大悟:“那我大致明白了,这是扎纸人的借魂之法,将自己的魂魄寄托在纸人身上,就可以直接跟鬼物斗法!天啦,这蒋小山居然能够驱动白无常,这也太强了吧。” 对于他的“太强”究竟是多强,我也没有一个认知度,只能姑妄听之。 但是阳华听我说到白无常被火烧了,顿时面色大惊:“什么?那可是鬼泪!地狱之火,有时候也用鬼泪作为燃料的!” “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吗?” “自然是有,被鬼泪烧了之后,轻者那魂魄受损!重者直接变成白痴!活死人!” 我被他的恐怖描述给吓了一跳。 他又说:“而且,蒋小山这种情况,是最严重的情况了!如果被烧的是肉体,那最多留下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病,可是魂魄被烧,那就跟地狱火烧魂魄是一样的。” 我虽然被他吓唬到了,可是想起蒋小山离开的时候行动自如,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阳华自然也是意识到了,他也没法子解释,只能说:“这可能是她自有高明的保命之术吧。” “那耗子精还会不会成为后患呢?”我问阳华,因为我感觉耗子精并没有灰飞烟灭。 对于这一点,阳华却很自信地说:“放心吧,被我爷爷的掌心正雷击中面门,它就算还没灭,那也只剩下一缕残魂了,我们阳间,对残魂是很不友好的,蹦跶不了几天,它就会被天地正气给清理掉了,根本无须担心它。” 于是我离开了他家,回去了。 这一夜下来,我太疲累了,从内到外的疲累。 回到家之后,我睡得死沉死沉的,如果这时候有什么邪祟来找我的麻烦,那估计在梦里都找不到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梦可做啊。 第二天醒来,看到阳光灿烂地在我窗户开放,我第一次觉得它的美丽。 夏天还像我这么爱阳光的,只有体验过极度深寒的人才能理解啊。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于是出去吃了个牛肉拉面,将午餐和早餐一起对付了。 回家的时候,还去买了个西瓜回来,天越热西瓜越贵,钱难挣屎难吃的悲哀在我的心里氤氲。 这一波,我和阳华两人又玩了寂寞,鸭子孵小鸡——白忙活。 不过想起阳华差一线丢了命,最后还折了十几万的祖传符进去,我心理又平衡许多,没什么家底可败,有时候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我牛肉拉面吃了三分之二,就接到了蒋小山的电话,她说请我吃饭。 我很高兴,面我就不吃了,把准备压碗底的一块薄牛肉丢嘴里,然后抹了抹嘴,就出门去了。 蒋小山肯定是有话跟我说,我很荣幸啊,而且,我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