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感激不尽
沐青璃低头捋了捋袖子,语气淡淡的,说完便抬脚走开了,并没有戳穿祁离殇的意思。 不过心头却闷闷的,像是有一口气堵着,怎么也捋不顺。 祁离殇还是不信她,连这么一丁点小事都要扯谎。 她记得早前路过祁离殇书桌的时候,分明在砚台边上瞧见了一块儿新墨。 “唉,算了,别想那么多,祁离殇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生性多疑的大反派,要是那么容易就取得他的信任,那也不合常理不是。” 很快,沐青璃便又释然,一面快步往前走,一面默默安慰自己。 “兰儿,你怎么样?好些了吗?”沐青璃抬脚踏进屋子,见祁兰儿已经睡醒,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自己,嘴角顿时翘起一丝笑意。 走过去拿手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声音温柔婉转。 “兰儿已经好了,伤口也不痛了,嫂子放心吧!”祁兰儿眼巴巴的望着沐青璃,声音软糯酥甜。 可说着说着却又忽然低下了头,“都怪兰儿不好,没有帮上嫂子的忙,还受了伤,害得嫂子忙来忙去。” 祁兰儿软软地趴在沐青璃的怀里,软糯娇羞的声音里忽然添了一抹哭腔。 沐青璃轻轻抚摸着祁兰儿披散着的柔软发丝,心软得一塌糊涂。 是这嫂子不好,没有照顾好兰儿,才让兰儿被蛇咬了,跟兰儿没关系。”沐青璃将祁兰儿护在怀里,柔声安慰。 “嫂子,你快去歇歇吧,兰儿能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祁兰儿跟只小猫似的在沐青璃的怀里蹭了蹭,却又忽然抬头嫩声催促,水汪汪的眸子里忽然添了笑意。 好生怕沐青璃放心不下自己。 “兰儿真乖,那嫂子就出去了,你好好在这儿躺着休息,不许乱动哦。” 看着祁兰儿懂事乖巧的模样,沐青璃心头软绵绵的,简直犹如老母亲一般。 一边起身弯腰轻轻地将祁兰儿放在床上,细心地替她掖着被角,一边温声嘱咐。 而且做完这些也依旧不放心。 愣是在边上站着,一直到祁兰儿缓缓合上双眼。才终于转身,往赵稚坐着的堂屋奔去。 “姐姐你先忍耐些,拔针的时候会有些疼。” 进屋之后,沐青璃抬头望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简易沙漏,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了,扭过头冲着赵稚缓缓道。 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弯腰扶住赵稚的手。 “无妨,我受得住,妹妹动手拔便是。”赵稚看着沐青璃,眼中满含笑意,好似丝毫不觉得疼痛一般。 沐青璃望了她一眼,也没犹豫,随即动手,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拔起。 拔针的时候,沐青璃神情肃穆,眉心不自觉微微蹙起,生怕伤了赵稚一分一毫。 此时,祁家破旧单薄的柴门外,秦书衍正打驴背上下来,略略理了理衣襟,预备上前叩门。 “你是谁?来此地作甚?” 秦书衍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到门板,一到清冷却又略显稚嫩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秦书衍闻声扭头,却见身后站着的眉目舒朗衣着单薄,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子倔劲儿的少年。 “我是禄山书院的院长秦书衍,我夫人来此答谢祁家娘子救命之恩,许久未归,我来寻她。” 秦书衍见少年眉头紧皱,眼中似有敌意,于是乎连忙扭身行礼,说明来意。 “原来如此,您……您跟我来,我带您进去。” 闻言,祁离辞眼眸稍稍松动,忙低头冲着秦书衍回礼。 拱手作揖时,却还死死地拽着捆柴的绳子,生怕好不容易拾来的柴火背上滑落。 “好好好,多谢多谢!” 秦书衍只认得祁离殇,却不想祁家还有一个正值读书好年华的幼子,忙不迭应声道谢之间,不由得多瞧了他两眼。 祁离辞见状也没多言,径直上前推开柴门,背着柴火,引着秦书衍缓缓往里走。 沐青璃和丫鬟正扶着赵滞起身,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祁离辞打门口进来。 身后还跟着个一身青布粗衫,头上束着发带,瞧着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子书香气的的中年男子。 “这位是?”沐青璃慌忙迎出门去,瞧了男子一眼,正欲开口打听身份。 却发现男子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自己身后,面露欣喜之色。 “夫人!” “夫君!” 秦书衍和赵稚同时唤了对方一声,眼中尽是欢喜。 “夫君,你不在书院守着学生们读书,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赵稚扶着丫鬟的手抬脚迈出门,一双眸子直勾勾的落在秦书衍的身上,眉眼之间满是温柔。 “你走了好几个时辰,日头都快落山了,还不见人影,我放心不下,所以牵了毛驴来接你。” 秦书衍上前两步,握住赵稚的手,声音轻柔,眼中满含笑意。 “你呀,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说走就走,丢下那一堆娃娃,谁照看呀?我这身边带着人呢,能出什么岔子?” 赵稚抬头望着自家夫君,语气嗔怪,可眼中却分明满是娇羞欢喜。 “这……我……” 秦书衍被赵稚想得哑口无言,平日里出口成章口若悬河的教书先生竟词穷起来。 “瞧我!光顾着跟你说话,失礼了不是!”赵稚望着秦书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拉着他的手上前。 “妹妹,这是我的夫君秦书衍,禄山书院的院长。” “夫君,这便是前日在街上就我性命的祁家娘子,我俩甚是投缘,刚才已经义结金兰,成了异姓姐妹。” 赵稚拖着秦书衍的手走到沐青璃跟前,先是向沐青璃介绍了秦书衍。 后又满脸欣喜地同秦书衍明沐青璃的身份,还将她们俩义结金兰之事一块说给了他听。 闻言,秦书衍望向沐青璃的眼里瞬间添了感激。 “原来是娘子救了我家夫人性命,在下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秦书衍看了沐青璃一眼,随即松开赵稚的手,弯腰拱手,向她行大礼。 “秦院长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母亲家世代从医,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算半个大夫,医者父母心,见了病人又岂有不救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