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决斗
武德六年三月十六。 红沙、百事忌、大凶之日。 决斗场上、白虹贯日、天地肃杀。 人声灭。只余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琵琶曲。 曲中金墉城下已杀声震天,兰陵王高长恭已人马浴血。 风云突变,狂风起,春雷响! 柴绍终于动了! 他催动战马,手持长槊,挟风雷之势向陈长风冲来! 陈长风脚下生根,渊渟岳峙,不动如山! 五十步, 二十步。 陈长风拔枪。 十步! 陈长风瞄准! 九步! 柴绍蹬里藏身! 七步! 陈长风一身冷汗,无法瞄准! 三步! 马腹下探出一条毒龙般的马槊,寒光直刺陈长风咽喉。 “砰” 一声枪响,战马脑门心上冒出一个血洞,应声倒地,压住柴绍双腿。 寒光划过陈长风咽喉,带出一丝血线! 陈长风用手捂住咽喉,“咯”“咯”“咯”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众人大惊!李秀宁只觉得天昏地暗!萧秋水与粉丝团们已哭喊出声! 突然。 陈长风大骂出声:“卧槽!吓死老子了!尉迟恭,老子错了!老子不该轻敌。要是老子慢一瞬,柴绍马槊长一寸。老子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众人齐声回骂:“该!” 陈长风放下捂住咽喉的手,狂拍胸口。 粉丝团的莺莺燕燕也是狂拍胸口。 众人见他咽喉处只是被划了一丝血线,连血都没冒。才确定这祸害果然千年长。 李秀宁长长的舒了口气。 陈长风提枪走到了柴绍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柴绍的马槊早已脱手,左腿骨已被压断,虽然他奋力挣扎,却无法将断腿从死马身下抽出。 此时见陈长风过来,只好闭目待死。脑海中千回百转:“这就要死了吗?这些年四处征战,我还没有好好享受过这花花世界呢。家中的美妾虽不如李秀宁,可也胜在温柔体贴呢。” 陈长风用枪顶在柴绍脑门:“你还有何话说?” 柴绍惨笑道:“我无话可说。” “真的要死了吗?今天的阳光很暖人呢,早上吃的点心也很美味呢。只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美味的点心了。”柴绍心中满是留恋。 “你服不服?”陈长风继续问。 柴绍心中五味陈杂:“陈长风,我就是死也不会服你!只是今天的阳光真的很温暖啊,美妾真的很体贴啊,哲威和令武真的很可爱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服。”说出这个字,柴绍像具死尸一样躺在地上。一个“服”字用掉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用掉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所有尊严。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犹如此洞。”陈长风说完,在柴绍耳边开了一枪。 子弹擦着柴绍的耳朵,在地上打了个深深的洞。 陈长风收枪,热泪盈眶的向尉迟恭奔去,一把抱住尉迟恭,大哭道:“我的亲大哥啊!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啊!我他妈轻敌干嘛啊,我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啊。呜呜呜~。” 尉迟恭黑着脸大骂:“松开,你他娘的松开!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这时李秀宁也走了过来,一把揪住陈长风耳朵大骂:“让你小觑天下英雄!让你在生死决斗中轻敌!你今天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活。” 陈长风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任由李秀宁揪着耳朵骂,连句嘴都不敢还。 这时萧秋水跑过来行礼道:“萧秋水见过燕王,陈公子。” “燕王不要再骂陈公子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和和睦睦的。燕王和陈公子幸福,长安城里的姐妹们也开心。” 陈长风一听,这典型的女粉丝心态啊,可不能在女粉面前失了爱豆的身份。 连忙把李秀宁的爪子从耳朵上拿开,摆了个自认为最帅的姿势,柔声道:“今天多谢姐妹们的助威了,特别是萧小姐的一曲《兰陵入阵曲》更是有一种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感觉。我听之后大受鼓舞,萧小姐真是长安第一才女。” 李秀宁在陈长风腰间猛掐。 陈长风赶忙道:“还望你们以燕王为榜样,用自己的才学为大唐多做贡献。燕王也是女子,虽出身皇家,可也是百战封的王。尔等以后要向燕王多多学习。” 李秀宁听到陈长风这么说,掐陈长风腰间的力度才松了许多。 萧秋水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的:“呜呜呜~陈公子夸奴家了~陈公子还写诗夸奴家弹的琵琶了~呜呜呜~陈公子放心,奴家一定会以燕王为榜样,为大唐多做贡献。” 李秀宁出来装大尾巴狼,说道:“长风常说女子也能顶半边天。萧秋水你当以此为戒,与我一起为这天下女子争口气!我精于武事,这文事方面就靠你们了。” 萧秋水对李秀宁大礼一拜:“谨遵燕王命。” 李秀宁轻声道:“好了,起来吧。大家都散了吧。” 李秀宁声音不大,但只要是她开口说话,天下人谁敢不侧耳细听。 众人听了李秀宁的话后纷纷散去。 要说今天除了陈长风大出风头外,第二便是萧秋水了。一曲《兰陵入阵曲》曲声出,全场静,更有陈长风写诗助威,让长安人从此不敢再弹武乐,与陈长风的诗词并称词曲双绝! 话说李二看了萧秋水今天的表现,起了色心。托人去给萧瑀说要纳萧秋水为侧妃,被萧瑀一口回绝,并大骂李二不知羞。 等人群散去之后,柴绍才在仆人的帮助下,从死马身下抽出了断腿。 他现在留得了性命,却没有感到庆幸,只感到一大股羞耻感袭来。 为何自己死到临头之时,贪了生。如今要受这天下人耻笑。 他赶开仆人,一瘸一拐的走着。更让他感到羞耻和悔恨! 为何自己不再进一寸,为何自己不再快一瞬。为何老天不开眼,要帮那对奸夫淫妇! 路旁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轻声议论,不时爆发出一阵嘲笑。 更是让柴绍又羞耻又气恨。 他要喝酒!他要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