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以命换命

进军鼓响，李汉琼的军队又一次冲了上去。 自从宋国攻击雁门关以来，从没有宋军听到过先前契丹军队先前一样，敲响进军鼓。 曹彬和李汉琼在关城之下严防死守好一阵后，并没有发现契丹军队冲出。 这一通鼓响倒还弄得曹彬和李汉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经过简短的商议后，李汉琼决定还是带兵继续攻城，疑惑肯定有疑惑，但是总不会因为疑惑就不攻城了吧。 宋军连续多年的胜利，使得一般军将的军心战意都极高。 搞不明白的事情么？ 打一打试试！ 李汉琼作战一如既往的勇猛，肩甲上还有雪花，又是第一个冲上雁门关城头，上城之后，李汉琼伸臂将刀一抡，按之前的惯例，这样一刀，逼退身前契丹士兵，李汉琼才进步往前，为后面登城的宋军士兵腾出城头的位置。 但是李汉琼很快发现不对。 今日守城的契丹士兵胆子更大，几乎在以命换命。 一刀挥去，契丹士兵只是闪了下身，刀尖堪堪的在胸口掠过，还不等李汉琼收刀，面前的契丹士兵飞扑过来，一人扑向李汉琼的小腿，一人中宫直入，一刀捅向李汉群的胸腹。 契丹人疯了吗李汉琼在冲城的时候，关键位置都是穿的双层重甲，小腹那里的锻甲锁甲，防御很强，单手刀根本捅不进去，两人的攻击只是对小腿那有一点威胁，如果击伤膝盖或者脚踝也是个麻烦事。 所以，李汉琼吐气开声“来得好！”左手盾往下面一砸，刚好砸到袭击小腿的契丹士兵手中钢刀，重盾力大，当啷一声，腰刀掉落于地，契丹士兵的虎口和盾击的力量硬抗了一下，顿时虎口鲜血直流。 这个时候，李汉琼的武艺就体现出来了，右手刀挥刀出去的时候，面前契丹士兵已经捅到了小腹，李汉琼右手一翻，也不用刀刃，只是手往回一收，朴刀尾端的铁环重重的砸在了扑过来的契丹士兵左肩上，契丹士兵可没有李汉琼的全身重甲，兽口护肩，只这一下，契丹士兵的左肩骨顿时碎了。契丹士兵吃痛，握刀的右手一滑，刀尖只是在李汉琼腰间的护腰上划出来一条白色印记。 电光火石之间，李汉琼双手同时发动，将两名拼命的契丹士兵击伤。但是，袭击小腿的契丹士兵弃刀，合身前扑，趁着刚才前冲的势头，将李汉琼小腿抱着，就要往城墙外推，看样子准备跳城，想要和李汉琼同归于尽。 被击伤左肩的契丹士兵，也不后退，忍着剧痛，右手刀提起，竟然对李汉琼已经收回的朴刀不管不顾，一刀向李汉琼面门斩来。 李汉琼忙使一招千斤坠，马步扎稳，头在刹那间一偏开，契丹士兵的刀，收势不及，斩在李汉琼肩甲上，溅起火星。李汉琼的右手刀，已经一刀将这名契丹士兵侧腹砍开，肠子从砍开的巨大伤口，流了出来。契丹士兵满脸悲愤，在重创后，身子终于软了下去，双眼依然死死盯着李汉琼。 李汉琼百战名将，自然不怕这种目光，手中刀挽起一个刀花，噗嗤一声，扎在了抱着自己小腿的契丹士兵的后背，将他钉死在城墙之上。 这三两下，委实十分惊险，李汉琼往前几步，啐了一口，对身后的宋军将士们说道：“小心些，今天契丹人疯了。” 正说着，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李汉琼眼光扫过去，一名登城的宋军禁军，躲闪不及，被一名契丹士兵抱了个正着，契丹士兵抱着宋军后，往城墙一推，两人一起掉下了数米高的城墙，同归于尽。 旁边一面契丹文写着林牙的进去迎风猎猎作响，旗杆上缠着一块白布。 看到契丹人今日如此玩命，宋军登城部队一阵骚动，契丹士兵反倒是气势如虹，大量的反攻部队在刀枪拼杀后，见到宋军的重甲难以击穿，便拼着受伤，也合身将宋军抱着，就往城墙垛口边上跳，以命换命。 一时间，宋军攻击受挫。 李汉琼见状，也不恋战，将手中刀举着，在空中挥舞几下。 大帐门口观战的曹彬也是一脸诧异，不过按照之前的约定，曹彬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鸣金！” 锣声响起，城头宋军纷纷固守垛口，有次序的慢慢退下城去，在后退过程中，免不得也有被契丹军队追杀而死的宋军。 李汉琼最后一个从城头上下来，一到大营，便将刀盾一放，喝一口水，对正要说话的曹彬说道：“妈的，晦气，今日契丹人都是疯子。” 曹彬也看到头士兵同归于尽的画面，见到李汉琼如此说，曹彬问道：“城头上可有什么变故？”李汉琼道“有什么鸟变故，只是今天契丹人不怕死，全是玩命，如果早些日子都这么打。这左路军禁军估计剩不了几个。”稍稍一顿，曹彬这么一问，李汉琼倒突然想起来，眼角不经意间的那一瞥。 双方打了这么久，对方是哪些将领都心知肚明。 林牙勤德一直守着雁门，但是今天他的旗帜上捆着一条白布，白布不大，城头上才看得到，是以城下的曹彬没有察觉。 “难道是林牙勤德死了？”李汉琼喃喃说道。 曹彬一惊：“林牙死了？怎么会？”前些日子战报里面，没有听说李汉琼手下军将击伤或者杀死城头高级将领的啊，而进了雁门的党进只有一千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主动进攻雁门关，党进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而根据情报，林牙正值壮年，前几日还看到在关城之上，不大可能突然因病死了。 不过李汉琼仔细说了说林牙旗杆上面捆的白布，曹彬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了。 但是林牙怎么死的，军帐中两人都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两人都一致觉得，总攻之前，就算继续攻城，都要更加小心，避免宋军的大量伤亡，得不偿失。 一阵寒风吹来，掀起了军帐的帘子。 曹彬透过帘子看着北方的天空，在雁门更北的地方，有党进的军队还在契丹西京道肆虐。 难道这就是党进约定的总攻，林牙的死是总攻之前的惊喜，党进这么给力么？ 怎么做到的？ 这个时候，曹彬等人还在心心念念的党进，正带着一千宋骑，往山阴县逃去。 说逃好像也说补上，曹彬等人在西京道活动的时候，早就在方信等人的努力之下，在雁门关附近找了一个小村子，将酒槽鼻耶律力关押在此，同时还有愿意一路南下的山阴县县令许昌。陪同他们的只有一队装做当地村民的皇城司探子，由于人手不够，这耶律力每日手脚都被捆着，不能活动。 不过党进他们的活动量现在比较大。 自从听到雁门关城头契丹鼓响，不久后便有一只数千人的骑兵出关，往西京道而来。 契丹骑兵出关后，也是放出大量的斥候。 党进军队一人双马，在雪地里这样的痕迹自然无法遮盖，所以一个时辰后，契丹斥候就看到了这数千马蹄的痕迹，急报中军。 偏将军萧如听到斥候报告，心道：“将军果然没有猜错，宋军数量不是特别多，但是也上了两千人，我们这一只骑兵，看来得谨慎一些。” 当即传令：“主力骑兵，跟着马蹄印记追击，斥候注意观察，另外分出五百骑兵，在周边村落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粮食。” 当即有属下拱手称是，领命而去。